第88章 谁哀伤
“老衲只感到上官教主有难，赶到时未曾见过白……震元老兄！怎么天象更凶，难不成……”智远话都不曾说完，苍红金丝的袈裟飞旋在空中，他已然跳起数丈之高，手中的佛珠划在空中，声音带上了杀意。脚尖空踏，踩在空气上，极步步向紫空之处，一声佛号“我佛慈悲。”。白萧文如此多年，他都敬重有加，从未见过他失仪态，虽说心系白歌，却也好奇了紧，轻跳而起，紧跟而去。
天只是暗了一下，细雨稠缪，如万根丝线打了下来，白歌的声音散的远了，像是另一个人叫得。白歌长发黏在脸上瑟瑟发抖，她冷，心冷。空中又是一亮，像恶魔挣脱般裂开一道缝，刺的白歌眼睛生疼，她清清楚楚感到是有东西护住了她双目，她才是只痛，不至于瞎了去。多如牛毛的雨丝骤然锋利了，呼啸着像利刃，划过脸庞，冰凉凉的血，起码白歌感觉冰凉凉的。
脚边的幽火灭了，雨打在上面，又燃了，银白的光亮一道一道，从她耳边呼啸而过，从她眼前划过……头上的天空变蓝，白歌又眼睁睁看着它变紫，震元子最后用自己毕生道发护着白歌，该死的……是她，白歌。
阵外，震叶单薄的站着，面无表情，脸庞苍白，衣裾亦白。
智远脚尖还未着地，他便垂眼，儒儒道“方丈。”
“震叶，你师傅呢。”智远有些狼狈，却也顾不得什么。这些年来虽说震元子出不去，别人却可以进来，来来往往最多的就属智远了。能在哪么辉煌的寺下建上一个小小道观，也多亏了他。两人算是知己，智远测命多是震元子旁敲侧击隐晦的指点出来的，改命化灾一说更是多数靠于震元子，智远也不是本事，但到了今天的地位，却算得上是踩着震元子平步青云。震元子却从未同他争夺索取过什么，仙风道骨。
“回方丈，师傅在阵中作法，命我在此护发，不得离开。”风吹起震叶的白衣，有些萧条。白萧文看着面前一片冥火，寒气扑面而来，地上大大的阵符，奇怪的图案让人肃然起敬。多处已然裂开了，一处延到震叶脚边，一个小圈围住了他。这时白萧文才算正眼看了震叶，脸色苍白，淡雅的没有任何表情。
看来不是他在维系，整个阵都会垮下去。白萧文恍惚间看见了白歌，单薄无助的站在火中。空像低了几分似得，压着头顶，感觉伸手就可以摸到，震叶一口血压在喉间，整个阵法都支离破碎。地上的火窜的更高了，跟紫的发黑的空连着，空中忽的降下一道紫雷，白萧文震惊于自然的凶狠伟大，却发现一道淡金挡住了它的下降，硬生生的挡住了。
蓝火紫雷中，淡黄的光芒圣洁若神明
“歌儿？”白萧文有点不确定的低吼，智远则挡在白萧文前皱着眉，震叶跪在冰凉的地上，无力的说道“师傅……”智远手中佛珠分离，罩住了金光，登的就散了，红木珠子打在地上，幽幽的化为虚无……
白歌浑身上下要裂开了，每一寸皮肤都让体内的力量冲撞的生疼。镇元子毕生的修为白歌就难以承受，再加上自己的些许内力与白萧文曾就打在筋脉的内力，三股力量争斗着，想夺得白歌筋脉。白歌什么都不知道了，心中的郁结使她看天的眼中带着杀意，自己如蝼蚁，活着，为了什么，她想。
白萧文悬空冲进那幽幽冥火之中，白歌身边泛着淡色金光，暮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点神色。他站在不远神智让幽火烤的有点迷离，想靠近了抱出他的歌儿，智远高呵到“上官教主！我刚刚打去的佛珠受佛光普照多年，本应会护着白姑娘。这是天意啊，那金光应是白姑娘的魂魄，现在空留一具躯壳在，万万不可碰，不然真回天乏力啊！”
躯壳……白萧文身体禁不住的发抖，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到害怕，他害怕。这些天白歌的古灵精怪，伶牙俐齿，他早已经把白歌归为自己的私人领域。他多想白歌可以忽然瞪他一眼，讽刺他几句，哪怕……脆生生的叫他句，三弟。可是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他好像哭了，也好像的雨流进了眼里又流了出来。瞳的颜色因为充血有了血丝，续而蔓延在整个眼孔，猩红猩红的红瞳。
智远暗道不好，白萧文内力雄厚，早已达到内力化形的气候，不过对元神丹田损害极其之大，至今他还并未尝试过。墨瞳转红，这根本就是预兆，阻止还来得及，毕竟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无良前途，用姓名做赌注在智远看了很荒谬，在和尚眼里，红尘就是红尘。但是智远却发现近不了白萧文身，确切是进不到白歌三丈。用内力化屏障，人亡罩在，罩碎人亡，他是把白歌当命了。
朦胧水雾中，白萧文看向空中挡着紫雷的金光之下的女子，他的歌儿。脱离了形体的白歌原本乌黑的长发暴涨了三尺，如墨成了金黄，丝丝缕缕的发丝乱舞中，仍可见之下眼角妖娆。精致的眉眼笼上了淡淡的忧愁，眼波流离间像是含了什么，脸庞堪比白玉不见任何瑕疵，转眼看向白萧文时眼中的哀伤更是尽露，明媚的眼眸暗淡的没有一丝希望，倾国倾城的容颜，却让白萧文看的心碎。
白萧文长发飞扬，银白色如雪附上了他原本墨黑长发，身上煞气渐重，手中流离光闪隐约见一画戟，白萧文是嗜血好战的，也是沉稳冷静的，身上此时说不出的威严，上古战神也不过如此。
“上官教主三思啊！您前途无量江山在手，何必……”智远难得连佛号都不带劝慰白萧文，白萧文侧脸虚幻，哀伤，与白歌眼中的哀伤如出一辙“江山，没了歌儿，我要江山何用。”
歌儿，没了你，我要江山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