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求医
“等等。”姬云渊与楚风柳同时出声，叫住二人：“帝都方向不在这边。”
“是这样的。”红离笑着无视苏元夕目光：“我们出来得太晚，过了宵禁时间，回不去。所以得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不行！”楚风柳围上来：“你们都是女子，怎可留宿外头？再者，这些杀手有找上你们的怎么办？你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没个人保护可不行！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
二人：“不用了……”
楚风柳：“不行！”
二人：“很麻烦的……”
楚风柳：“我不嫌你们麻烦！”
二人：“不……”
楚风柳：“二位不用再拒绝了！我楚风柳说到做到，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二人：“不是……你不嫌麻烦，我们嫌啊。”
楚风柳：“二位真的不用客气，不用觉得麻烦了我或拖累了我，我不介意的！”
二人：“……我们介意。”
楚风柳：“不用说了。二位为我着想，我很感动。但我意已决，一定要照顾你们的！”
二人：“……楚世子，还是算了吧。”
楚风柳：“二位难道要我给你们跪下才接受这份好意吗？！”
苏元夕一脸黑线地看着情绪激动，自我感觉良好的某人。
红离努力调整呼吸，动了动被苏元夕握住的手，压低声音从齿缝里蹦出：“别拦我，让我揍他。”
太不要脸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饶是祸害惯了旁人的苏元夕，自觉得脸皮厚的红离，都甘拜下风。
他听不懂人话？自己怕死，居然还……
手无缚鸡之力？红离真心不介意举起大刀让他见识鬼魅红离的威力。弱不禁风的词，敢来形容她？
人无完人，真的。不要脸的，就怕更不要脸的，更不要脸的，也比不过最不要脸的。
“你们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不待二人反应，上一刻还悲怒交加的楚风柳，下一刻就是一脸春风。
明晃晃的笑颜，闪瞎人眼。
这边，楚风柳兀自得意。那边，苏元夕死命拉住手握长剑的红离，拦着不让她靠近笑得和什么似的楚风柳。
红离呼吸起起伏伏：“真的，别拦我。让我弄死他，为民除害。”
“冷静。”苏元夕总算见识了，脸皮不厚得无止底的家伙，不会是个成功的商人。
“等揍过了萧洛，我帮你一起弄死他，不急，不急。”
听到这里，红离才黑着脸妥协。
姬云渊与楚风柳保持距离，俊逸出尘的脸上带了明显的嫌弃之色，走向表情隐忍的二人：“许是方才躲避时，楚世子摔得厉害了，所以意识有些……见谅。不过二位放心，我与楚世子只是在谈生意，合作关系，其它的特别的什么关系，是一概没有的。”
姬云渊很明智地选择划清界限。必须要划清！
红离轻轻哼一声，脸色倒缓和不少。
“姬云渊，你脑子才摔坏了！以为我听不懂是吗？”
姬云渊无视楚风柳，淡笑看向二人：“虽是过了宵禁，但我有皇族令牌在手，想入城很简单。二位不如同我一道回去，好过在外头。”
对了！堂堂摄政王，皇室六皇子，进城还不容易？当即，二人便点头同意。
那边楚风柳被甩在后头，赶了半天才追上。
老刘见二人平安归来，这才松口气。忙迎上去：“大人，卫使，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怕你们有意外，让手底下的人找了许久都没消息，都打算上报阁内了。”
苏元夕淡笑着摇头：“我们没事，让刘叔担心了。”
红离伸了伸腰，动了动发酸的脖子：“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儿？老刘，天色不早了，让出去的人都回去休息吧。说我们没事，已经回来了。”
老刘点头，见二人风尘仆仆，道：“我这就派人通知他们。饿了吧？我给你们弄些吃的，再给你们备热水和干净衣物送上去。”
红离笑容可掬：“好！”
客房内。红离吃得差不多，满足地摸着肚子，笑着看向心情不错的苏元夕：“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啧～一个楚风柳，再加上姬云渊。对了，姬云渊有和你说请了谁帮忙没？你们在前面嘀嘀咕咕半天，我只是大概听到他说要给你请个人。不过，那萧洛，还挺厉害的。虽没交过手，但我家天一说他还不错。”
顿了片刻，苏元夕问道：“有多厉害？”
“反正天一是这么描述的。在绿归之上。”红离抹了抹嘴：“所以，这事儿还真的悬。要我说，你当初就应该和我说，我替你叫上橙心绿归青山一起上，还收拾不了他？”
苏元夕放下筷子，似笑非笑：“有现成的打手，不用作甚？何必麻烦他们出手？再说了，他萧洛知道是我干的又如何？反正不是璇玑的人他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怎么？”红离问她：“我看你样子，好像颇为淡定。刚才姬云渊和你说请谁？你这么放心。那绿王八吧，是欠揍。可实力绝对没话说。璇玑第四，在六国鲜有对手，比她强的没多少。难不成……这摄政王本事大到认识这么个高人？”
苏元夕：“人家可是响彻六国的风云人物。没一把两把刷子，怎么做传说？”
“得，你直说，他请什么人了？”红离打着哈欠问。
苏元夕喝着茶，淡定得异常：“清平。”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红离瞪直眼，止住所有动作，表情恐怖：“……你没搞错吧？”
苏元夕摇头：“从姬云渊的神情来看，没有。”
“娘诶……”红离抽了口气：“这萧洛惹了你，还真是倒霉。”
苏元夕起身开门，等人抬完热水出去后，关门。抱着衣服走到屏风后，轻快地回了句：“仇，不是不报，得讲究怎么去报。”
红离摸着胸口，平抚那颗狂跳的心：“幸亏老子平时只是小打小闹，不然……这女人，果然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那边，苏元夕挂着明丽笑容，舒适地泡着澡。
直至日上三竿，苏元夕才惺着眼下来。
老刘忙迎上去：“客官，有两位公子已候您多时了，您看……”
苏元夕掩着哈欠的手僵住，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匆匆下楼梯。
“抱歉，贪睡过头了。”苏元夕懊恼地走向明显等了很久的二人。
“没事，你昨晚也累着了。”姬云渊淡笑着摇头。
昨晚，她与姬云渊还有楚风柳约好今早一聚的，居然忘了时辰。
苏元夕笑了笑，招呼伙计取来笔墨，凭着印象画弄。
不多时，萧洛便跃然纸上。
画技之高超，令二人惊叹。
“就是他，应该还是像的。”苏元夕放下笔，仔细看了看，觉得没有问题，递给二人。
姬云渊由衷赞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传神的画。”
苏元夕一笑置之：“雕虫小技而已。不过，有两点，我得说清楚。其一，萧洛现正专心救人，在治好病人前，别动他。第二，他人是不要脸了些，不过也没害过什么人命，所以教训一下即可，不要太过了。”
这个苏元夕得强调，祸害人可以，但要有度。
楚风柳皱眉：“就这样？”
苏元夕点头：“嗯，就这样。”
姬云渊微点头：“放心，我二人一定遵守。”
三人正聊着，楚风柳就被跑来的伙计带走了。
说是有大生意上门，得他出面解决。楚风柳先是不依，非要留下。待其在耳边说了几句，这才变了脸色，起身告别，匆匆走人。
姬云渊目送人离去，看向正准备吃早膳的苏元夕，神情严肃：“玲珑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
苏元夕收回拿筷子的手：“你说。”
“可否记得昨夜我说的朋友？”姬云渊的话一出，苏元夕即刻点头。
“他……出了点事。我需要你出手帮忙，医治一下，行么？”
苏元夕皱眉：“他受伤了？”
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伤到清平？
姬云渊摇头：“具体的，我没办法明说。还请姑娘与我一道去趟王府，一观便知。”
见姬云渊神情严肃，苏元夕点头：“可以，何时动身？”
“现在，行么？”
姬云渊温润的脸上，带了三分焦急。
苏元夕望了眼餐桌，叹气，认命地起身。
“掌柜的，等我朋友下来的时候，麻烦你告知她一下，说我出去办点事，让她不必担心。”
那边的老刘很快应下。
苏元夕看着门口的马车，睥着姬云渊：“王爷好是先明，早知我多半应下，一切倒都准备妥当了。”
姬云渊侧身让苏元夕在前，笑着道歉：“情况所迫，抱歉。”
“对了。”还没等苏元夕跨上马车，姬云渊就在后头叫住她：“姑娘，你不用带药箱去么？”
苏元夕头也不回，懒懒飘出一句：“王爷何时听过，圣医出门，带这些东西的？”
后头的姬云渊愣住，继而跟着上车。
苏元夕坐在宽敞精致且一应俱全的马车内，先是吃惊，继而鄙视了姬云渊一把，痛斥万恶的封建主义。
“姬云渊。”
平静的声音传来，姬云渊下意识回应，继而怔住。
“怎么？”苏元夕看其反应，笑道：“介意我这么喊？那改回王爷也成。算我冒犯了，你就当没听过。”
沉下的睫毛，盖住苏元夕的表情。
是了，古代便是作古的。姬云渊不是周云澈，更不是楚风柳。在上位的人，习惯尊卑。
“不，只是太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喊，有些怔住。我不介意。”
姬云渊的话，让苏元夕抬头，白色面具下的笑容，逐渐绽开。
“你倒与我想的不同。没有上位者一惯的傲气。既如此，你也别喊我姑娘了，听着别扭。”
姬云渊点头。
不多时，就到了王府。
姬云渊率先下车，继而礼貌地扶住苏元夕，拉她下来。
“王爷。”
由两名带头的侍卫，迎接他们的到来。
“王爷，这位姑娘是……？”管家王义好奇道。
不光他，所有人都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元夕。
须知，姬云渊二十二了，却仍不娶妻妾，更不主动接近异性。
苏元夕扫了一遍，所有人眼中都有疑。
除了……最前面的两个护卫，一脸平静。
其中一个，就是红离嚷着很像白天一的人。苏元夕上下打量这位面容尚清秀的男子。
别说，神情气质，倒如出一辙。
“这就是你的府邸？”苏元夕收回目光，打量起摄政王府。
姬云渊点头。
“姑娘，您是王爷的朋友么？”王义见二人很是熟络，不免好奇。
“朋友？”苏元夕顶着众人目光，坏笑：“什么朋友？我是他的结发妻子，现与他一道归家。他既是王爷，那你们也该喊我一声王妃不是？”
“王妃？！”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嗯，孺子可教。”苏元夕颇受用地点头。
“噗！”其中一名护卫很突兀地笑出声。而他身边，气质像白天一的小哥，脸抽了下。
姬云渊没料到苏元夕会来这一手，错愕不已。
“真的假的？我们跟了王爷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有人提出质疑。
苏元夕：“你们时刻跟着他？而且我行事低调，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他现在带我回家过日子，有问题么？”
众人：“真是这样？”
苏元夕勾唇：“假的。”
众人：“啊？！”
“噗！”苏元夕笑着摇头，看向姬云渊：“我不过玩笑而已。走吧。”
姬云渊点头，亲自给苏元夕引路。
“那姑娘谁啊？好生厉害。”阿凌搭着阿一肩膀，问道。
阿一摇头：“你就是没注意她面具，也该看到她腰间悬的玉佩吧？”
“是她？”阿凌啧了声：“与我想象的圣医……不同啊。”
“王伯，你吩咐人去做些吃的，我这朋友赶得及，还没吃什么东西。”姬云渊吩咐道。
王义如何听不出姬云渊语气透着关怀。再者，他们王爷，还没对谁家姑娘这么客气过。当即就麻利地下去。
心道：“这位姑娘对王爷的意义，好像很不同，我得好生招待。”
苏元夕心有触动，笑看着姬云渊，点头：“谢谢。”
姬云渊摇头，看着阿凌：“让阿一守着，我们去见清平。”
跟在身侧的阿凌大惊：“王爷……清平公子他……恐怕会吓着圣医。”
“照做便是。”姬云渊却摇头：“不会有事。”
“是。”阿凌只得走在前头，引着苏元夕走。
阿凌引着苏元夕到了一处单独开来的阁楼。
“守着。”
“是。”
苏元夕安静地跟着姬云渊上楼。
在推门前，姬云渊顿住，看着苏元夕，表情沉重而认真：“清平的病症与常人不同，我希望，不论你看到什么，都能够尊重他。”
苏元夕缓缓点头：“医者，尊重病人是原则所在。”
姬云渊得到保证，这才推门而入。
等苏元夕跟进去后，阿凌便小心带上门，警惕地守在外头。
苏元夕见到的清平，并没有像她想象般趟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层层帷幔遮掩的案桌旁，安静地执笔画弄着什么。
从身形，不难看出其挺拔俊朗。
苏元夕皱眉，房间没有任何药草味儿，他人看着也健康，好像没什么问题。
“清平，我带了个人来，见你。”
姬云渊挑开帷幔，轻声道。
清平停下笔，磁润的声音传出：“又是什么有意思的朋友？”
姬云渊身侧的苏元夕，在看清楚内中的人，只一眼，便惊得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