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学的革新
虽然吴老父子二人和杨起有些不对头，不过公归公私归私，他们在教杨起算账对账时倒是挺尽心尽力的。
当然了，他们教的大多是算账对账的基本功夫，都是些皮毛什么的，在更深层次的技巧和诀窍上，他们则是故意有所保留。
对此杨起倒是不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介意。
在听完吴老二人的讲解后，他对算账对账也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所谓算账，就是将记在账本上的支出与收益之间的差值给计算出来，如果最后的数字是正的，那就是盈利，反之则是亏本。
至于对账，其实就是进行第二遍核算，看结果是否与第一遍计算出来的结果一致。一般来说，对账会由另一个人多次来进行，显得更加严谨。
说起来，这算账对账对杨起来说其实并不难，只是要计算的内容有些繁多，所以计算的过程会有点久，倒像是个体力活。
让杨起更为头疼的是，在账本上记账的人所用的方法，不管是支出还是收益都记在了同一个账本上，这会给计算带来很大的麻烦！
如果将支出和收益分别记载在两本不同的账本上，这样不仅在算账时会变得更加方便，而且在查账上也会更加的方便，灵活。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杨起心想。
话说，这个方法他好像有点印象，是听别人说的还是在某个小说上看到的来着，好像是叫什么借贷记账法吧！
吴老父子二人见杨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杨起走神了，轻拍了一下桌子，杨起这才回过了神来。
“姑爷，算账的方法我已经教给你了，现在你就试着将这些账本清算一下吧，务必在酉时之前交给小老儿，届时还需要锐儿来进行对账。”
（PS:古代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分别是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巳时、午时、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亥时。
其中子时对应23点至1点，丑时对应1点至3点，寅时对应 3点至5点，以此类推就不一一举例了……）
本来的话练手只需要用一个账本简单练练就行了，可是杨起面前现在可是摆着一大摞账本，还要在酉时前算好，可见吴老父子二人的别有用心了！
当事人杨起却是不知道自己被特别关照了，默默的开始了自己的头次算账。
说起来，账本上的数字都是文字，并不是阿拉伯数字，当然了，这个世界现在也没有阿拉伯数字。
杨起每次看一个数字，基本都是一整排一整排的汉字，十分的碍眼，于是他干脆拿了一张新纸张，将文字数字转换成阿拉伯数字再进行计算。
比如说账本上的第一页内容，某年某月，在某个地方以三百文一石的价格购进大米五百石。
杨起就在纸的左上角写上支出二字，然后下面写上某年某月进大米500石，单价300文，然后再将结果计算出来，共计150两银子（150000文）。
当今的货币主要是金银以及铜币！
1两金子＝10两银子
1两银子＝一贯钱＝1000文
当然了，运送大米也是要运费的，因此在账本上还有着一小句注释，注明运费花了多少钱，因此杨起还得在这一项下面写上运费的价格。
像运输上面这500石大米，所花的运费就要10两！
然后下面就是当月的销量，当月售出大米多少石，每石多少钱。
杨起又在纸的右上角写了收益二字，将当月该大米销售的数量和价格也写了上去。
出大米500石，单价500文，然后同样计算出结果，共计250两银子。
支出和收益都计算出来后，杨起就在纸中间还空余出来的地方写上盈损，像这个月支出150两银子，收益250两银子，盈利100两银子，扣去10两银子运费，盈利90两银子。
计算出结果后，杨起就在二者中间写上盈利90两。
这样子一弄，不仅计算起来方便多了，而且能够一一对应起来，在进行对账之时也更加简单。
用这种方法，杨起慢慢的将面前的这一大摞账本给算完了，虽然花费了不少纸张，但是纸张上杨起有特别注明分别是哪个账本的，还编上了页码，倒也不怕弄混。
“哈啊——”
好不容易完工的杨起慢慢站起身来申了个懒腰，他看了看窗外的日冕，此时刚过申时没多久，大概是刚刚三点多左右，也就是说他提前了将近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算完这些账本的他，有些不一样的收货，他对缪家的财富有了更直观的理解。
这一摞账本是缪府名下新开的几家粮食铺半年内的经营情况，半年期间各大粮食铺平均进粮总支出三千五百四十二两（含运费），售粮平均总收益却高达六千九百八十二两，将近翻了一倍。
缪府名下可是有几百个这样的铺子，哪怕往低了算每家店铺年收益5000两银子，缪府每年至少也有上百万两银子入账，更别说缪府已经在巅峰状态下发展了数十年。
这么一算，缪府的总资产该有多少，几千万两银子还是几亿两银子还是几兆，反正杨起是不敢想象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富可敌国吧！
杨起甚至觉得单单用丰州首富来缪顺垚都有点屈才了，缪顺垚之富，可称财神！
能成为缪财神的金龟婿，他还真，真特么的幸福啊！
在一旁自顾自对账的吴老见杨起一副懒散的样子，眉头一皱。
“姑爷，你还是尽早把账本算完吧，老爷那边到时候还急着要的！”
他的注意力虽然没有一直放在杨起身上，但是他还是时不时有在关注杨起。杨起倒是有有拿着账本进行着读读写写，但是却没有碰过算盘。
账本上有些数值虽然比较简单，口头就能算出，可是还是有不少错杂的数字需要用算盘才能计算出的。
所以在他看来，要么杨起是不会用算盘，要么就是在偷懒了！
“哦，我已经算好了，你们可以拿走了！”杨起打了个哈欠道。
“算完了，这怎么可能？”
吴老有些不相信，就算是他亲自来算这些账本也没有这么快，真不知道这个姑爷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信的话你拿去看吧，上面是各大账本算好的结果，支出收益盈损都有记载！”
杨起将那些用于记录算账的纸张递给了吴老。
吴老有些怀疑的接过了杨起手中的这堆纸张，每页纸张最上方分别写着支出，盈损还有收益。
一开始吴老有些不明白杨起为什么要这样来区分，可是他毕竟做了几十年的账房，在下一刻他明白了原因，不禁暗自感叹这个方法实在是高明。
用这种方法可以简单明了的看出支出与收益的各大情况，十分方便灵活，他甚至都觉得，如果以前自己用的这种方法，不知道可以少走多少弯路。
可是，当他顺着往下看时，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虽然下面标明了粮食的进货时间地点等原因，可是在粮食的数量还有价格上却有些不对劲，这些鬼画符的东西是什么？
“胡闹，你这是算的什么账！”
吴老之前刚对杨起升起的佩服之心一下子荡然无存，指责起了杨起，他以为杨起在随便涂鸦！
杨起所用的数字都是用的阿拉伯数字，没有转换成文字数字，这个世界除了他懂阿拉伯数字以外还有谁能懂，因此吴老完全不明白这些“涂鸦”的意思。
“哦！”
杨起也反应了过来，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来是自己有些志得意满了，居然把这方面给忘了。
于是，他新拿了一张白纸，在上面依次写上了0，1，2，3，4，5，6，7，8，9。
写完这十个数字后，他又在各大数字下面写上了对应的汉字数字，也就是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
“吴老，这是一种新的计数方法，你看，这些字符对应的是数字中的零到玖。如果是超过个位数的话比如说十，就写作10，也就是在1后面加个0，一百的话就写作100，再多加一个0，再往上以此类推。如果是十一的话就写作11，还有如果是一百零一的话就写作101，将0写在中间！”
杨起将阿拉伯数字讲解给了吴老听。
听完杨起的讲解，吴老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明白了上面的字符并不是什么涂鸦，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数字。
在一般人眼里这些数字字符可能会显得很奇怪，不过不得不说这些字符简单易写，如果能够掌握并将之熟练运用的话，能在算账时省下大量的时间。
不，不止在算账上，如果这些字符被那些沉迷算学的老古董们知道了，恐怕会掀起一场算学上的重大革新吧！
想到这，吴老原先对杨起的那丝敌意早已荡然无存，这种人的前途想来不可限量，不是自己一个账房管家所能比的。
看来还是老爷有远见，有识人之明，自己输得不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