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空下的呼唤
黎来到舰娘总部之外，在他身后，一道小型空间门闪烁着，显然已经破损。
呵，又少一件。
黎苦笑着，空间门这种极度稀有的战略物资原本应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像他这种完完全全的就是浪费。
不过……
黎抬眼，望着不远处的舰娘总部，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无所谓了，既然我已来到此地，问她一事又如何？
就当是了却一桩心事吧……
黎深吸一口气，大喝道：“艾拉，有故人来访，可否出来一见？”
……
舰娘总部一处密室之中。
艾拉望着祭坛之上那一本花纹繁杂到无以复加的《圣典》，幽幽一叹，怅然道：“他终究是来了……”
“十三座界门之中只有他可能助她，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声音幽幽，似从极远之处传来。《圣典》之上，点点微光闪烁。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可内心总还是存着一丝幻想，不是么？”
“那你想怎么办？把我交出去？”
“交出去？那怎么可能！为了这一天我整整等了五百年，以一介凡人之躯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让我如何放弃？”
“总部成立之初立下的誓言你信过吗？哪怕只是曾经……”
《圣典》幽幽，轻轻翻过一页。
“誓言？自然是不曾信过的，哪怕一秒钟都没有。从始至终我的目的都很明确，那便是复仇啊。”
“整天戴着那副面具，你不累吗……”
“累？未曾来到这里之时我便早已有了准备，不过只是一副面具罢了……”
“至今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阿芙乐尔会把总督之位交给你……”
阿芙乐尔，上一任“世界总督”，可惜自“大灾变”后，早已消失不见……
“为什么？理由很重要吗？”艾拉轻轻一叹，“我对不起阿芙乐尔，可是我无愧于心！”
那声音突然沉默了，许久才问一句，“那你准备怎么办？门外的客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出门迎客啊！”艾拉转身，准备离开这间密室。
“带上我吧，我感觉到，他还活着……”声音幽然，透着一股难明的怨气。
“他还活着？那怎么可能？！”艾拉急问，声音忐忑而慌乱，不复之前的从容与淡定。
“既然鱼儿已经出来了，渔夫怎么能不出现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暂时出不来……至少在千年之约到来之前，不用过于担心他，而且即便他出来了，也不会是当年的他了……至少他……”声音渐渐微弱到几不可闻，可艾拉的双眼却是越来越亮……
许久，艾拉抬头，仰望着极北之处那座巨型拱门，眼中再无一丝慌乱之色。
“阿卡司塔门后似乎是那个国度最大的军港吧？G系和J系，在本源世界的历史上，它们与那个国度可是颇有些恩怨啊！就是不知千年之后，那个国度是否依旧存在……”
艾拉立于窗前，如是想。
……
“我来了，执剑者，黎……”
艾拉一步跨出，来到黎身前百米之处，遥遥相对。
艾拉看着面色惨白，已经明显堕入深海的黎，心中感慨万千：曾经执剑镇守一界之门，如今却……
“你就等不了了么？现在离那千年之约也就至多百年，千年你都等下去了，只剩最后百年也等不了了么？”
黎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艾拉，“等？千年我都等下去，这最后百年自然也等得下去，可是有些人却等不下去了……”
“莫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执剑者只忠于自己的职责，没有命令，没有允许，门是永远不可能开启的……”
“你，明白了吗？”
黎轻飘飘的将一个信封塞入艾拉怀中。封口上那个火红色的铅封上本应是一个慈善老者的形象，可那个大大的小丑鼻把这一切破坏了，只余下一种莫名的滑稽……
“钥匙在里面了，去吧……”黎盯着艾拉手中那一本书，若有所指，“‘它’应该知道怎么‘开门’的，去太平洋总督府找到那个小子，态度好一点，那个小家伙脾气有点倔……”说着黎却似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怅然若失之色。
“千年已过，不知吾乡可还在？”
刚说完，黎便自嘲道，“呵呵，人老了，开始活在回忆里了……”
“这个小姑娘性子很烈，见到我这个样子……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她……”黎将昏迷的圣乔治与阿卡斯塔的界门之匙轻轻放在一旁，旋即转身离去。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应该知道的也与他所猜测的相差无几，自然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不过在走之前应该见一见老朋友。
月？她把自己当成棋子，却不知道真正的棋手从来都不是她啊！
以天地为棋，不知此间胜负手在何处？
黎突然颇为自嘲的一笑。
同为棋子的自己与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由，身处风暴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自由？
即便是处于“风眼”的大人物也要“随波逐流”啊……
……
“他的话可信吗？我们可没有资本去尝试失败，而且我也不喜欢失败。”艾拉皱眉，眉眼间颇有些不耐。
艾拉突然发觉事情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了，这可不是艾拉想要的……
身为世界总督，不论什么事情都应该在她的掌控之下才对！
“我与你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不开的，而且这把钥匙是真的！想来那个家伙也快撑不住了吧？千年之约，可不是这么容易便过去的啊……”
《圣典》飘浮在艾拉身前，黎留下的信封早已经被拆开，火红的铅封被破开，那个略显滑稽的老者自嘴巴处被分成上下两段，看上去像是在哭，却又像是在放肆大笑……
《圣典》书页快速闪动，最终在一页绘有星空的书页上停了下来。
“就是这一页，圣魔法——星空下的呼唤！带上那个……总之带上它，我们去太平洋总督府，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得到自由，真正的自由！”
艾拉眼中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厌恶，不过转瞬即逝。她走上前，捧起《圣典》，仔细观察着那一页记有“星空下的呼唤”书页。
说句实在话，这一页纸上所绘的“星空”，真的让艾拉不敢恭维。与其说它上面绘的是“星空”，不如说它只是在一张白纸上点下几个黑点，再用直尺之类的工具随手画几条直线围成一个“门”。
如果这也算是门的话……
“这真的是圣魔法‘星空下的呼唤’？”
艾拉一脸的怀疑，她完全无法相信这出自《圣典》的圣魔法会这么，这么粗糙……
艾拉在得到《圣典》的五百年里，她可没有闲着，《圣典》之中90％以上的魔法艾拉都见过，也学过，基本都可以施展出来。包括《圣典》之上的禁忌之术——圣裁！
某种意义上，艾拉也可以称之为圣魔导师。可她从未见过这么粗糙的圣魔法……
“感觉很不可思议？如果我说它是《圣典》之上唯一的传奇魔法，你信吗？”
“它比圣裁更强？”
“单论攻击性和防御性之类的，它不如圣裁，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圣魔法，因为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门’，打开一座连通本源世界的‘门’。”
艾拉冷嘲，“界门也可以打开本源世界，而它只是一个‘神阶’，连传奇都不是，开启界门甚至连界门之匙都不是必要的，只要一个神阶存在做为祭品。阿卡斯塔便是这么打开的，如果不是我已超神阶，也许我也可以去试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去阿卡斯塔试试？虽然它是特殊的，可五个神阶绝对是它的极限了，。不然它也不会报废了。而‘星空下的呼唤’不同，它对使用者没有等限制，只要有一个‘坐标’，那就可以开启它，任何等级的存在都可以，包括皇者和传奇。”
声音悠悠，似带着一丝调侃，可说出来的话却令艾拉彻底变色，“而现在，它是‘满的’，只要有坐标，它随时可以开启。”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要坐标我现在就有一个……”
艾拉急匆匆的准备去取出坐标，可那声音却一句话堵死了艾拉的希望，“没有用的，‘星空下的呼唤’只认他设下的坐标，而这里也只有一个坐标……”
《圣典》微微闪烁，那自信封中取出的“不可描述的小卡片”飘浮到艾拉面前，“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它‘没有电’，是处于‘关机状态’，所以告诉你也没用，而现在它的主人给我们寄来了一块‘电池’，所以它现在随时都可以使用。”
“如果没有坐标，会怎样？”
“你是在想阿卡斯塔？没用的，我们和它不一样，阿卡斯塔的坐标已经定死了，只要开启，它就只可能会出现在那个坐标，那个‘终点站’的附近，就像一列火车，哪怕阿卡斯塔这座‘始发站’已经被毁掉了，它也会顺着钢轨一直开下去。阿卡斯塔的毁灭也只是让这列火车失去了它的‘始发站’，让它回不去而已。可对于那些被流放的异族而言，它们怕是巴不得回不来。谁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当一个‘流放者’呢？”
“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和那些‘流放者’不一样。”
那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冰寒之意，就像寒冬腊月的的冰雪，冷漠无情。
“我们是‘半途上车’我们没有‘始发站’，如果连‘坐标’这个‘终点站’都没有，就贸然上路，那我们就只可能是一个下场——迷失在荒凉的星空中，孤独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