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面子是自己挣的
上京的冬天很冷，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月色清朗，结果第二天醒来大地已是白茫茫。
陆招摇双手抱着一丝温暖，感叹好梦惊醒，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啊——”当她看清身旁被她紧紧抱住的男人，吓得从床上跌了下去。
她不是睡在贵妃榻上？
“你什么时候把我抱过来的？”她使劲摇醒还是沉睡的渊默，大吼大叫。
渊默睁开眼帘，翻了个白眼，道：“昨天晚上有人说她冷，非要挤到我床上。”
他这么一说，陆招摇立马记起，昨夜忽降大雪，贵妃榻上的被单太过单薄，她就迷迷糊糊钻回了床上。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你就给我下去。”
她的爪子在渊默的身上乱抓，因为夜睡只穿了单衣，她触摸到他结实的胸膛。
这触感真好——
陆招摇瞬间就陶醉了。
“怎么，大清早的就想干一仗！”渊默笑盈盈地看着陆招摇。
陆招摇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连忙从床上跳下去，渊默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拽了回来，压在臂弯里，“惹了我，就想跑？”
“我，我……”陆招摇缩在渊默的怀里，一双漂亮的眸子打量着那张绝世容颜。
“小姐！”
正此时，近月在门外大声嚷嚷，陆招摇连忙推开渊默，裹着被子跳下床来。
“吱呀——”近月听到陆招摇的同意声，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此时，渊默依旧大剌剌地躺在大床上。
陆招摇连忙瞪他，让他赶紧离开。
可即便眼珠子快瞪掉了，渊默依旧一动不动。
“混蛋！”陆招摇大骂。
“小姐，你骂什么？”近月已经走了进来，好奇问道。
陆招摇看到近月，吓得魂都快飞了，本能地转身想藏起渊默，但回头一看，床上哪里还有人？
“没事没事!”陆招摇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心想今晚一定要拉着近月一起睡。
吃完早饭，陆招摇打算再去鲁王府走一圈，问问那个云青的事。
“小姐，你最近都不爱带我出门了。”近月一边给陆招摇梳辫子，一边嘟囔着。
干些偷鸡摸狗的事，陆招摇哪好意思带近月一起去。
收拾妥当后，她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当然，这事是渊默惹来的，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而渊默也不会放过她的脸，拿了一枚易容丹，快速地给她抹在脸上。
于是，俏生生的大美人瞬间就变成麻子脸。
两人来到鲁王府，小厮连忙将其请到了花厅，鲁王和王妃都迎了上来，毕竟现在只有安神医才能救他们儿子。
“……安，安神医，药材我还没备好。”鲁王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
渊默面无表情，道：“我来向小公爷问一件事。”
“什么事？”王妃小声问。
渊默看了看陆招摇，示意让她解释。
于是，陆招摇大剌剌地走了出来，道：“小公爷近半年都和想混楼的云青姑娘在一起，前天还将她赎了回来，夫妻蛊是怎么种的，我想王爷最清楚，所以要想解小公爷的蛊毒，必须找到云青姑娘。”
“好，我们马上去问。”鲁王连忙走在前面，带渊默和陆招摇去找儿子。
小公爷此时刚睡醒，由于昨天服了渊默一粒药丸，今天的气色很是不错，脸颊还有些红润。
“靖儿，你把云青安置在哪里？”鲁王也不打马虎眼，直接问道。
小公爷脸色一白，道：“父亲你在说什么？”
“云青，香魂楼的云青，你不想死，就马上把她交出来。”鲁王急道。
小公爷脸色越发的铁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双喜！”鲁王转身一脚，踹在侍立在一边的双喜的肚子上，“你家少爷把云青塞在哪里了？”
双喜跪在地上，身体如筛糠般不停地抖动，“王爷，奴才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我杀了你全家。”鲁王对着双喜，又是狠狠一脚。
双喜痛得不停地在地上挣扎，而小公爷依旧闭紧嘴唇。
“这种人，你幸好没嫁！”渊默忽然低下头，将嘴唇凑到陆招摇耳边，小声说道。
这本来是件无耻的事，但从他嘴里出来，却显得无比得意。
陆招摇侧过头，朝他翻了个白眼。
而鲁王府里的好戏，还在持续上演。
王妃见小公爷咬死不说，心中悲愤欲绝，拔下髻上的玉簪，对准自己的喉咙，威胁道：“你既然想死，那我陪你一起死。”
小公子即使再铁丝心肠，但母亲已拿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只得妥协，“云青只是一个很纯真的女孩儿，她不会害我的。”
“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王妃哭道。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小公爷的矛头对准了渊默和陆招摇，“你们两个骗子，为了骗钱，满口胡说八道，父亲母亲千万不要信他们。”
陆招摇双手抱怀，冷冷道：“说我们骗钱，那你先把昨天吃的药吐出来！”
小公爷一怔，万万没想到陆招摇说这么一句。
而就在他发愣之际，陆招摇从纳戒里掏出一把小剑，窜到小公爷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毫不客气地在手腕子上一划，顿时鲜血汩汩。
“你这是做什么？”王妃抓着陆招摇的手，怒声喝道。
陆招摇往后一拽，道：“小公爷既然吐不出来，那我只有把含了药的血放干。”
“你……”王妃本想扬手甩陆招摇一个巴掌，但又担心彻底激怒安神医，无奈之下，只得把高高举起的手放下，一脸祈求地望向渊默，“安神医，小儿不懂事，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气。”
“我们走吧！”渊默并不搭理王妃的话，反而拉着陆招摇往外走。
“安神医，你别走。”鲁王急匆匆追了上来，道：“小儿情之所至，不免胡言乱语，还请安神医施以援手。”
“你儿子不肯说出云青的下落，我家公子怎么救他？”陆招摇道。
鲁王一愣，阴冷地目光扫射到双喜身上。
双喜刚才已被打得半死，如今再以家人威胁，他犹豫再三，终于说了出来，“在百花巷的别苑里。”
而小公爷听到这话，脸上再无血色。
渊默看了看他，然后对鲁王道：“小公子对青楼女子如此痴情，哪有资格向陆三小姐退婚。”
鲁王一愣，陆招摇也惊诧不已，愕然地望向渊默，暗问，“你在玩什么？”
渊默对着陆招摇微微一笑，然后对鲁王道：“如果小公爷身上蛊毒被解，鲁王还是亲自到将军府，求陆将军写下退婚书。”
“为什么？”王妃上回好不太容易才在将军府得了面子，现在渊默这么说，她顿时急躁了起来。
“小公爷如此情根深种，我嫌脏！”陆招摇知道是渊默在给自己挣面子，柳眉轻挑，冷冷攻讦道。
“那陆招摇能干净到哪里去？”王妃驳斥道。
陆招摇道：“她什么过错都没有，而小公爷包养妓女则是实打实的。”
那日，陆招摇被救回，陆威就封锁了整个将军府，知道她被侵犯的就只是陆将军和近月，以及给她治伤的医女，而那医女收了五百两银子，并且已经离开了上京城，所以在外面，只有胡诌的谣言而已。
“那天她明明……”王妃还想反驳。
陆招摇冷哼一声，道：“原来王妃也是一个听信谣言，乱穿谣言的八婆。”
王妃一怔，还想说话，但却被鲁王给拦住了，“靖儿品行不断，自是配不上陆家姑娘，等他好了，我便亲自到将军府，请陆将军退婚。”
“为什么？”王妃拽着鲁王的袖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么丢面子的事。
鲁王回头看了看倔强的儿子，叹道：“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