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钻戒早了点？
贺宅的厨房正在忙碌，主厨正在锅灶前盯着煲汤，女佣来回穿梭将各式早餐摆上桌，李妈捧着一篮子面包出来，恰好看见刚进厨房的康景芝和贺萱。
贺萱带着一点儿少女的羞涩，拉住李妈介绍康景芝给他。
李妈放下手中的面包，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康景芝，困惑道：“我看着有点儿眼熟？”
贺萱立刻说：“我哥的同学。”
李妈这才恍然大悟，寒暄着让两个人坐下，她去叫夫人下来吃饭。
等李妈离开厨房，贺萱牵着康景芝坐下，上首的位置留给章棠，她坐在右侧下首第一位，康景芝坐在第二位。
贺萱掰开一块面包，喂给康景芝吃。然后眯着眼笑：“怎么样？”
康景芝嘴里被面包塞满了，他鼓着嘴，一脸无奈地嚼着，还要点头配合贺萱。
贺萱自己也吃了一大口，昨天晚上她做的饭不大入口，没吃多少，早饿了。
章棠和李妈一前一后进去餐厅，正好看到贺萱又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她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
早餐的氛围凝重，一直没有人说话，贺萱怕康景芝局促，一直给他盘子里堆吃的，堆出一座小山。
章棠把筷子一撂，问：“你是贺家的女儿，有必要倒贴？”
贺萱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她语气淡淡地说：“我喜欢谁，就光明正大地喜欢谁。一没私底下卖亲人的条件，二没做小三，怎么不行？”
贺萱两手垂在身体两侧，并不似面上平静，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她的右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握住贺萱的指尖，是康景芝无言的安慰。
章棠听见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她往厨房的方向张望一眼，怕家里的佣人多想，再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她闭上眼睛，叹道：“贺萱，你真是长大了！”
贺萱依旧淡淡地问：“妈妈，您考虑好了吗？两条路你走哪一条？”
章棠环视一周，眼中含泪，她在贺家做了不到二十年的太太，第一次进门时只觉欣喜，现在却凄惶难言，过去的富丽堂皇生出尖锐的牙齿，撕扯她的皮肉、她的心。
她苦笑道：“我还有选择吗？”
贺萱沉默不语。
“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和他联系了。我就做这大宅子里的犯人，只等死了抬出去！”
贺萱面无表情地听着，手紧紧握住康景芝的手，握到手指节泛白。康景芝以轻柔的力量给予回应，无言地安慰她。
“我会带你去巴黎。”贺萱面无表情地道，说罢，她也不去看章棠的表情，直接起身拽着康景芝离开。
贺萱拽着康景芝气势汹汹地离开别墅，康景芝也任由她拽着，跟在身后默默观察的神情。
“萱萱，停一下！”
李妈从别墅里小跑出来，手里拎着一小提篮的面包，右手拿着两玻璃罐牛奶。
“早饭没吃什么东西哪行？”李妈微微喘着，将手里的东西塞到贺萱怀里，“你拿着和康先生路上吃，待会儿是不是还得上班？”
贺萱苦笑不得接过，她看了一眼康景芝：“我不去了，不过他得去。”
路上趁着堵车，贺萱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地投喂康景芝。她从这样枯燥的举动中感受到了潜藏在生活里幸福感，小的琐碎的事情一件件堆积起来，却意味绵长。
假如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或者突然天外飞来陨石将地球毁灭，她也觉得生而无憾了。
“我不想走了。”贺萱突然说。
“嗯？”康景芝本来看着前方，听见这话猛地转头。
“算了。”贺萱心烦意乱，将竹篮的边抠出一个洞，“人不能总在舒适区里呆着。”
康景芝说：“我希望你永远活得快乐，活得轻松些。”
贺萱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康景芝未出口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接通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后，挂掉电话，对贺萱说：“先回公寓一趟。”
贺萱纳闷：“你不是去上班吗？”
康景芝却不解释，前方的车开始慢慢挪动，他跟在前一辆车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终于缓缓离开了堵成一团的高架桥。
车停进地下车库里，从下车起，康景芝握着贺萱的手不松开，一直到站在门前。
“送你一份礼物。”康景芝说，“一直没送你什么东西，就当胸针的还礼吧。”
贺萱一头雾水，却见康景芝打开门，领着她走到桌前。餐桌上铺了一块深蓝色的天鹅绒布，布的中央放着个黑色首饰盒。
“打开看看，喜欢吗？”康景芝站在贺萱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轻柔地说。
贺萱心想这不会是求婚戒指吧？流程这么快？
她狐疑地打开，一枚钻石静静地躺在黑色绒布里。
这颗钻石呈粉红色，无论颜色还是净度都堪称梦幻，阳光打在钻石上面，折射无数的光线，绚丽璀璨。
竟是粉红之星！
世界上的十大钻石中，贺萱见过其中八枚，除了约瑟夫大公钻石，就是买主十分低调的这颗粉红之星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由康景芝送到她的手上。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传闻，问道：“你不会最近在比弗利买了房吧？”
康景芝一头雾水：“最近没有买，不过我在那儿有一套房产，是外祖父留给我的。”
贺萱上下打量康景芝，问：“你不打算向我交代点什么？”
康景芝沉默半晌：“我，我从大学之后没有用过家里的一分钱，一直努力摆脱家庭的桎梏。直到满三十岁之后，我才试着去接纳自己的身份，但身份的背后是责任、负担，我没有做好准备，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贺萱听得心惊肉跳：“难不成你是什么黑道太子？”
康景芝：“……”
贺萱转头装作打量钻石，偷偷笑着。
“前几天举行的一场私人拍卖会上出现了这枚钻石，我想你是珠宝设计师，可能会需要这样的原料。”
贺萱看着眼前这颗钻石，说：“也用不着这么贵的。”
康景芝看了看表，低头吻了吻贺萱：“我只希望能给你最好的。我要走了，保险柜在床旁边的柜子里，密码是你的六位生日。”
他走到玄关，边穿大衣边说：“晚上我接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