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除夕归
她跟哥哥有说有笑，一会儿妈妈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一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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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棠不想从梦里醒过来，全身筋骨的疼痛使她几乎陷入绝境之中，她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有妈妈有哥哥，还有那散发无限温度的火炉。
“妈妈。”慕棠眉头紧锁，呓语道。
朦胧间一双冰凉的大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顿了顿却没有收回手。
“我要救你……我要去鞔世……”
圣洁的银色莲花散发出银色的光芒把慕棠给包裹住。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十天之后的一个夜，同样的夜色，人间却出奇的热闹。
她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站在了阳台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今天是什么日子？弥笙？”幸运的是她还记得弥笙。
“人间的除夕之夜，哪怕是半夜，人类似乎也很开心。”弥笙自然是那一头长发还是那根银色的缎带束着。
慕棠扭头看向他，“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你的魂体还不算稳定。”弥笙淡淡的说道。
“那怨谁？是谁硬要把我扔进那江里的？”慕棠不满的埋怨着。
“你的魂体应水而生，所以在水里你无所畏惧。”弥笙的解释也很简单，简单到慕棠什么都听不明白，什么叫【应水而生】什么叫她在水里就无所畏惧？她明明差点儿就在水里爆炸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那些凶猛的水鬼，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眼角的泪痣太明显了，很难看的好不好？
“你只要跟我去个地方，那之前的事儿我就不再追究。”慕棠挑了挑眉，偷偷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好。”弥笙点头。
慕棠高兴的就拽着他离开了这出租房。
因为她魂体不稳，弥笙想要带着她迅速的到达目的地，可慕棠非常严正的拒绝了。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回到人间，也是最后一次过除夕，走走吧。”慕棠笑道。
弥笙点头。
两人走到挂着红灯笼的大街上，慕棠闹得很欢腾，时不时地就吓吓晚归家的路人什么的。
弥笙一脸不解。
慕棠轻咳了一声：“我可是好心，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记得不要晚回家不然真的会遇到鬼的！”她还说得义正言辞。
弥笙点头。
“你有过过除夕吗？”慕棠走到大街上，看着各个小区里都热热闹闹的，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放烟花看春晚，吃年夜饭，打牌……还有近几年新兴职业网络直播。
一束束的彩色烟花升上天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
慕棠戳戳站在一旁的弥笙抬头看。
烟花花瓣如流星般划过长空坠落下来，弥笙蹙眉一把捞起看得痴迷的慕棠闪身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山顶上。
慕棠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寒风拂过，耳边只有风声，身边只有一个老木头弥笙。
“真无聊。”慕棠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的魂体不稳，一点点火星就能把你的脸毁容。”弥笙缓缓说道。
“不会吧？”慕棠看了眼认真脸的弥笙立刻改了口，“你说得对！”
“弥笙，我想回家了。”慕棠站在山顶上，头顶上就是繁星闪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一伸手就真的能摘到星星。
“好，回家。”
“你知道哪个家吗？”慕棠笑了，弥笙这个木头怎么明白。
“你住的那个地方。”弥笙语气平淡，还觉得自己一定猜对了。
哪知慕棠摇了摇头：“不是，小时候是有爸妈的地方就是家，妈妈去世之后，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弥笙，我要找我哥哥。”
她的声音温柔沉静，明明在诉说却很戳心，戳中内心最柔软的那处。
“我带你去。”弥笙低声回答。
慕棠勾唇一笑。
她趴在弥笙的背上，闭着眼睛，耳边尽是狂风怒吼声和远处烟花绽放的声音。
“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慕棠在弥笙背后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怕她忘了。
当慕棠看着嫂子琳琳和她妈妈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哥哥慕覃和他的岳父坐在桌子前喝酒，桌子上摆了几道菜，而客厅的电视机里还播放着一年一度的盛典春晚。
热热闹闹的，温暖的灯光，温暖的笑容。
她顿足站在客厅里，不敢去打扰其中任何一个人。
“小覃啊，你这些日子很难过吧？”岳父跟慕覃喝完一杯酒，静下来问道。
“是啊，先是我母亲去世了，又是我妹妹……爸，我只有琳琳了。”慕覃好像是喝多了，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眸子里更是氲着雾气，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让人看得难受。
慕棠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伸手想要搭在他的肩上却穿了过去。
她失落不已，对啊，她怎么忘了她已经不是人了。
“哥哥，我回家了。”她只能站在那里说一句谁也听不到的话。
她刚要走，就听嫂子琳琳端着两个小盘子走了过来，“棠棠的年夜饭准备好了，我给她放上点上香。”
慕棠看着她，顿时红了眼眶，可惜，还是没有泪流下来。
嫂子真的很好，可惜她跟她的姑嫂之缘那么浅。
慕棠看着琳琳从她眼前走过，她的注意力被琳琳肚子里的那个小小的东西给吸引了，而且那个小东西还泛着弱弱的白色光芒。
原来嫂子有了身孕，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想到这里，慕棠笑了，哥哥不再孤身一人，有老婆有孩子，有自己的家了。
她看着琳琳端着盘子进了一个房间里。
她跟进去看，居然看到了她跟她母亲的遗像。
琳琳点上香，嘴里念叨着：“棠棠，过年了回家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想我们就回来看看我们，我们看不见你你可以给我们托梦。棠棠，我们都很想你跟妈。”
琳琳擦了擦眼泪，露着笑容走了出去。
慕棠闻见了香火气，更闻见了饭菜的香气。看着面前诱·人的饭菜，慕棠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吃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你要一起吃吗？”
慕棠眨了眨眼。
弥笙摇头：“我不吃人间的饭菜。”
慕棠奥了一声，就继续埋头苦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慕棠就把眼前的四小盘菜吃个精光。
这时，琳琳又着香火引他们出去。
画了个圈，给她烧了一大堆冥币。
慕棠不用收，那些冥币就自动往她怀里钻。
钱收了，饭吃了，就该告别了。
慕棠知道嫂子有身孕得有忌讳，她怕冲撞了琳琳，在窗户那往里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慕棠默不作声静静地趴在弥笙的背上。
只在回到出租屋里后问了句灵魂重不重。
弥笙居然点头，慕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从那天她出事之后，醒来就发现床上多了鬼用的被褥，问了弥笙只说是拿了她的冥币去城隍庙换得。
他这么说，慕棠也没有再问，这被褥挺好用，哪怕白天艳阳高照她也不会被伤到，冥界的被褥还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她最近这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出过门，原因自然不用说，弥笙说她魂体不稳。
可是她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醒过来的，他就是不说。
慕棠虽然急得跳脚，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小命，弥笙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什么时候才能回鞔世？”慕棠十分头疼，难道她这身体里这股力量就这么贪吃吗？非要把人间所有的怨气都吸纳进去才肯走？
跟她相反的是弥笙，他气定神闲，白天没事儿就坐在阳光下来打坐，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在月光下打坐，就连那天下起了大雪，他都能坐在雪堆里打坐。
慕棠很想问问他，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打坐呢？！他到底什么身份多大岁数啊？要不要早晨去公园跟大爷们打打太极去跟大妈跳跳广场舞啊？
“弥笙！你是长在这阳台上了吗？都已经半个月了，你还正常吧？”
“弥笙，我这魂体到底什么时候稳定啊？我待不下去了，我要疯了！”
任凭慕棠站在他身边吼多么大声，他都能做到充耳不闻。
又过了几天，慕棠跑过去撒娇：“弥笙，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都快长毛了。”
“两天。”弥笙终于出声了。
“我能出去两天？弥笙你真好。”
“两天后。”弥笙转过头来，悠悠地说道。
慕棠立刻闭了嘴。
“我教你那套心法，你练得怎么样？”弥笙挑眉，来了个突然袭击。
慕棠顿住脚步，“嗯，还好还好。”有些心虚，她这几天都心浮气躁没有练。
“这两天把心法练好，过几天去鞔世。”弥笙站起身来，还是那身银色的锦袍，还是那个形象，可慕棠总觉得弥笙哪里不一样了。
难道就是夜以继日打坐的成果？
慕棠越来越好奇弥笙的身份，她总有一天一定会搞清楚。
听到去鞔世，她还是很激动的，激动的都要给弥笙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弥笙，那套心法好厉害的样子，你做我师父怎么样？”慕棠心想，这个弥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有点儿神通广大的意思，他教给的那套心法她有感觉到灵魂的变化。认弥笙做师父就能正大光明的学习他的所有的本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