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术馆杀人事件（上）
自藤江明义自杀案已经过去几天，因为洋子的关系，这件事情没有被大肆报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传言还是对事务所的名声起了正面作用。这几天陆续有几个有钱人上门委托拜托小五郎寻找丢失的宠物或者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不太难，以小五郎熟练的业务能力和卢巧思偶尔的灵光，小小赚了一笔。
今天，更完网文闲来无事的卢巧思提了一袋子啤酒和花生上事务所去看望他的便宜师傅。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中，柯南和兰相继放学回家。
“哟，小柯南。”卢巧思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活像条咸鱼，“你们放学这么早啊。四点都不到吧。”
“嗯。卢大叔你们那里呢？”
“啧啧。”卢巧思摇头，想起自己过去的日子，“可惨啦！一年级也是下午五点才放，家里还会送你到老师那里去做作业。到了国中和高中就更惨了。特别是高三，暑假也把你拴在学校里，还没有空调。”
虽然世界不同，不过……
“真惨。”柯南表示同意。
一旁听着对话的兰见两人说完忽然说道：“诶，你们有听说吗？中世纪美术馆的盔甲会自己走路。”
“笨蛋。”喝得双颊通红的小五郎醉醺醺地吊着酒瓶，“盔甲怎么可能自己走路？”
兰生气地嘟嘴：“真的嘛！是两个保全人员看到的。”
“我看啊，一定是馆长或者幕后老板安排的吧。听说那个美术馆快要关门了，是经营不善吧。”小五郎说完还打了个嗝。
“爸爸！”兰叉腰，“大白天还喝这么多酒！”
卢巧思佯装不知转过头，心想，大白天怎么不能喝酒？女人真是无理取闹。
“也有可能真的发生了哦。”柯南说。兰期待地点头，柯南却道：“但是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真是的！卢大叔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卢巧思摸了摸鼻子，心想小毛孩叫自己大叔就算了，你好歹也是高中生了，还叫大叔不好吧？这个世界的我可是才20呢。但瞟到兰可怜巴巴的样子，为了不让女孩恼羞成怒，他必须得站出来为两个情感白痴收拾烂摊子，于是他清了清嗓，道：“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也许是什么人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准。对于奇怪的事情，我们作为侦探有义务前去调查。况且，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欣赏艺术，陶冶情操，共建和谐美好侦探事务所。是吧？”说完这些，卢巧思朝小五郎踢了一脚，这一脚把两个家伙踹反应过来，连连说是。也没什么收拾的，拍拍屁股就出了门。
作为弟子，卢巧思当仁不让地付了门票钱。四人进入美术馆，驻足于最外面的大展厅。
大厅有两层，灯光和装潢让整体感觉明亮而柔和，这个展厅展览的全是画。兰欢喜地看着其中一幅，三个男人则显得百无聊赖。卢巧思觉得这家美术馆倒闭也是活该的，大厅的装修俗气无比，晕黄黄让他头晕。
兰还真是喜欢这幅图，连连赞叹。正在大厅中巡视的馆长落合注意到这点便走了过来。
喜爱一样东西便希望其他人也喜欢。而看到同样的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
落合馆长笑眯眯地走到兰的身边，“你很喜欢吗？小姐。”
三个男人看过去，两个发现是一个头都秃掉的老头便没了兴趣。
落合馆长道：“我也很喜欢这幅画呢。”笑了笑，馆长似乎想到很多美好的事，“不对，应该说凝结了艺术家心血与灵魂的作品，我都很喜欢。而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我的孩子，真的好可爱啊！”
“请问你是？”
“对不起，失礼了。我是这间美术馆的馆长，敝姓落合。你好啊。”
“原来是馆长先生。”兰笑道，“不好意思了。”
馆长同样笑着：“好了，请慢慢欣赏吧。”只是，话说完后，情绪忽而转低。卢巧思对人情绪的变动颇为敏感，直觉这老头恐怕要做什么。
其余三人只当是个小插曲也没在意。谁知儒雅的馆长下一刻便失控地大叫起来：“洼田！你在干什么啊？！”
被吓到的四人看过去，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摆弄一幅画。
“处理作品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我说过好几次了，你又忘了是不是啊？！”
“对不起嘛。”洼田抽起双手，虽然在道歉，语气却压根没把馆长的话当一回事。
“你别做了。”馆长大步走去，“饭岛，这儿就拜托你了。”
叫饭岛的工作人员应了声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态度和行为和洼田完全相反。
卢巧思觉得这一幕挺有趣的，眼角一斜，注意到两个人朝落合馆长走去。
富态的中年人开口道：“即使出了那种噱头，还是和往常一样，人很少嘛。”
落合馆长微微侧目，招呼道：“真中老板。”他似乎不愿面对这人。
“哼。”真中说，“还有十天就关门了，你们可得给我看好这里啊。这十天就好好地照顾这些没用的东西吧。”
“真有趣。”卢巧思小声说。注意到兰疑惑地看向他，于是他解释说：“同样的东西，有人视如生命，有人视如草芥。这不是很有趣吗？”
兰只是笑了笑。
“所以世界上才会有矛盾，而矛盾总会被某种方法解决。”柯南说。卢巧思闪电般挥出一拳，道:“明明是个小屁孩，装什么深沉。”
兰已经走到落合馆长身边，询问有关美术馆关闭的事。
落合馆长道：“是啊，前任老板由于公司倒闭只好将美术馆卖给那位真中先生了。”
一旁的饭岛愤愤不平：“前任老板是因为真中那家伙表示愿意继续经营美术馆才卖给他。”说话间，饭岛瞪向展厅一边对设计师指手画脚的真中，“结果那家伙买了之后没多久就要把这里整修成饭店。”
卢巧思也看过去，那胖子一身势利味儿，钱有关的事可不能信。再说这个美术馆的位置本来也适合开饭店。
哐当哐当！洼田那家伙不知怎么把中世纪骑士的头盔掉到了地上。
“你就是那位洼田吧。你的事我可是都听说了哦。你可要快点把钱准备好啊。”真中大笑着离去。
洼田将捡起的头盔泄愤似的扔到推车上。卢巧思立即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然而，因为洼田没戴手套就处理图画勃然大怒的落合这次却一言不发。
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卢巧思摸了摸鼻子。
落合和饭岛也离开了展厅。于是，三个男人在兰的带领下正式开启了美术馆之旅。
大地、天空、海洋，走马观花，兰依然兴致勃勃，走到地狱展厅前，却发现一块禁止进入的牌子。
“可以回去了吧？”小五郎无精打采，一屁股坐到走廊提供的特有座椅上。
兰道：“还早嘛，现在回去我可是不想做饭呢。而且刚才有很多没来得及看嘛，我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虽然面上带笑，话里的刀亮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小五郎和柯南讪笑着起身，老实跟在兰身后。卢巧思好奇地看向被封闭的地狱展厅，黑漆漆的。
“那边如果在做什么事，怎么会黑漆漆的？”
“的确有点奇怪。”柯南点头。
小五郎咳了一声，道：“有什么奇怪的？少见多怪。地狱难道还要弄得到处都是光吗？”
“不愧是小五郎师傅，一语中的！说得在理！”
时间悄悄过了五点，四人再次回到海洋展厅与地狱展厅之间。
“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小兰姐姐。”柯南说。
“嗯……”兰说。小五郎和柯南立即有了动力，不想兰转头望见地狱展厅前没了禁止进入牌，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来都来了，我们去地狱展厅看一看嘛。那块牌子没有了诶。”
“我要饿死了，小兰。”小五郎伸出手，示意自己没力气了。
卢巧思提示到：“小五郎师傅，您可别忘了做饭的是小兰哦。”
“嗯嗯。”兰笑着点头。
无奈，小五郎和柯南暗暗决心下次绝对不能这样被小兰摆布了……但是这一次果然还是忍辱负重吧。
地狱展厅中，冷气开得比较重。黑暗、阴冷，卢巧思紧紧跟在柯南身后，幽怨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一点都不怕的嘛……
何止是不怕，兰兴奋的目光在周边各种描述邪恶的工艺品间梭巡。后面跟着的一大一小则完全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唯有卢巧思，总觉着好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肩上。
最终，四人停在展厅最后的一幅画前。
“好大的画。”兰惊叹到。
小五郎看着画说：“这个画的是地狱吗？”
“这个嘛，标题是天罚……”兰在画的右下角找到了介绍，“是描绘正义的骑士杀死邪恶的魔鬼的作品。”
四人安静地看着这巨大的画，展厅忽地静下来。卢巧思拉了几下手臂，忽然注意到某处水滴下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什么东西滴下来了。”
几人循着声音看去，一具尸体被钉在墙上，咽喉和身体右侧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沿着身体滴下。看面容，是真中老板。
凶手是那个老头。卢巧思想，只是直觉。
虽然饭岛和洼田都有动机。但落合馆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总让卢巧思联想到即将赴死的战士。
何况，在他看来，饭岛忠厚老实，即使杀人也是冲动杀人，不会这么残忍将真中钉死在墙上，像钉死那幅画中的恶魔。
而洼田，虽然对待艺术品的态度恶劣，给卢巧思的感觉更多是个没有气量的家伙，连杀人的气量都没有。
至于馆内的其他人，因为还没见过，暂不做考虑。
“兰，赶紧报警。”小五郎走上前观察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