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飞鸿救之(一)
“哪有大白日,大早上就来嫖的?”劳累了一夜的梅娘相好刘打手打着哈切说道。
“先生,我来寻人,并非……”周飞鸿回答道,适时地递上了些许银两。
“看着你不大,还没有娶媳妇吧,南园的姑娘可是个个水灵,快进来,你找谁?我给你引路。”180度大转弯,刘龟头满脸堆笑。
凭借着丰厚的银两,不费吹灰之力,周飞鸿就在梅园的大通铺上找到了香菇,但是香菇已经昏了过去。
看到香菇鲜血淋漓的双足,他飞鸿医生什么都明白了。因缠足而致重病的女子不计其数,他诊治过很多。
周飞鸿自小学习医术,中华民族的中医药学传承自《黄帝内经》,“贵生”成为他思想理念中重要的一部分,生命中,父母所赐予的一切都是珍贵的。
他从内心里是反对缠足的,他接诊的因缠足而重病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多了。
而待孩子们经过诊治转好之后,她们的家人便再次以爱的名义,将女儿的脚死缠活裹,使其变得纤小玲珑,免得日后无人聘娶。
周飞鸿大夫对此十分痛惜。
周家世代生活的岗州,临近大海,疍民数量极多,他们向海而生,并不缠足,妇女们人人一双大脚,牧海劳作。
在海上,他们熟悉水性,与大海讨生活,是真正的海上骄子。
周飞鸿并不认同缠足。
在缠足已成为一种病态审美的年代,周飞鸿大夫的这种观念实在可贵。
周飞鸿大夫抱起了香菇,那么弱小,那么倔强,浑身滚烫,长长的睫毛下挂满泪珠儿,那么令人怜惜,她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周飞鸿大夫急速地解开那缠足布,他不想让香菇承受这切肤之痛。
双亲抛弃了香菇,但是那位曾经自己多次求助的周飞鸿医生再次义无反顾地帮助了她!
可是,不一会儿,听闻刘打手声讯赶来的梅娘大声喝骂道:“你是谁?这么大胆!尽然敢闯进梅园的雏妓住处。还给这个臭丫头松脚!你是不是神经病!”
在裹脚缠足就像吃饭喝水,不缠足大逆不道的年代,周飞鸿医生的举动在南园看来可不就是神经病么!
“我要见南园老鸨。”周飞鸿随即说道。
那梅娘见周飞鸿穿着打扮甚好,风度儒雅,看上去乃是富家少年子弟的装扮,八成是一个得罪不得的大金主,随即同意引荐周飞鸿至南园鸨母处。
事实上,周飞鸿在梅园的所作所为,都没能逃过站在高处的南园鸨母的眼睛。
但是,这个在南园鸨母看来完全是神经病人的来人,让饱经风霜鸨母心中充满疑惑。
这位历经人间沧桑、精明无比的鸨母想不明白的是:怎么又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哥儿来看香菇?还松脚,怪了怪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周家依靠精湛的医术在岗州世代行医,已有百年基业。周飞鸿虽年少,但身上带着儒雅和富裕的气息躲不过南园鸨母敏锐的嗅觉。
见到周的那一刻,南园妈妈的笑容刹那间堆上了脸庞,喜咪咪地眯着满是眼尾纹的眼,细细打量着周飞鸿。
身形儒雅,眉眼间却有些许英气,一身绸缎马褂,略有褶皱,显然是风尘仆仆而来。
他来时所骑的马驹被绑在南园的马桩上。那马可是一匹上好的青骢马,脚力极佳,日行千里。
鸨母心中笃定,周飞鸿是个富家子弟,在没有探清虚实之时,她不会轻举妄动。
只见鸨母眼光流转,把嘴角向上扯到鼻子两旁道:“这位小公子哥儿,看上了我们南园的哪个姑娘呀?妾身好为您安排姑娘伺候!”
周飞鸿笑道:“不必了,我来此是为了赎人,为一个姑娘赎身。”
“这位客官看上的是哪位姑娘呀?”南园鸨母微笑着明知故问。
“石香菇”周飞鸿说的斩钉截铁。
香菇已经被一个名叫菊溪的客官豪气养下,怎么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也要香菇。
满腹狐疑的南园妈妈笑着答道“客官,这可是真不巧,您可是真真迟来了一步,香菇已经被别的客官养起来了,我们可是立过字据的。”
“那位客官可是名叫菊溪?”周飞鸿问道。
“确是“鸨母自在心中忖度,睁大眼睛开始更加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周飞鸿。
“我们是挚友,是世交,菊溪委托我为香菇赎身。多少银两?”周飞鸿问道道。
“你得拿出凭证来,你说是菊溪托付你来赎香菇,我怎么就不信呢?鸨母身子往后一退,面露难色,回答道。
“这是书信,请鸨母过目。”周飞鸿将信笺递给鸨母。
南园鸨母青楼出身,文化水平不可谓不高。她异常认真地读了菊溪的信笺,随即抬头抿嘴一笑,说道:“望卿设法助之,‘助之’可是没有说明让你赎呀!我就更不敢把香菇赎给你了。”
“我来保证,菊溪不会找你麻烦。”周飞鸿笃定地说道。
”周飞鸿再次说道。
“挚友,就算挚友也有为姑娘翻脸的,这种情况,我在南园可是见得多了。
你那挚友菊溪来南园要人,我交不出来可怎么办!多少银子也不敢呀,这不是银子的问题,你以为我不想赚钱!”
“你可知道,那菊溪身边的小厮,满手老茧,练家子,在他主子面前唯唯诺诺,那规矩大的很,这样的权贵,不敢惹呀。”
南园鸨母露出了满脸难色,也没有忘记露出她那标牌式的笑,许是那些年卖笑卖多了,变成了一张面具贴在脸上,摘不下来了。
带着一丝哀求,鸨母说道:“老身再说一遍,我不敢把香菇赎给你,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多少银两都不能赎,我开罪不起呀。”
“我买来香菇就是为了赚钱,放在眼前的钱赚不了,我那个难过呀,可是,这钱,我不敢赚呀。”满脸难色挤上了鸨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