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禁止学习（4）
组织中有个特殊机构。
他们从来不出外勤，也不属于组织里真正的后勤研究部门。
听说，它的发起人是上一代神女。
令人奇怪的是就连目前组织中加入时间最早的老人都没见过上一代神女。
她的存在与其说是历史还不如说是传说。
且这个研究机构被神女所保护，直属神女管辖。
他们在囿神看守所，占领最安全的位置，申请最高昂的经费，得到几乎可以媲美白羽的特权。
且全部都是普通人。
加入的方式只有神女的直接推荐。
对于他们的信息，组织中没有人真正清楚。
因为他们的信息都是最高级别加密，偶尔有些鸡肋的报告发出来公示，上面的称呼也全部为代号。
如果不是程神女历来受到众人敬仰，没人会同意将这样一个占尽优厚条件，完全不知用处，还独属于她的组织安放在总部。
对于异能者的研究，后勤研究站已经足够详尽专业，从经济最困难的时代到现在，后续多少代高层都极度嫌弃囿神研究所的存在，希望将其与后勤合并。
从未成功过。
而且，即使明面上如此嫌弃，对于这个研究机构的投资却没有过半点含糊。
精分似的，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人类高层历来谨慎，对于不知来历的程神女一向有所防备。不知为何在这个特殊机构上如此大方。
众人没有想到，头回见识机构的成果居然会躺在禁地，刚和异能者们大干一场毫无形象可言。
程神女悠哉悠哉的晃着腿，脚腕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进行人类对抗异能者的研究。”
“没有异能。”
“没有能量核。”
“只有历代先贤积攒的知识，科技。”
众人沉默。
被困【筎】光网中不能动弹无法逃脱的系统深深的看了眼程神女。
程神女微笑，继续说道。
“组织专门研究异能者，却禁止人类大量使用异能，很奇怪吧。”
经过与异能者的战斗，又目睹系统如今的惨状，他们也不再怀疑异能者私藏异能学习方法。
组织确实有周密的考虑，听程神女的意思异能显然有不可弥补的缺陷。
而异能并不必须。在研究机构研制出能够抵御异能者的武器后，异能的需求也不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他们仍有疑问。
组织内部并不缺少学习异能的人类，档案馆里的人类异能者虽少，却也占满整整一面墙。
组织挑选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个别恢复基本体力的普通职员撑起身子，等待程神女的解释。
程神女也没藏着掖着，从头开始娓娓道来。
几千年前，组织并未对内部普通人做过任何异能学习的限制。
当时的研究条件极差，异能的研究如同在黑夜中摸索着攀登险峰。
但是，异能的存在犹如仙术，多得是人自愿做试验品，哪怕失败的后果是魂飞魄散。
不知为何，当时的异域来客极少，组织中仅有十几个异能者。
摸索中，倒是真让他们找到了人类使用异能方法。
然后就是长达千年的传承。
组织内部气氛看似和平，却总有些说不清的诡异。
直到又过几十年。
世界性战争爆发。
组织总部一直设在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但在各个国家都有隐藏分部。
当然，他们从未接受过当权者的命令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
事实上，所有当权者在与组织接触时都曾经想过收为己用。
这时候，程神女就会用她自己的办法坚决回绝。
实在不行，就集体隐世。
可是，全球性质的战争终究对组织的异域来客管理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
程神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有的特殊能力都需要一定的代价。”
“精神系的肉身注定脆弱不堪，再轻微的划伤，如果没有特效药也没有办法自行恢复。”
所以精神系周围总是有阻力，难道是他们每时每刻都开放着防御符篆吗？
“生物系的灵魂不及初生婴孩，一点微小的精神暴动都很容易对他们的灵魂造成影响，导致性情大变。”
“即使异能再强悍，战场上依旧死了很多人。”
“那一代的人类异能者损失惨重。”
“至于微观行者。”
程神女摇了摇头，“他们在战场上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不止如此。”
“你们没有发现，所有的异能者们都很憨厚？”
“忠厚老实，偶尔有老谋深算的也是些活了几千年终于有点长进的元老。”
“千年才稍微靠谱些，和三十年就智多近妖的人类相比……你觉得，谁更羡慕谁？”
“获得能力注定失去部分你所拥有的潜力。”
“你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人类最大的潜力是什么？”
“当然是智力。”
“系统为何如此嚣张？”
“它拥有一个和人类类似的智慧种族作为首脑。”
“它神乎其神不是吗，但他的能力也仅限于机器。”
“看看那些科技产品，你还会觉得科技无用，转而学习异能吗？”
“系统引导你们去崇拜异能者，放弃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头脑，用横肉塞满脑壳用暴力解决一切。”
让活了五千年走出原始野蛮生活的人类再次回归荒野，怎么也说不上进步。
“异能不是生活必须，对于人类进化的没有任何促进作用，禁止学习，是人类高层的决定。”
她直指被困光网中的系统，歪头。
“用自己的科技打败异能，难道不爽吗？”
————
程棠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半身，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现在还满意吗？”
沐齐三悠然自得的靠着椅背，询问程棠。
程棠注视着沐齐三，又看了看其他围观的囿神高层。
“这个理由，你想了多久。”
沐齐三：“问这个有什么用呢？”
“只要能稳定内部不就好了？”
沐齐三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
程棠：“那个世界的高层全部替换成人类就是为这么一天准备的吧。”
“你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了？”
“她的话都是你教的吧……”
沐齐三打断她。
“我还教说话？”他不屑的撇嘴，“你是有多看不起自己。”
程棠：“别岔开话题。”
沐齐三悻悻地抿了口茶水。
“就算没教，肯定也嘱咐过细节。”
“看似解决了内部矛盾，却又指出不同。”
“特意强调普通人与异能者的差距并将自己与普通人彻底划开界限。”
“你在想些什么？”
沐齐三呵呵一笑。
“我还指望你发觉的稍微晚些，可惜，一遇到囿神的事你总是敏感过头。”
“我想的当然是将普通人剔除出去和现实彻底统一啊。”
程棠面无表情的看着悠闲的沐齐三。
“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平衡用你打破？！”
沐齐三只觉脊背一凉，赶忙打哈哈灭火解释道。
“我知道这是你用来教黎弥的一部分，但是你好好想想。”
“我是那种不和你商量就擅自决定的人吗？”
程棠：“你是。”
沐齐三：“……”
“摸良心啊程棠，我这么信任你。”
见他欲哭无泪的耍宝表情，程棠决定暂且放过他。
冷静思考一番，沐齐三确实不是捣乱的人，尤其是这种重要的抉择。
程棠沉吟一声，犹豫道，“你的理由不能明说？”
沐齐三叹气点头。
“何止不能说，连想都要避免。”
程棠瞳孔微缩。
“总之，囿神必须独立出来，那样岌岌可危的平衡不要也罢。”
“这是神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