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扭曲的信仰（16）

看到地上的花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出还维持这抱着吴悠的姿势，跪在地上仿佛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卡莱尔被魔法护罩保护的很好，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尸体，死去的人刚刚还和他说过话。而且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的力气再大一点，如果他没有和吴悠吵架，说不定自己就能够救下这个女人。恐惧和愧疚感充斥着他的脑海，卡莱尔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吴悠，脸色乌青唇色苍白，完全忘记呼吸。

里瑟立马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冲过去将饭盒放在地上，蹲下来伸手轻轻拍打小孩的脸颊和背部：“卡莱尔，呼吸，快吸气。”

“嘶——”卡莱尔在里瑟的提醒下深吸一口气，刚才觉得脑袋晕沉的感觉减轻了一些，他惊恐的看着里瑟，无言的与里瑟对视。

“哦，孩子，”里瑟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刚死了一个手下，他笑着对卡莱尔说：“你可是要成为传奇法师的人，嗯……毕竟你有一个好导师，一定可以做到的。要习惯这些事情，光看到一具尸体就吓住了可不行。”

法师？对，魔法。里瑟的话让卡莱尔燃起一丝期待：“里瑟哥哥，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可以将吴悠姐姐复活？”

“那样的魔法暂时还没有研究出来，也可以说是断代了没传承下来吧，”里瑟笑着说，“不过并不是说吴悠这丫头就没救了，只是换一个方式活下去而已。”

“还，还有救？”李出听到这句话，立马反应过来，转过身直接爬到里瑟身边，“局长，局长，你救救她。她就是刚从学校里毕业，小姑娘有些娇气，但是个好女孩。她不该这么就死掉，不应该……”

“啊，当然，”里瑟朝空气里招招手，明明没有任何仪式或者魔咒念出来，光的元素却聚集到一处，显现出吴悠的样子，看到吴悠出现，他继续说，“不过要先问一问她自己的意思。”

吴悠飘在空中，被光元素的粒子包围，她低下头就能够看到自己正在发光。她试图张嘴说话，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局长，哎！？我，我可以发出声音了？”

吴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却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计划会被罚写检讨：不管那个猎人有什么本事，她是输给这个犯人了。作为一名警察，一个高级法师，在受到伤害的那一瞬间，她用魔法将卡莱尔保护起来。就如同她之前所说的，她一个高等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会把这个小鬼保护好。

而现在，有了能够和生者沟通的机会，她决定向卡莱尔和局长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过自信。如果再小心一点，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至于楼上的花盆可能是被风吹倒，被鸟撞到的可能性，吴悠根本不信。这儿可是同属高级魔法师的罗卡卡镇长家，她都知道的固定阵法，罗卡卡一定更加清楚。不管楼上是个什么布局，就是只用一根蜘蛛丝挂着这个花盆，都不可能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砸下来。

“啊，卡莱尔原谅姐姐了对不对？”里瑟没有看吴悠，而是和卡莱尔说话。

卡莱尔心想在大的事能有治疗重要吗，之前那点怄气的小事自然不会再放在心里，连忙点头都对里瑟说：“是的是的，我不生气了。里瑟哥哥，你还是赶紧救救吴悠姐姐吧。”

李出站在旁边就像是个木头桩子，完全呆住了。只知道他的女朋友刚刚死了，局长说能救，女朋友就出现了。现在他的面前有两个女朋友……

卡莱尔看着这两个吴悠，透过上个世界的经验还是猜出来这里一个是吴悠的身体，另一个是她的灵魂。或许里瑟所谓的有救，是把她的灵魂塞回去，再送到医院抢救。

“不是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来做，明显就已经是复活魔法了，”里瑟否定了卡莱尔的想法，告诉他自己要用的方法也是近两年才被公布的法子。只是在一部分人里面公布，而他刚好属于那部分人之中，“画出一个属于地狱的阵法，将吴悠的身体作为献祭，那么她的灵魂将重生为魔鬼。人间和地狱建交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个方法就是从地狱的图书馆里传出来的一种低阶诅咒。不过，如果吴悠以后不打算去天堂，这个方法倒是能够让她‘活’过来。”

听到这些卡莱尔有些担心，因为罗卡卡曾经说过在学校里不能用“黑色”的魔法。这或许就是代指地狱的魔法，如果有这种办法将吴悠复活，会不会让别人对她产生敌意。

“里瑟哥哥，吴悠姐姐如果这样复活，还能够在人间生活吗？”

“只是要考一个地狱公民证书而已，”里瑟对此到不担心，那些自称“光明神的信徒”迫害所有黑魔法的人，其实和教廷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群信仰光明但被骗子当傻子哄的一群人。他们敢在学校和当局抵制黑色魔法，抵制黑暗种族，那是因为学校和官员们不会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学生、公民；但真的遇到恶魔或者暗精灵，这群人比狗尾巴草还倒得快，完全不用风去吹，立马能跪下来称赞对方的白皮肤或黑皮肤是多么的美丽。毕竟暗种族几乎人人都有职介，别管是战士还是法师，脾气也不好，被激怒了绝对会把他们轰成渣。

“只是等变成恶魔之后，必须到地狱的学校学习至少2年，通过公民考试之后，才能够有资格坐火车从地狱回到人间，”里瑟笑起来，对着吴悠说，“如果没有通过考试，就会真的死掉。而且再也上不了天堂，成为地狱的养料。所以，我要正式的问一下你，吴悠，你是愿意就这样死去，回到光明神的怀抱，还是变成恶魔？”

无论吴悠选择哪一个，对于里瑟而言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活下去。有他的推荐，即便是去往光明神的所在地，也足以成为神国的普通公民，而不是被挡在外面被迫投胎。但神之国在人间还没有大规模的建交，只和百来个不同教派联系的神之国甚至禁止他们的子民和人间联系，所以为了以后还能够见面，地狱才是优选。

将利弊说清楚之后，里瑟等着吴悠考虑。这个时候李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走过来询问里瑟：“局长，那什么‘神之国’要不要考试？如果没通关过的话会怎么样？”

“神之国也是要考试的，不过必须要在神界先学习50年，有七次考试机会，每年的年初开考。如果七次都没有通过神之国的公民考试，就会被神之国拒之门外，等到第十次重新敲响神之国的门，才有资格再进去一次。就是说如果没通过，至少要重新投胎十次，还不是次次都能接近神之国的门。”

“但是不会变成什么养料，对吧？”李出抓住这一点问，“它比地狱要更加安全是吧？”

“可以这么说，但要是没通过，投胎之后的人可就不是吴悠了。”

“但灵魂还是她的，她还可以以别的身份活下去，我……”

“我答应，”吴悠飘过来对里瑟说，“局长，我去地狱。请给我留一个位子，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