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风与呼吸与火焰（2）
“谁给你的权利，对我的人动手？”
近乎摧枯拉朽的力量伴随着嚣张至极的拷问，西服男子的脖子被掐住，生生抬在半空之上。下方那个男人近乎妖冶的眼眸里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隔着空气，那股火焰仿佛都能将他燃烧殆尽。
他开始挣扎，四肢疯狂甩动着，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思考，只能靠着本能反应。
血色渐渐消失，西服男子的眼神即将涣散。那只铁腕忽然松开了，半空中，西服男子的身子落了下去。可他的胸口再次被一把抓住。
几秒钟的喘息，他大口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休息够了吗？”那个男人问。
西装男人眼中寒光一闪，想要拿出腰间的手枪，可他的面部已经挨上一拳。鼻血如两道水柱喷了出去，仰出去的头颅被拉了回来，又是一拳，这一次打在左眼窝。
眉骨的断裂声响起，与刚才一只，被打的后仰的头颅再一次被拉了回来。
而这次的部位在右眼窝，除了涕零的鲜血，西装男的面部已经多了两个大号黑眼圈。地上那个男人不知疲倦地重复这一过程，就仿佛眼前男人的头颅像个拳击不倒翁。
一拳、又是一拳，击打声孤单地在场间响起，像是一场格斗八角笼里的血腥惩戒。
西装男人的面部已经扭曲，血肉和五官模糊在一起，唯一能分辨出来的只有嘴巴。
可嘴里装的全都是碎牙和淤血。
暴力的拳击在不知经历了多久后才停下， 似乎是觉得有些累了，元镰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仍然抓着西装男胸口的衣襟。他的面色仍旧冰冷、愠怒。
一阵暴打过后，西装男子摇摇欲坠，那只手却始终拎着他，这是一种极难受的感觉。就连躺在地上都是一种奢望。
自混乱中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西装男子冷声说道
“有种继续？”
“如你所愿。”他回答。
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西装男的面部狠狠砸在地板上，紧接着元镰开始狂奔。就像按着一把拖把，血迹在高台上弯曲，西装男的面部与高台的地面无缝摩擦。
残忍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就连远在控制室心急如焚观看这场战斗的某位红衣先生都感到一阵寒气。
狂奔过后，地上的人已不知生死，破烂如海泡石的头部如蔫花般低垂下去。
管子劲都吓傻了，他从未见过元镰这般模样，冰冷冷的站在那儿，却能感受到一团怒火。隔着这么远的空间，仿佛也能烧到眉毛。
“这……这不死也差不多没了吧。”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想要收回目光冷静一下。
可场上的情形再次发生了变化。
那名西装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脖子无力地向后垂去，整个人诡异地就像丧尸片里的僵尸。
“很好,你已经激怒我了。”他低语。
元镰仍旧没有表情，他当然听到这句话了，只不过没有回答。
骨骼的移位声响起，那名西装男子一点一点矫正着自己身上脱臼的骨骼。
“很好，继续吧。顺带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响尾。”
“不必了，你只是个死人。”
“你很强，比我预想的还要强上很多。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在外面我们可以公平地打一架，很可惜。”他摇了摇头。
“哦？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你也是再生者吧？看上去血统纯度等级也很高，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血清，不过对我而言，所有的再生者都可以活着。所以，你可以离开了，这是你身为再生者拥有的一次权利。”
元镰微微抬头，目光俯视过去。
“你当然可以留下，到了你这个程度的再生者对战斗的渴望程度我非常清楚。”他缓缓说道“那样我们之间只能活下一个人。”
“我有一个问题。”
“你想问些什么？再生者、我的来历，还是我有没有血清吗？”
“不……我想问的是，挨了这么重的打，还能说出这样恭维话的人，应该也只有你了吧。”
西装男人的嘴角抽动一下
“那你是准备留下来了？”
“先打断你的腿吧。”
话音未落，两人交手的声音传来，拳拳相击，破空声传来。每一次击打都势大力沉，蕴含着惊人的能量。西装男人的速度忽然变得极快，能够跟上元镰的动作，并且力量、防御两个方面都大幅度地增强起来。
与之前的因达有些相似，但他的体貌特征又没有任何变化的迹象，除了比普通人要壮硕一些，其余地方再普通不过。
两只拳头正面撞击在一起，双方的手骨都发出剧烈的声响，可攻击节奏没有停下。元镰的膝击击中对方的胸口，对方的手刀也砍在他的肩膀上。
双方都在不同程度地受伤，并且给对方带来伤害。
名叫响尾的男人挥出一拳，被元镰抓住手腕，于是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袭向元镰的脖子。元镰再次将他擒住，双方在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元镰与响尾的头部猛地装在一起。
双方终于分开了。
顾不上额头上淋下的鲜血，元镰就要再次冲向响尾。
“够了，我们不该互相残杀，我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对方大吼。
“哦？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血清！你一定是因为血清才会来到这儿，他做过承诺，这一次的交易会结束后，他会为大家带来最纯粹的血清。那是通往至高之路的圣液！”他大喊着，双手捂住被磕破的额头。
“血清是什么？”他仍在前进，一步一步地向前。
“你怎么会不知道血清是什么？血清就是让你进化至此的东西！那是所有人力量的源泉。”
“进化？”
“你怎会……不知道？”在震惊与疑惑间，他看向对面的元镰。“难道你不是再生者，而是……初生者？不！不可能，除了他，几乎没人再是初生者，而且他也不会留下初生者的。”
一记飞踢将响尾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的脸部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猛地被踹翻在地。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说道
“如果你真的要分出个生死，那么我奉陪！”
两人又一次身形重合，再次缠斗在一起。但这一次交手的结果再次颠覆他的预想，他没有变弱，而对方却在战斗中愈发地强大起来。
他的速度被拉开，身形迟缓地像个笨重的胖子。
头部、肋部、甚至胸口都挨上狠厉一击，刚刚修复的体魄再次变得伤痕累累。
一只黑皮靴揣在他的头部，将他彻底打懵过去，躺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许久，他睁开眼
“你真的不知道……血清？”
“从你的话里，是血清让你变强的，是吗？”
“血清可以让人无所不能，我所获得的也只有一点点……它能够治愈伤势，让身体更加强壮，甚至……子弹都打不穿！”
看样子，响尾是所谓的血清狂热簇拥者。元镰很快就明白过来所谓血清应该是凶兽的血液提取物，狂暴的因子在提纯之后成为了强化体魄的药物，只要身体能够承受那股力量，就能获得近乎神明的力量。
不过这种技术，就算是在学院，也是高度机密，只能了解到冰山一角，在这种南部国度居然也会有？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注射过血清，但是我们所拥有的能力比你注射血清还要强大。”
“你难道真的是初生者？”
“初生者是什么、再生者又是什么？”
“初生者就是本源体，血清的载体！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神之天赋，是神眷者。而再生者就是注射血清后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们全都是初生者，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
“一切的始作俑者。”
“亚夔？”
“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他在哪？”
“我不知道，从没有人见过他，一切的行为都是他托人代行。”
“那你来这儿是做什么？他告诉你们这里会出现血清吗？”
“是的，他让所有的再生者都知道了消息，交易会上会出现血清。于是我们来了，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发现血清。”
“所以你就企图去夺取那件东西？”他指了指顾小北。
“这是最后的可能，我不能、也不想放过。”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地上的响尾陷入了沉默，仿佛在思索什么。
“你说。”
“选个死法吧？”
这一刻，面前这个男人终于有了表情，略带倦意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洁白的牙齿让人看了有些发寒。
第一次的，响尾觉得脊椎骨有道冷气窜了进去。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他再次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元镰。
元镰此刻与他一样，身上满是伤痕，但是精神状况却既然不同，对方显然可以立刻投入全力作战，而他只能够使出六七成的力量来。
元镰摇摇头。
“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个错误。”
响尾不解。
“揍我的人，你没有那个资格。”
如同最后的宣判，高台上升腾起幽兰的火焰。
这一刻，狂暴的巫力在那个男人身体里涌动，从很久很久的沉睡中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