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洋傀儡术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全镇的人都安然无恙。
包括没有买那什么符箓的罗阎掌柜。
但镇子上的人都说是这符箓起的功劳，才没有人员伤亡。
第二天，那两个道士又在镇子中央将所有的百姓都汇聚了过去，并且又说卖给他们的符箓只能用一次，若想求保命，须再买一张。
然后今夜这两个道士便说要开坛作法，驱鬼辟邪。
各路武馆的师傅都在相互谈论：
“这两个家伙赚钱可忒容易！”
“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他们自己装神弄鬼！”
“不能吧？前两天我的徒弟也去捉鬼了，他们说亲眼看到那个鬼分成五六块儿，飞着追着他们打。”
“……反正这事儿也跟我们没关系，由他们去吧。”
……
这天晚上依旧是凉风习习。
镇子中将摆了一个台子，一张桌子，上面点了一些烛蜡，一个道士拿个桃木剑在面前边扯着黄符，挥着剑口，中便念着决。
所有的百姓都在下面围了一圈。
那道士舞了一段，随即立正身形，道：
“今日，我便为你们施法捉鬼！”
下面围了一圈儿人，罗阎掌柜也来了。
那道士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只在罗阎身上多停留了一分。
“嘿，你看，这道士行不行啊？”
一个武馆师傅站在罗阎身旁，笑问罗阎。
这师傅也不是别人。
就是镇子上一个武馆的师傅：侯师傅。
与罗阎倒是邀请到好，老是来他铺子里逛，喝喝酒什么的。
“我怎知。”
罗阎应了一声。
“哎！您那个道士同伴儿呢？”
侯师傅对着那道士吆喝一句。
随即人群当中也有几句复述。
“我师兄已道到镇上布局起来，全靠我这里发动法术。”
那道士笑回道。
说罢，便拿出一张黄符于烛光上撩了一把，那张符纸便燃烧起来。
他粘了点水，将其贴在桃木剑上，便又舞起剑来。
一边舞着桃木剑，嘴里还念念有词。
最后整张符纸彻底烧完，将剑使劲向前一刺。
“唔，唔……”
突然伴随着凉风传来阵阵幽幽的做怒声，便如同夜里那鬼游荡时发出的声音一般。
人群街上出一条道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条道上。
路的尽头出现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慢慢的向这里走来。
越来越近才有人发觉，这正是夜里游荡的那条恶鬼。
此时尽看，更是令人悚然。
他从人们中间走过，却没有向两边看。
低着头，慢慢的、很顺从的向那道士走去，并停在其面前十余步之距。
“大胆恶鬼！再此为祸一方，还不速速受死！”
全场寂静，那道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镇子中央。
他便飞身下台，举桃木剑直直像那恶鬼刺去。
那恶鬼并未闪躲，一剑刺入其胸膛。
然后，那道士将桃木剑拔出，恶鬼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人皆怪之，更有人上前欲触鬼身。
道士拦下来说道：
“这恶鬼被我桃木剑穿心。如今不能动矣。但还需用我的符箓将他镇住，并装进棺材下土，永远不能挖出。”
说罢，来到鬼边，从道袍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恶鬼的额头。
“好了！赶紧准备一副棺材，我将它抬入棺材，用符箓封顶，便尽快下土，这恶鬼便不会再在夜晚游荡街市。”
“慢！”
眼看人群就有了动静，本按吩咐的去做，却又有一声制止从人群中传出。
随身望去，正是罗阎掌柜。
人皆怪之。
“哦？这位先生还有何疑惑。”
那道士看见是罗阎，似乎认得这张脸，便愣了愣，问道。
“哎？老罗，有何不妥？”
侯师傅问道。
“敢问这位道士，你可认得我？”
“……不曾谋面，何谈认得？”
“呵。那我问你你说，你有消灭恶鬼的办法，那为何不在前一天便施法，非要等到今天让所有人都买那张符纸，然后再来施什么法捉这恶鬼？”
人皆道之，都觉得言之有理，顿时都是茅塞顿开。
“……百姓们自然都不知我等到法，故设符纸，让你们相信一二。”
“那我再问你，这恶鬼以除，又为何不让人碰？”
“……小道刚才说过，如若触碰，法力便会失效。”
“哦？既有捉鬼之能，又怎怕它复活之后再将它封印？”
“这……”
道士迟疑，哑口无言。
“先抛开这些不说。您说您的师兄到镇上布置阵法去了，现在已过了这么久，为何，还不见现身？”
道士更是无以言对。
围观的人群当中不免出了一丝怀疑。
“再说，倘若您能让我们验验这个恶鬼的尸体，我们必须相信您。”
罗阎掌柜的话每一句都带有敬词，却咄咄逼人，丝毫不得留空。
若是真的，又怎么不会让验验？
台下怀疑的呼声愈渐升高。
“……唉！可怜你们都是一些凡夫俗子，与我等修道之人不可相提并论。我道家法门变幻莫测，自然深奥。先辈之训，不可触及。既然你们听不懂，我也不做解释。但这恶鬼关系到全镇百姓的性命，我不敢疏忽大意。还恕小道拒绝这位先生。”
“哦？道家法门，变幻莫测，自然深奥？真是好个推托之词！那么，倘若说有个人并没有买你那张符箓，但昨晚却依旧完完整整地活了下来，你又怎么解释？”
“……哦？”
“我并没有买你那张符箓。再说，那么贵，谁买？一张破纸，一看就是草纸做的。”
罗阎道：
“若是不信，各位大可去我的铺子看一下，外面可有贴过符纸或是撕除过的痕迹。”
台下怀疑甚至是愤怒的形式愈见忽高。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罗阎掌柜不会没事找事。
“呵呵，这位先生莫不是故意找茬吧？”
“找茬儿？全镇几百个人，你那张符纸虽然才几十文，但总下来得有上千文呢！谁跟你开玩笑？且没施法就先要了十两银子！”
罗阎道：
“今日有请了！侯师傅！”
“得！”
那侯师傅便仿佛已经蓄势待发很久的样子，飞身跳到道士旁边，那道士吓得倒退半步。
侯师傅便着手弯腰要去捉拿恶鬼。
那恶鬼似乎知道侯师傅要来捉他，又赶紧打两个滚儿站起身来，想要逃跑。
早已经被手快的侯师傅抓住了。
这个鬼没有挣扎，被侯师傅里扯着衣领子，一步步向罗阎托去。
但是他突然感觉有一股力，在拉扯着。
“侯师傅，快拉一把！”
侯师傅闻言，忽然看见恶鬼的四肢，头部躯干部分都有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伸向同一个地方。
他一把握去，用力拉扯。
果然，丝线连着的地方是一个房子的屋顶，之前那个道士的同伙便从上面被直直拉了下来，摔在地上。
果真那个道士手里拿这样东西连着丝线到那恶鬼。
然后再仔细看那恶鬼，它的关节处是类似于机关的东西，身体好像也只是在木头外镀了层假皮。
“哎？这是什么东西？”
“这看着好像是个假人嘿。”
围着一圈的镇民都议论起来了。
“哎，罗掌柜，这什么鬼东西？”
侯师傅提着那个木偶恶鬼问罗阎。
“等下，”罗阎走到中间。转了一圈儿面向所有证明才说道：
“乡亲们，实际上恶鬼什么都是不存在的。这所谓的恶鬼，也不过是这两个道士用的东洋傀儡术罢了。东海之头有国，其名焦鹏，有奇术焉，控死物以动，称傀儡之术。”
大家伙儿这才茅塞顿开。
但突然之间想起来，好像……丢了很多钱出去呵。
“那俩假道士呢？！”
“跑了？快追上去！那十两银子不能白给的！”
……
……
鬼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村里人无不传诵罗阎掌柜见多识广。
这个传奇还得说书的编了出来，传了好一阵子……
…
“我……是不是太张扬了？”
事后，罗阎掌柜问了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