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我让老天爷下了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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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施针

“这下毒者,心也忒歹毒了,不仅经年累月,毒人于无形之中,慢慢渗透,还叫人断子绝孙,香火不继。我虽不才,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下毒者,也确实丧心病狂,连子孙后代也一起谋害。太子殿下,你能猜得出,这毒是何人所下吗?”

孤竹煜脸色阴沉下来,“我大略能猜到。”

孤竹煜虽贵为皇太子,表面风光无限、尊贵无极,但是自古以来,皇位之争,波诡云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这个位子,实在不好坐。

自孤竹煜正位东宫以来,为了坐稳皇太子之位,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心里才能明白。

目前,朝中皇后一党,明着暗着与他对抗。

这次的毒药,八成就是皇后派人下的。

至于皇后派得何人,又有何人潜伏在自己的东宫之中,却是要好好查一查,清理门户一番了。

“你打算怎么治本太子的病?”孤竹煜切入正题,“若是用些什么古怪疗法,我可不从。”

什么古怪疗法?

这孤竹煜想什么呢?

重桐看孤竹煜那不可说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

“咳咳……”重桐正了正嗓子,用专业大夫的口吻,向孤竹煜讲解治疗原理。

“我打算用三步疗法,首先,最关键的就是切断毒源,以后皇太子的饮食起居都必须经我过目,做好排查,找到毒源,才能对症下药。第二步是用药石金针祛毒,等毒素排除干净,最后选用上好的药材和食材温补纯阳,三个月内定能彻底恢复如初。”

苏纯教过他岐黄仙术,这点小毒,自然难不倒他。

只是孤竹煜毕竟一介凡人,体质稀松,须得用药材慢慢温补,不可一蹴而就,是以定下三月之期。

“还得用针扎我啊?能不能把这一步去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全身扎一遍,毒素去不干净的。殿下不要讳疾忌医才好。”

一想到要用金针,把十方第一美男全身的穴位扎个马蜂窝,重桐心里已经提前乐开了花。

到时候,他一定会好好扎,深深地扎,一个穴位都不会落下。饶你是孤竹国的皇太子,如今落到我的手里,就得好好听话!

“你以前给别人扎过吗?扎过女的还是男的?”

“男的女的都有吧,哎,记不清了。”

“本太子很好奇,你失忆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重桐暗想,你管我是干什么的呢?

却听孤竹煜突然说:“你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我的神仙吗?”

重桐大惊,孤竹煜这是知道我是仙了?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在河边遇到你的前一天晚上,本太子梦中偶有所得。”

元神出窍?

“有一个金仙告诉我,在养心河边,找一棵树冠最大的苍梧树,在树底下捡一样东西回家。于是,本太子就把你捡回来了。如今看来,这是个吉梦。本太子捡你回来,是捡对了。”

“还有呢?”重桐追问道。

“就这些,没别的了。”

“殿下梦里的那个男的,他长什么样子?”

“看不清楚,他带着面具。”

重桐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来,要解开他的重生之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或许皇太子孤竹煜,就是一个解谜的切入点,也未可知。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在孤竹煜身边为他解毒,正是一个寻找线索的好时机。

“如果被我知道,你把我的事情传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孤竹煜突然对着重桐小声地吼道。

“这个自然,殿下尽管放心好了。”重桐嘻嘻笑着。

孤竹煜甩袖扬长而去,只给重桐留下一个孤傲又绮丽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重桐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不禁想到孤竹煜月下舞剑的场景。

等他救治好了孤竹煜,差不多到时候,算算时间,苏纯也该酒醒了。

他在人间做女奴的事情,也就不必告诉苏纯,省得苏纯心烦。

苏纯待他如珠似宝,千年来,半点活儿都不舍得叫他做。他给孤竹煜做为婢的事情,定不能叫苏纯知道,否则,苏纯八成会杀了孤竹煜泄愤!

重桐比较了一番,孤竹煜比起苏纯来,总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他怎能和苏纯相比呢?

十方第一美男,那个令孤竹国万千少女少妇魂牵梦萦的男人,竟然阳刚不济。

哈哈。

苏纯要是知道孤竹煜竟然行不了房,估计要笑岔气。

这个孤竹煜,太能装了!

一直以来,他在妻妾和一群丫鬟之中,日日夜夜都是怎么装的?

还有,孤竹国万千少女少妇飞蛾扑火一般为他前赴后继,他都是如何应对的?

他是怎么做到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哦,对了,他还写了一堆莺莺燕燕的情诗,结集出版。

诸多种种,孤竹煜都是怎么办到的?

重桐对此真是太好奇了。

不过,这个孤竹煜,总归是太假了,太假了!

重桐狂笑了好久,想到马上要给孤竹煜治病,不觉心中有些激动,难以入睡起来。

后半夜的时候,他在睡梦中突然发现自己在一边瞪着腿,一边咯咯笑。

他竟然在半夜笑醒了!

翌日清晨,初阳高照。整个神仙顾,异常安静。

“姑娘!你醒了吗?皇太子殿下,传姑娘进见。”

有人在门外喊话,声音温润,就像黄莺鸟儿一样好听。重桐推门一看,一名丫鬟身材纤细,长相甜美,却不是昨天的绿绮。

“绿绮姐姐呢?”重桐问。

“我叫莺儿,绿绮是太子近侍,正在服侍殿下更衣,特派小的前来传话。”

更衣?!

孤竹煜果然自己不会穿衣服,我现在也成了东宫的丫鬟,以后这活儿,不会我也要干吧?

“我说,莺儿,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当真是人如其名呢。”

“殿下也这么说过,”莺儿兴奋地说,“我的使唤名字,就是殿下起的。”

“咱们皇太子殿下,给很多丫鬟赐名吗?”

“是的。殿下文章才情天下第一,东宫的奴婢们,殿下都给起了一个文雅的名字。”

孤竹煜真是有够闲的。

说话间,莺儿带着重桐,来到了神仙顾最大的一间客房。

重桐心想,这恐怕是神仙顾最豪华的一间房了,装饰得如此繁琐复杂、富丽堂皇,半点没有神仙的超凡脱俗,罔顾了这家店名。

绿绮正亭亭玉立地站在小轩窗边,给孤竹煜梳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细碎地倾撒在孤竹煜的三千青丝和神祗般精致的侧颜上,温暖如春。

重桐站在一侧,始终低着头候着,也不知道候了多久,简直度日如年。

绿绮终于服侍孤竹煜梳头完毕,也更衣完毕。

孤竹煜斜了一眼,好似才发现重桐的样子,“哦,你来了啊?”

“是的,殿下。”重桐乖顺地回应着,说完重新低下了头。

孤竹煜走过来,在重桐的面前停住,仔细端详着重桐,“你,抬起头来。”

重桐只好无奈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孤竹煜那一张阴郁又懊恼的脸。

“你好像看起来很开心啊!”孤竹煜说。

“我没有!”重桐连忙摆摆手否认,“我不开心,我非常不开心!殿下,我生就一副苦瓜脸,我怎么都开心不起来。自从我失忆以来,我就没有一件开心的事儿。而且我都失忆了,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是谁,竟全都忘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开心的?这个世上,还会有人,比我的遭遇更惨吗?只要想起来,我就想哭呢。”

重桐伸出手来,作势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尽管他的眼里并没有眼泪。

“哼!”孤竹煜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向书案走去。

“你现在是东宫的奴婢,在本太子面前,不能自称我,要自称奴婢。”

“好,我知道了,哦,不,奴婢知道了。”

“殿下,咱今天还是先……”重桐朝孤竹煜使了个眼色,孤竹煜马上懂了。

他朝绿绮说,“重桐一个人留下。绿绮,你带着其他丫鬟全部退下,走的时候把门关紧了。”

“哦,门口的侍卫也全部撤了,本太子暂时不需要。”孤竹煜补充道,“传我的令,如果听到什么动静的话,千万不要冲进来!没有本太子的吩咐和召唤,谁也不准进这个房间。”

“是!殿下。”

绿绮带着众丫鬟撤退,走过重桐的时候,她黑着脸,狠狠瞪了重桐一眼。

死绿绮,你想什么呢?

你误会了!我不是和太子殿下,我是要办正事呢。

可是重桐知道自己是无法和绿绮说出实情的,绿绮对自己的误会和嫉妒已经越来越深,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化解了。

希望有朝一日,绿绮能够明白他吧。

重桐从袖子里,拿出了金针,命令道:“脱衣服,躺在床上。”

孤竹煜听话地把上身脱了个精光,重桐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禁不住咽起了口水。

“殿下怎么不脱裤子呢,全脱了,全脱了,一件也不留。”

“你?!”孤竹煜听话地照做,“算你狠!不过,本太子要盖着被子。”

“不行!盖着被子,我还怎么针灸?你光着就行。”

“昨天是本太子口误了,你不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我的神仙,你是来整治我的妖魔吧?”

“我不是妖!”重桐说着,一针扎了下去。

这个死太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呦喂!孤竹煜杀猪般狂叫!

“你这个疯女人!老天爷啊,本太子,怎么就答应了叫你给我祛毒啊?本太子一世英名,怎么就落在了你的手里啊?啊啊啊!疼啊!”

呵呵,现在你后悔也没有用了,来不及了。

“殿下,且忍忍。片刻就好啦。”重桐安慰孤竹煜道,心里却在盘算,给十方第一美男针灸,果然过瘾啊,可以一边扎,一边欣赏孤竹煜的身子和伊斯底里的狂叫。

且扎着吧,我还远远没扎够呢。还早着呢!

孤竹煜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他的牙紧紧地咬着,他在努力尽量不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他的眼角,几滴眼泪,星光闪耀。

没过多久,他的身上已经被重桐扎满了金针,看上去像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床上。

“重桐,这是治疗方案的第几步啊?后面的那些步骤,本太子能不治了吗?”

“不行的,殿下。”重桐坚决驳回。

重桐一大早去市集药店,买齐了药材,又在神仙顾的厨房里,忙活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把皇太子的药熬好了,赶紧给皇太子端过去。

“太子殿下,你要的药,煎好了。”

孤竹煜正在吹箫,娇媚的绿绮在他旁边侍候着。

“把药给我吧。”绿绮上前来端药盘,重桐只牢牢握住药盘,不撒手。

“你!”绿绮火了,“把药给我就行了,你可以退下了。”

重桐还是端着药盘不撒手。

见状,孤竹煜暗地里一笑,他说:“绿绮,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

绿绮退下后,重桐说:“殿下恕罪。重桐需得亲眼看着太子殿下喝下此药,若中途经他人手,重桐便不能保证这药还管不管用了。”

“嗯。”孤竹煜仍在吹箫,“你倒是办事挺小心的。”

这算是得到领导的肯定了?

重桐心想,这几日,绿绮受皇太子命,教他学东宫的规矩,对他耳提面命,呼来喝去。

倒也没有打他,不过重桐被苏纯宠坏了,恣意潇洒,哪受得了这份闲气!

绿绮这么嚣张,还不是得了孤竹煜的授意,要给重桐些颜色瞧瞧。

“殿下说了,你是野地里捡来的,需得好好学规矩。学不好的话,丢的可是殿下的脸。”

重桐想起绿绮说的这番话,对孤竹煜恨得牙痒痒。

孤竹煜的身侧还有酒酿,他喝几口,便吹一段,喝几口,便吹一段,自我陶醉得很,并不急着喝药。

“重桐,你会吹箫吗?你吹奏一首,给本太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