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与农业实验
此时,洛桑农业实验站主任约翰·拉塞尔爵士(Sir John Russell)也向费希尔抛出了橄榄枝。洛桑实验站是一个英国化肥制造商在一座古老的农场上建立的,这个农场曾经是化肥公司原主人的财产。这里的黏土不利于大部分农作物的生长,但农场主人将石头敲碎,与酸混合在一起,制造出了过磷酸盐。他们用制造过磷酸盐挣到的钱建立了一个实验站,开发新的人造肥料。90年来,实验站一直在进行“实验”,对无机盐和小麦、黑麦、大麦、马铃薯不同品种的不同组合进行测试。他们得到的数据堆满了巨大的库房,包括降水量和温度的每日精确记录,施肥量和土壤检测数据的每周记录,以及收成的每年记录——所有这些都保存在皮面装订的记事本里。大多数实验并没有得到一致的结果,不过这些记事本在实验站的档案室里得到了精心的保管。
约翰爵士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记事本,决定找一个人,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以统计学的眼光研究一下这些记录。他四处打听,结果有人推荐了费希尔。他向费希尔提供了为期一年的合同,工资为1000英镑。他只能提供这个价格,而且无法保证一年后继续保留这个职位。
费希尔接受了拉塞尔的邀请。他带着妻子、小姨子和三个孩子来到了伦敦以北的农村地区。他们在实验站旁边租了一座农场。他的妻子和小姨子负责照顾菜园,操持家务。费希尔则蹬上靴子,穿过农田,来到洛桑农业实验站,取出积累了90年的数据,开始了他后来称之为“耙粪堆”的工作。
①误称现象不仅存在于数学领域。在英国,像哈罗这种私立中学对学生的选拔最为严格,却被人们称为“公学”。
②孟德尔是中欧的一位修道士(他的真名叫约翰——这也是误称的一个例子),他在19世纪60年代出版了一系列文章,描述了豌豆育种实验。他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关注,因为它不符合当时出版的植物学论文的一般模式。后来,威廉·贝特森在剑桥大学成立了遗传学系,在他的领导下,剑桥大学的一群生物学家重新发现了孟德尔的研究成果。卡尔·皮尔逊看不起这些遗传学家的工作,因为他们研究的是生物的微小离散变化,皮尔逊则是将巨大而连续的生物参数变化看作真正的进化,这也成了皮尔逊的诸多争议之一。费希尔在早期的一篇论文中指出,皮尔逊的公式可以根据贝特森的微小离散变化推导出来。对此,皮尔逊讽刺费希尔应该把论文寄给贝特森,把这件事告诉贝特森。贝特森则表示,费希尔应该把论文寄给皮尔逊,让皮尔逊知道这个事实。后来,费希尔接替贝特森,成为了剑桥大学优生学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