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乌兹之变

之后的日子，军营里的士兵们惊恐的发现，陛下和他的小侍卫…开始疯狂内卷了起来。

一个醉心撸铁，另一个专注练腿。

清晨的曦光尚未洒遍王城，白杳杳就已在校场一角挥汗如雨。她双手各握一柄黑铁锤，反复做着各种古怪的姿势。军医帐篷里的药浴香气萦绕在她周身，是专为肌肉恢复所配制的秘方。

而在营地另一端的梅花桩上，燕君琰身影如鬼魅，灵巧穿梭在细如发丝的钢索上。他的双眼专注冷静，每一步都精准落在绳索最薄弱的地方，身形纹丝不动。

午时用膳，两人隔着三张桌子相互瞥视。

白杳杳端起比平日多一倍的烤牛肉，大快朵颐。燕君琰则品着一碗清茶，目光在她手臂新增的肌肉线条上停留片刻，随即低头翻阅兵书。

目光交汇时，没有爱意缱绻，全是弄死对方的渴望。

当双方的比拼陷入僵局时，一个小小的变故打破了局面的胶着。

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军营。白杳杳拎着木桶去打水，朦胧中看见燕君琰正带着几名将领在议事。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乌兹城近月……离奇死亡……”

“……边境……异象出现……”

“接连失踪……十余人…生死未知…”

白杳杳竖起耳朵，却被一阵马蹄声吸引了注意。一名斥候飞马而来，惊慌失措地冲进议事帐。片刻后，燕君琰大步流星地走出王帐，面色凝重。

“流光，召集虎贲军，一刻钟后拔营，前往乌兹城。”

流光是从小跟在燕君琰身边的白面侍从，长得清俊秀丽，一身书卷气息。立于燕君琰右侧三步之地，闻令微微俯首，伸手接过燕君琰手中的青铜虎符。

虎首张口，威严凝固于金属之上。流光将虎符与令箭相合，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属下领命。”

流光的声音清扬如山间溪水，不急不缓，但他的动作却显出一抹急切。转身时，纹竹白袍下摆扬起一道弧线，快速穿过帐篷之间的窄道，向虎贲军驻地疾行而去。

“白杳杳！”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低唤，白杳杳手中的木桶差点脱手。

“在！”她挺直脊背，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答到。

燕君琰威严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轻声说到，“收拾一下东西，你随孤同行。”

“是！”

……

军队在沙漠中缓慢前行，如一条钢铁巨蟒蜿蜒于金色沙海之上。

白杳杳自然是跟着燕君琰带领的先遣部队先行一步，连着骑了三四天的马，当第四日的黄昏降临，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条不见首尾的黑色山脉。像一道明暗交界线，硬生生撕开了天穹和沙漠的边界。

“乌兹城快到了。”流光与她骑马并行，低声说道，“看到了吗，就在那个缺口处。再往西，就是昆仑了。”

流光的指尖正对着山脉中央的缺口，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中间像被横刀劈开了一段，出现一道宽阔的豁口，宛如一条被拦腰砍断的黑色巨蟒。

裂口之间，伫立着一座小小的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