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怪兽
“世界本就浑浊,罪与爱同歌”
高飞坐在一家奶茶店里,双目无神,若有所思。
他只是看着手臂上的8字纹身。
“正因为生命是有限度的,众人才会惧怕死亡,备受煎熬,从而产生了悲伤和过错,那么,为了不再有新的悲伤和过错发生,只要把一切的时间停驻于幸福中便好,这就是绝对不会泯灭的永衡的生命。”
身穿花格子衬衫的门徒还在那里大放厥词。
长发飘飘的咒怨,还在翻看恐怖杂志。
魔大唐一连点了三根华子一起抽,嘴里还不干净,说话总是痞里痞气。一会儿却又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
“少抽一根烟,能多陪她0.23秒,多抽一根烟,能否早0.23秒忘记她。”
这时有人坐在他身边,正是杜宇。
高飞把奶茶让给他喝,他毫不嫌弃,抓起来就喝。
“我感觉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个失去了就没办法生活的东西。”
“青蛙走后,蛇一直在寻找复活它的方法。”
这间奶茶店里的23个人都沉默了。
门徒首先出面打破了僵局:“欣南呢?”
见高飞和杜宇都没有吭声,门徒便扯开嗓子大骂。
“没有用的东西,身体的控制权给你们两个又有什么用?”
门徒直接跳上桌子给高飞杜宇一人一脚。
打完之后,门徒却先抱头痛哭。
他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会拼命让你回来”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长白钉,默默的用笔在纸上写着:“是长发,是163,是笑起来像鹅,是生气不爱说话,是沉默不语不会表达,是爱哭鬼,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纣王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身材消瘦,肤色惨白,带着一副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上去都泛着白光的眼镜,气质猥琐,但是从客观上来讲,长得很帅。他是所有人格里的军师,智商高达192,单论计谋甚至还在杜宇之上。
他只是一边敲击着桌子,看了看对面的大律师棋手。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众所周知,幻想是有无限可能的,所以总有一些幻想就是事实,那么假如可以无限地幻想,这种可能性就会无限放大,理论上就可以实现全知,全知后就知道所有事情的解决方法,就实现了理论上的全能,所以每个人理论上都是可以全知全能的,当然无限的幻想暂时不可能,所以这些只是有趣的空想而已。”
阿乖在这里面年纪最小,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他悄悄的来到杜宇跟前。
“哥哥,你上一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好像有答案了。”
杜宇满眼宠溺的,摸着他的头。
“爱是如果我有一颗糖,我想给他吃,想让他知道甜很糖,可是他或许不喜欢吃糖,而我并不知道。”
他的手停住,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说这个干什么”
四周筑起了黑色的墙壁,高飞来到了一座牢房。
黑豚监狱,这座监狱以门口竖立着一只黑色海豚雕像而得名。俄罗斯是一个废除了死刑的国家,而在黑豚监狱中,只关押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所有犯人都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中,一天受到24小时监视,不允许有自由时间。
在他的心灵世界,所有被遗弃的人格都在这里,但现在这里只关押着一个人,一个百分百理智和百分百疯狂的自己。
“地狱中已经没有剩余空间,因为它已经人满为患。”
自从这个家伙被投入中央监狱后,永远都要戴上沉重的脚镣,新鲜水果、驱蚊剂和西红柿酱对他来说是奢侈品。后来规定访客禁止给囚犯携带食物、衣服和其它物品。在没有屋顶的监狱里生活、睡觉、吃饭、腐烂和死亡。
这个家伙曾经因为绝望而啃食彼此的肉体。他们生活在肮脏的环境中,常常因为坏疽而导致烂脚。
“这家伙不爱任何人,人类和他完全是两个相反意义的东西,人性与他毫不相干,他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怪兽。”
这个人格第1次出现,就说过只有喝血才能让我存活。
此人是九州历史上著名的变态连环杀手,他的一系列残忍手段令人难以接受,杀人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至今为止九州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被审判的时候,法官都说受不了这个人,当他一开始被关在大牢里的时候,狱友全都吓得不敢睡觉,即便不是同屋的人依旧如此。
古人云茹毛饮血,这是在形容一种极度不开化而且野蛮的文明阶段,在如今高度文明的阶段,还能出现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人不解,怪兽便是如此。
怪兽做的第一起案子,根据现场调查员的回忆,从未见过哪个受害者承受过如此令人发指的暴行,死者被拖到各个屋子,身体有四十多处刀伤,毫无规律可言。
死者的口中塞有动物的粪便,就连死者家中的奶瓶中都有被害人血液的成份,该现场是一个高度混乱并且伴有大量过度行为的犯罪现场。
一般来说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两种那就是仇杀或者精神病作案,就在九州在抓紧寻找凶手的时候,噩耗不断地传来。
第一次作案仅三天后,在一英里外的一栋公寓再次发生惨案,他残忍杀害了三人,这一次作案方式更加残忍,可是这一次作案和前面完全不同,他不仅动了钱而且还侵犯了女尸,因此九州怀疑,这或许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怪兽很快被九州找到,不少人直接说他的家中好像人间地狱,完全就是恶魔的居住地,为什么这么说呢?
怪兽的家中,凌乱的屋子里到处都是鲜血,
据他自己回忆,最为恐怖的是他的日历中还标有下次作案的时间,至于被害人则是随机挑选,他自称被他选中的人都是上天送给他享用的礼物。
当询问他,为什么干这么变态的事情,他说只是好玩而已,活脱脱像个恶魔。
他的童年非常悲剧,而且他有严重的被害幻想症,他也因此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治疗。
出院后的结果就是他将目标转移到了人上,他也被称为是地狱的代言者和萨克拉门托的吸血鬼。
但现在,怪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便连了天。
“你很疑惑吗?所以你就来找我了。如果你是来找我给你解惑,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转头离开,因为我不会给出你想要的答案,而我给你的答案,你也永远做不到!”
高飞点着火递了根烟进去,笼子里伸出了一只溃烂的手,上面甚至爬满了蛆虫。
“现在我只想见她最后一面,哪怕是见完了,我立马就去死也可以”
“这就是人类最愚蠢的地方,人总是掂量不清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树叶只有树树却有很多树叶”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她的生命是有限度的,她迟早就会死的。她用她的生命换回了另一条生命,等价交换,未尝不可呀?纵观人类历史,因为难产而去世的母亲不在少数!等等,你是不是又要说,她不是自愿的,拜托,这世界上人又能决定多少事?你能决定自己的命运?算了吧你,他就算活着,你们两个将来也走不到一起!我说的,我给你保证!你抓不住16岁上学的她,也娶不了26岁嫁人的她。”
高飞想出言反驳,但他明白他说的都对,自己又如何蹂躏自己?
“把爱她的人对她的爱当做筹码,想用自己施予爱人的“爱”,去左右爱人的行为。这种行为算是什么?有点无耻吧!谁都会有寂寞,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回忆犹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有思念和忧伤,让我们去体会。有人说回忆如花,可总是感觉像一样,当回忆时,心如刀割一样,什么事只有经历和体验后方知其韵味……曲终人散,只有同路人明白。你我终在飘零,没有港湾没有航向,追逐的却总是一潮潮,一浪浪的讽刺,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还有什么能让你我去追寻?当感觉爱开始变淡的时候,真正的爱才刚刚开始慢慢浮现出来,你可以选择放弃,然后寻找下一段新鲜感,代价就是你永远都逃不过新鲜感的死循环。”
高飞不想听这个家伙再说。
大声的呵斥他:“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对错?你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眼神里充满无助,我想你内心一定充满仇恨,这种压抑的环境塑造了你自卑的人格,我不想再听你这家伙满嘴放炮,无论哪里,你只要存在着自卑感,就一定有其存在的充分理由。哪儿一定有某种卑劣的东西,尽管我尚无法确知详情。在我看来,你的自卑来源于自己的童年生活,那种所谓卑劣的东西就是周围人对你的冷漠和蔑视。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在你内心筑成了一层坚硬的壳,保护着自己自卑的内核,使你一生没有摆脱自卑的阴霾。”
高飞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就是我吗?”
高飞停下。
“放我出去。”
高飞没有理他,径直向前方走去。
人有时逃避了罪恶,好象天意为他和他周围的人作了安排。人们一旦醒悟过来,就会为自己幸免而感谢上帝的慈悲。因为我们知道,一个人有时无论怎样抗拒诱惑,终不免堕落;我们也知道,有时他要犯罪,而上帝却加以干涉而且把他拯救出来。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一个人究竟有多大的自由,他受环境支配的程度究竟有多大,自由意志究竟有多大作用,命运究竟有无影响--这一切都是疑团,而且永远是疑团。
漆黑的牢狱里,怪兽仰天大笑:“清澈的淮水浩浩荡荡,好像与天河汇合同流,远风打从万里吹来,吹送着我小小的归舟。黄昏时假如泊舟在喧闹低湿的地方,将令我忧愁。愿长风把我的行舟吹进辽阔的大海,在那儿我才能领受真正的自由。”
棋手找到了杜宇,夹杂在他们中间的是门徒。
“你怎么想?”
“人生拥有遗憾才更完美,何必呢,又不是活在过去,但说真的,不太甘心啊!”
门徒说:“其实根本没有想通了和想开了,有的只是无可奈何,无能无力和顺其自然!”
棋手拍了拍他们:“其实我们还有一点希望,你们的观察力还是不够强,在高飞和雷诺打斗的过程中,我留意到黑月被乌云遮挡,所以有关祭祀还没有开始。”
门徒一拍脑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身体现在根本动弹不了!”
杜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兴奋得高呼。
“血人病毒,对,我们还有血人病毒”
棋手:“经过我刚刚的计算,如果我们是身体百分百好的情况,我们有1‰的概率可以活着,现在身体大幅度烧伤,还伤到了脊髓和中枢神经,存活率已经无限接近于0了。”
纣王这是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咒怨,长白钉,阿乖。
纣王作为所有人格里面的统帅,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血人病毒是由狄修卡殖民者带到九洲大陆的,传染性非常强,感染后会出现严重的严重毒血症状。1000年间,在实验的岛国上1亿的人口,减少至不足1000万。”
长白钉也开口:“被感染者已经面目全非,腿上也长出一只眼睛,之前右胸突出奇怪物体变成刺状装饰品,右手臂眼球稍微变小,原来的头颅几乎已完全陷入体内而变得扭曲,左臂也形成,但是没有眼球也比右手臂稍稍小点。它的心脏还有其他的内脏也经过了重重进化,这是由于血人病毒在它的体内飞速传播的原因。”
纣王说出了最权威的判断。
“一旦注射血人病毒,就一定会大量捕食丧尸后突变为爬虫类生物,身形巨大,身上还保留食物残骸,身体柔软,给人感觉犹如退化,血人病毒彻底把一个人改变成一个恶心的怪兽。它靠吞食有机物来维持生命,它已经不是个普通的个体生物了,它已经没有很明显的身体了,个体已成为一大沱恶心的肉团,上面还有很多吞食了其他怪物的未消化体,在它的身上可以看到许多丧尸及人类的手脚;四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几根巨大且可以伸长乱甩的触手……”
棋手说:“在我眼中,如果变成了那种东西,不但代表着生命完结,同时也所以许多人,在看到它不会觉得它很可怕,反而很替它感到可怜,甚至替它哀悼,因为它已经不再是个生命了,它已经不再有个体生存的尊严了,似乎变成了一个徒具力量,但毫无思想,毫无人性的怪物……”
阿乖听不懂他们在说啥,他听得一头雾水,心里一直在想:“高飞哥哥哪里去了?”
总有一个人,他的离开让你瞬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