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昨晚一时兴起邀请童辑喝酒，谁知道两人从一开始的光喝什么都没聊，到后面越喝越多越聊越多，方舟感觉自己把这几年没说的话都给补上了。两人一直喝到半夜，方舟迷迷糊糊记得林管家相继把两人扛回了房间，对面林管家的责怪他还义正言辞地坚持自己没醉，只是大脑没用在保持清醒上，而是在构思一个大胆的计划，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天快亮才结束。浅浅地睡了一会方舟又挣扎着强迫自己醒来，随着年龄增长，睡一觉就把睡前想的事情全忘了这种事也不是不会发生。不过这个点童辑应该还没醒，方舟也不好意思冒昧地去打扰他。
窗外的天空开始显露出一些浑浊的银色，方舟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急迫地想要与童辑分享这个计划，顺便也可以听听他的意见，证实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但现在也只能反复翻阅着童辑给他的资料，其实昨晚他接手了以后粗略地翻阅了一遍。无一例外的是，这四个人的资料都仅仅停留在任职江之病理研究院之前，而且杂乱不堪，断断续续地出现过一些就读过的学校，还有就是他们在服兵役时期获得过的一些荣誉什么的，再之后就是他们被委派去江之病理研究院任职。此后的所有资料则是一片空白，这几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方舟当然不会去细想他们都在病毒爆发前离开了江之，就当是线索中断了吧。随手合上资料正为这点时间怎么打发而发愁，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家人报过平安，自从跟方芸匆匆交代了一些琐事以后，他出来的这段时间里还没有联系过她，小家伙这几天估计没少操心。方舟猜想方芸应该已经回学校了，“9：32”，这个点不是在上课就是已经泡在图书馆了。保险起见方舟还是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了方芸，免得打扰到她。
等了一会没动静，方舟又不想接着睡，只能泡杯咖啡边喝边看看这几天江之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意料之中的，这几天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外来的“神秘旅客”周明宇死于自己的公寓中，而最大的嫌疑人是芸舟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方舟。方舟愣了愣，他虽然从没有表现给外人看过，包括林震，但其实他对于周明宇的死一直有些耿耿于怀。不仅仅是因为周明宇的死可能一定程度上与自己有关，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对周明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认同感。从某种方面来说，自从那天与周明宇交换了各种情报以及猜想以后，方舟觉得自己像是有了第二个战友，第一个理所当然是童辑。但周明宇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也为他提供了一种思路——在江之，只要用对方法，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更不要说周明宇那里还有很多现成的自己不确定有没有价值的资料，原本以后他可以经常去找周明宇交换情报...
如今那些资料很有可能已经被凶手销毁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去现场查找。自己和林震还产生了信任危机，方舟知道哪怕自己当时稍微表现出更关心周明宇的死一点，不去和他提调查的进展，林震可能都会更相信自己一点。可是他就是不想，说不出为什么，他这乖张的性格谁也捉摸不透，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是如此。
说起来，对方大可以一把火烧了周明宇的家，那些资料就永远不会被别人发现了，但他却没有这样做，理由无外乎是要在现场留下那份监控录像用来嫁祸给自己。从另一个角度想，对方为了这些资料人都杀得干净利落，想必是已经把重要的资料都销毁了。方舟也就觉得自己没有再去周明宇家找资料的必要了。
“叮”，手机接收到了新的信息，方舟正喝着咖啡，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是方芸发来的。
“哥！！！我找个地方视频给你！”
方舟把手机投屏到电视机上，不一会儿就受到了方芸发来的视频邀请，他点了接受。
“刚在图书馆呢吧？”方舟问，他看到背景是挂壁式书柜，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宿舍了。
“是啊，哥！你没事吧！”方芸红着眼眶。
“唉，怎么还哭了呢？”方舟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被拘留了几天，又不是被绑架了。”
“我知道...可是就是担心你。”方芸抹了抹眼眶，委屈的表情着实让方舟心疼。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方舟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不委屈了啊，人家拘留我那是合理合法的，毕竟现场的证据对我不利，现在没有补充新的证据，拘留日期到了也把我好好地送出来了。你看，什么事没有，进去多重，出来还是...好像还更重了...”
“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好像什么事都不担心，我才要替你多担点心啊。”方芸埋怨，又被方舟逗得忍俊不禁。
“我当然也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啊，我都听你的了，咖啡也很少喝了，困了就睡觉。酒嘛...只喝一点点啦。真的，那里面伙食还算不错。到底是市局的拘留所。”方舟说着，对着电视机转了一圈，“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要是再跟我说想减肥没好好吃饭，我可要让爸妈好好教训你。”
“当然有了，只不过因为担心你，比之前吃的要稍微少那么一点点。”
“那现在我又好好的了，没啥可担心了，你要跟之前一样了。”
“好，这下我看书也能更认真了。这几天一直有点容易走神。”
“真是的，哪有这么好操心的，你哥我长这么大出过什么事，不都活得好好得嘛。”方舟得意道，“你有空的话也给爸妈报个平安，他们应该也很担心你。另外..”方舟的表情暗淡了下来，“.芸芸，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帮我传达给爸妈，要当面告诉他们，一定要征得他们的同意，我也会打个电话给他们的。”
“我也不太容易联系到他们，研究所的事他们都是事必躬亲的。每天都忙到很晚回家，尤其是最近实验进展到关键阶段了...”
“芸芸...不要用这种借口敷衍我。”方舟的语气有了一丝哀求，“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我一个人的话，没有办法说服爸妈，你要帮我...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快到周末了...我跟他们说回家住两天的话，他们应该会腾出时间来的。到时候我一定努力说服他们，实在不行我就跪下求他们...爸妈最看不得我哭了，我一哭他们肯定会答应我的。”方芸笑着，白净的脸上印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却被两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可是，哥...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沉默良久，方舟用袖口擦了擦脸，努力装出乐观的表情，“很快了吧，对了，4月27日，你的生日，我答应你，今年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解决，等江之的危机解除了，我就买个大蛋糕给你，给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那你到时候，可不能求我推迟过生日。”方芸边哽咽边说。
方舟笑着伸出手想摸摸方芸的头，又默默地收了回去。“傻妹妹，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太不像话了。”
“本来就是，爸妈都舍不得我哭，你每次都要把我惹哭，从小就这样。”
“好好好，我最差劲。等下次我从这鬼地方出去了，就带你去旅行，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之前那次环球旅行我没带着你。”
“不要，不要一下子许诺这么多事情，不然万一到时候实现不了，我会恨你的。”
“对不起，芸芸。真的。”方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也明白她的想法，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到头来也只能道歉。
“我就先记着吧，免得有些人到时候又反悔了。”方芸嘟着嘴，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
“唉呀，我们的芸芸真是长大了，我现在都说不过你了。”方舟在床沿上坐下。
“那可不，你还当我像小时候那样好骗呀。”
“那以后等我老了，你可得好好让着我点，不然我话都说不顺溜了，还不得给你气死呀。”方舟笑道。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哼哼。”
“说起这个啊，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呀。”方舟笑着问。
“怎么就说起这个了？你怎么跟爸妈一样，动不动就要拿这个说事。”
方舟有些诧异，问道：“爸妈催你找男朋友啦？他们不是那种会给你介绍什么朋友的儿子的人吧？”
方芸的眼神向上撇了撇，“那倒没有，他们从没向我介绍过谁，就是总是旁敲侧击地暗示我。”
方舟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那个样子就有些想笑，“哎呀，爸妈年纪大了，很正常嘛，再说了，我这个儿子他们指望不上了，就只能指望你了。”说完又有些后悔，方芸一向不喜欢他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
意料之外的，方芸严肃地点了点头，“那决定了，我也不找了。”
“你想急死爸妈呀？”
“爸妈都已经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还不知足呀？”
“那你等下次我们能见面的时候跟爸妈说说你的想法，让我听听他们是怎么教训你的。”方舟幸灾乐祸，“不过啊，说实在的，你真可以考虑考虑，我有个朋友，人还蛮不错的，下次正好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方芸靠在椅背上，撒娇似的说：“哎呀哥，你刚还不让爸妈给我介绍呢，怎么自己就介绍起来了。”
“哎呀，你要是自己有想法我就支持你了，既然你没有，那我就提个建议给你参考参考嘛。”
“我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事呀，还得念书，还得担心你，你说的事情，就等咱们见面以后再说吧。”
“好好好，可不许耍赖。”
“我可不会耍赖。”
方舟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才意识到两人之间隔了一千多公里，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摸她的脑袋是什么时候了，不禁有些伤感。
“方芸你今天不去图书馆呀？”那边传来了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去呀，不过我现在在跟我哥视频呢！给你看看我哥！”说着方芸真就把手机转了过去，方舟只能对那个女生尴尬地笑了笑，方芸这个家伙，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手机转回方芸那边的时候方舟无奈地看着她笑个不停。
“有那么好笑嘛，傻瓜。”方舟摆了摆手，“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你也还有很多事要忙吧？实在累了就休息会，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努力的孩子，但是也不要太辛苦了。”
“好，那我先在宿舍刷几集电视剧，再回图书馆接着看行吧。”
“行，可不许骗我啊。晚点我来考考你看的电视剧讲了些什么事。”
“行！”
“好，那我先挂啦。”方舟朝电视机挥挥手，看到芸也挥了挥手，他点击了挂断。方舟捂着双眼，躺倒在床上，忍受着美好过后的空虚感。他很想一直和方芸聊些有的没的，聊些小时候发生的有趣的小事。但每次他都生硬地打断这样的对话。在失去杨柳的这些年里，妹妹方芸和父母承载着他所有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让他疲惫的人生能够得到片刻地放松。但这种美好总在不停地拉扯着他，拼命拽住他不让他继续前行。曾经的自己没得选，就算被撕扯得遍体鳞伤也只有朝着真相慢慢摸索这一条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着，如今只有逼迫自己前行，来时的路，哪怕回头看一眼都不行。
不过这种放松，好歹能让他睡个好觉。
以至于当他醒了以后从林管家那里得知童辑等不到他醒来就自行离去以后，他呆呆地看着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陷入了沉思。方舟原本想稍作准备就找童辑分享自己的计划，但是林管家知道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一大早就去采购了一批食材让厨师准备了一桌方舟爱吃的菜，说什么也要让方舟吃完午餐再去。他只好像个急着出去玩的小孩子一样坐在餐桌前，看着林管家开心地忙前忙后的样子，也就耐心地等着了。说起来方舟也没有那么的不情愿，睡了一个好觉以后，他觉得自己比以往都有胃口，久违的大吃一顿也不错，只可惜童辑急急忙忙走了，没能把他留下来一起吃。
看着一桌子菜，方舟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了。平常自己吃饭都是让厨师随便做几个菜对付几口，连小时候最不爱吃的江之本地菜他都在不知不觉中能够接受了，尽管他们会换着法子地做一些不重复的各地美食，但是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工作量。这些他父亲还住在这间宅子里时就一直在这工作的厨师，有些不想光拿高额的工资不做事，就离职去各大酒店任职了。方舟有时候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也好，他自己真的不会太注意饮食方面的事情，也就放他们去大展身手了。
“老林，去把保洁阿姨们叫来一起吃吧，你也一起，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方舟笑着说。
“好。”林管家转身离去。
方舟去厨房里拿了些碗筷出来，在长桌上一一摆放整齐。印象中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正式的一顿饭，他不禁有些怀念，小时候每次吃饭他都觉得自己家的用餐似乎和电视里那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尽管父母都十分的平易近人，但在用餐的时候，他们总会用一套比较严肃的礼仪来规范方舟和方芸，他们两人都不太喜欢这样的用餐氛围，只有一直住在他们家的杨柳能够忍受，她从小就是个让所有长辈都喜欢的孩子。方舟知道这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妹妹跟随父母去客人家用餐的时候显得有礼貌，不过这样拘谨的氛围让他非常不自在，所以他每次用餐都坐不住，刚吃一点就想跑出去玩，这就是为什么他小时候很瘦，而且每次听父母说要去做客就自己偷偷溜达出去，这还不算完，好几次他试图带着方芸和杨柳一起溜走，不过那两个小家伙胆子小，听到他的父亲大声喊两句就乖乖跑回去了。想到这，方舟怀念得笑了笑。
不过这次不同，方舟平时见到保洁阿姨们都会非常友好的打招呼，另一方面她们也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了，因此吃饭的时候并不拘谨，大家有说有笑的享用玩了一顿温馨的午餐。吃完以后阿姨们也是很热情的收拾完了碗筷，和厨余垃圾，之后还有一些宅子的日常清洁工作要做，就各自忙去了。
方舟踱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给童辑编辑短信。他简单的阐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那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消息。
“真的有这么难执行吗？”方舟发送过去，有些纳闷。
“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办到，具体还是要看执行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而且也很难跟你解释，要不你来我家吧，我自己制作的程序都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比较方便。”过了一会童辑回了消息。
方舟欣然接受，本来他就是打算见面聊的，如果能像童辑说的那样边操作边聊就再好不过了，而且他很早以前就对黑客的电脑非常感兴趣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识一下。走之前方舟还顺手从酒窖里拿了一瓶红酒，第一次上门拜访，总该带点伴手礼。
童辑的家倒是有些出乎方舟的意料，虽然他还不至于对黑客都抱有住在地下室整个房间都是显示器这样的刻板印象，但童辑的房间未免太简约了点，家具虽然很少，但乱七八糟的，而且这沙发的数量与自己房间的迷之相似。方舟由于坐不惯各种各样的椅子，因此在房间的窗边，和工作桌边都摆上了厚重的沙发，用于思考和办公用。而童辑的房间也是如此，就比如床前放着的沙发，在工作之余的休息时间，躺在床上怕自己睡着，就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虽然看起来显得布局非常没品味，但是谁用谁知道，这倒让方舟很是意外。
“对了，你女朋友不会突然过来吧？我这冒昧打扰的。”方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童辑把堆在桌上的书整理成一摞，在电脑桌边放上一个便携式的折叠沙发，才抬起头来对方舟说：“上次不是掰了嘛。”
“啊？那人不是他哥啊？”方舟挠了挠头发，“那你直接去找她问岂不是很尴尬，对不起啊，我也是看着像才这样猜的。”
“算了，没事。我也没去找她问...”童辑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是瞎说的。”
方舟在一旁坐下，这才想起这几还揣着瓶红酒，放到桌上，也开了罐啤酒。“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人家吗，那就把人家追回来呗。”
“算了吧，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什么意思，你女朋友不是说你不务正业当黑客没啥安全感嘛。”方舟有些不解，“别的我不知道，在江之玩乐队的应该不怎么赚钱吧，我给你开的工资肯定比那个小子高吧？”
“我也不清楚，可能她觉得玩乐队很酷吧。反正肯定不像我一样不会说话，嘴巴笨，在她朋友面前浑身不自在，也不体贴。”
“你想太多了吧，她不是只说你没正经工作嘛。你可以跟她说你是我的网络安全顾问，实在不行我给你在芸舟办入职，挂个名。这总够正经了吧。”
“唔...”童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方舟这是真对这个小屁孩的感情问题上心了，主要他担心这个闷骚的家伙到时候憋出心病了，他在江之独自生活，自己总得多照顾他一点。
“算了吧，我也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她之前都还挺黏我的，但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我也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拿你的工资，肯定要尽力做到最好...”童辑念叨了半天，“好吧，本来我也想去找她的，但是自从上次你跟我说的你的事以后，我就改变想法了，我一定要帮你调查出真相，别的事都可以等结束以后再说。这，这大概就是我的想法。”
方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最初方舟找到童辑的时候，他们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每次接头都是一方掏钱，一方给情报。谁知道上次一番攀谈以后竟然让他产生了使命感，这小子倒是很够意思。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很意外，不过我也不会虚伪到和你说我这边的事你应付下就行，去谈你的恋爱吧。”方舟笑笑，“我把这件事看得比任何事都要重要，你能这么想我很感谢。好在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或许某一天我们就突然得知了一切，接下来就全部交给我。从那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地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当然了，我们还是朋友。”
“另外，”方舟补充道，“如果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办法在和她回到以前的话，不妨考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老实说，我的妹妹方芸虽然有点孩子气，不过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我们能离开江之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考虑这些...”童辑喝干最后一口啤酒，把罐子放回桌上。
“那好吧，我也就是说说，毕竟我们能不能离开江之都不好说，何况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也不能强迫。”说完，方舟换了个比较严肃的表情，“那么说正事吧，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能行吗。”
“你跟我来，”童辑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了电脑前，等到方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以后才开始接着说，“执行的难点在于，我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情报。”顺着童辑的视线看过去，方舟看到显示器上密密麻麻的进度条和对话框，虽然他对于这些一窍不通，但也能看个大概，应该是没什么进展。“对方上次暴露的IP地址，已经是一片空白了。对方可能是租的房子，已经搬走了。”
“没有办法查到现在的IP地址吗？”方舟问。
“对方可能不会再点开可疑的邮件了。”
“那个名字呢，余桓？能不能用这个威胁他们？”
“不确定是不是真名，”童辑点开了邮箱，询问方舟：“要试试吗？”
“不，算了。”方舟想了想，靠在沙发上，“不能确定是本名的话毫无价值，对方只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们根本无法判断真假，也不能以此要挟，也不可能真的告诉警方这个信息，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揭穿他们的身份。”
“对了，能从余桓这个名字里获得更多的线索吧。关于这个名字，我想如果能找到更多信息的话，说不定会有帮助。”方舟突然想到。
童辑没有回答，手指已经飞快地键盘上输出着什么，一个个新的对话框弹出又关闭。“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或许能有收获。总之先试试吧。”
“要多久？”
“十几分钟吧。”童辑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中了，眼神中倒影着屏幕里的光。
黑客真是个有点帅的职业啊，方舟莫名地有些羡慕。“那我出去抽根烟，哪里比较方便？”
“客厅那里有个阳台。”
方舟借着昏暗的灯光来到客厅，极简的装修风格让它看起来有些“冷”，尤其江之的冬天向来以刺骨的寒风和动辄零下十几摄氏度而闻名全国，就显得更甚。路过摆放钥匙和各种小东西的柜子的时候，方舟看到上面摆放着不少的童辑和他女朋友的合照。
“这家伙的表情还是很丰富的嘛。”方舟暗笑，随即又想到，可怜的方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