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乡记

因为有点琐事，需回家乡。开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五月的风焦躁地刮，杨花柳絮漫天飘舞，道路旁边的蔷薇或粉或白，繁星一样盛开。

来到这个鲁东南的小山村，槐花开得正盛，半山坡的雪白幽香兀自静默，除了蜂嗡树影，便是寂寞。村子里也是默默，偶见街头有闲坐的老人，也多在沉默，甚至犬吠鸡鸣都寂静。我下车，鲜有人来，更鲜有人识。这寂寞的小村庄，曾经有许许多多稚嫩儿童的欢声笑语，如今，他们都去了哪里呢？离开山村的理想，让他们蒲公英一样漂泊四方。

我家老屋的院子里又是一年荒草茂盛生长，后邻居家的奶奶颤巍巍地走出来，她看见我和母亲，我喊她奶奶，她也不理，只是看一眼我的母亲，说：“你是谁家来？孩子都这么高了？”当年我亲手种的柿子树已有碗口粗，儿时伙伴四散不见。

村内道路成了平整的水泥路，村前小溪不再清澈见底，鱼虾已不可见，大伯从河里石头底下捉到了一只小螃蟹，黑乎乎的，蟹腿里都是泥，我嫌弃地又把它丢河里了。村子里通了自来水，大伯把门前古井封了，水不再甘甜。村东河谷里有许多垃圾，不再有细腻的沙。听说村西小山被一个外地人承包了，正在种果树。那有着美丽传说的钟山，曾经瓜果飘香，现在周围荒芜一片，没有人有体力走那么远的路去种植。

出村的时候，时间还早，我看见村头的槐树下有六七个老太太，应该都是我的长辈，她们摆下供桌，嘴里念念有词，母亲说她们那是在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