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才能的极限
珠世听得云里雾里，一开始她还以为老师在讲一个虚构的故事，周游世界、永生、不老不死这些魔幻元素，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情......
可是，听着听着，珠世发现，这个故事正在一点一滴地，将她所疑惑的地方，将世人一直想要探寻的真相，缓缓揭开......
鬼舞辻无惨，竟是产屋敷家远亲，也正是因为她的作孽，使得产屋敷家背负诅咒，不得不创立鬼杀队......
青色彼岸花，是让无惨完成最终进化的一味药，一旦无惨得到青色彼岸花，她将成为连阳光都不惧怕的、完美无缺的生物......
还有关于医圣之名，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医圣后人继承苏青云之名”的说法，这些都只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名为苏青云之人，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几百年间行走世间的所谓的医圣后人，实际上都是医圣本尊......
“原来是，这样啊......”
珠世看着老师那张温柔的面容，岁月没有在老师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曾经珠世还天真地以为，那是因为老师医术高明，驻颜有方......
还有老师那鬼神莫测的剑术，以前珠世一直想不明白，老师明明是一名不喜争斗的医生，为什么会在剑术上有那么高的造诣？
现在珠世终于想通了，老师大概是抱着和她一样的心情吧，老师其实并不喜欢剑术，一切都是责任使然，因为仅靠医术，是驱逐不了鬼的......
五百多年前开始，老师就为了杀死无惨，为了终结乱世，舍弃身份，舍弃荣耀，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孤军奋战......
“之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一来是因为你此前实力有所不济，告诉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若不是今天遇到了无惨，我还准备再隐瞒一阵子......”
苏青云顿了顿，看着珠世的目光中满是柔和，“二来，你的朋友，你的母亲，他们的死我都有一部分责任，我不想遭你嫉恨，若让你知道——”
珠世不等苏青云把话说完，便打断道：
“老师一生行善，救人无数，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恨老师！”
“况且，鬼的诞生，也并非出自老师本意，老师不必为此自责，更不用将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错的人是无惨，与您无关。”
“话虽如此，霓虹动乱因我而起，我必须为此负责。”
苏青云叹息一声，装作一副圣人模样，声音沙哑，自责不已。
对于珠世的反应，苏青云也早在意料之中，三十年朝夕相处，言传身教，苏青云在不知不觉中将珠世洗脑成自己的形状了。
纵使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小姑娘恐怕也会在一番挣扎后，选择原谅自己。
更不用说，现在的苏青云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如此伟大的圣人形象，以珠世对自己的尊敬与信赖，根本不可能有一丁点儿的怀疑！
“老师，您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呢——”
珠世轻轻依偎在苏青云的怀中，心中既憧憬，又心疼，这么多年了，老师，一直处于这种深深的自责之中吧。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劝老师放下，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帮助老师，她能做的，只有陪在老师身边，让老师知道还有自己在......
脑海中浮现了鬼舞辻无惨那妖艳的面容，珠世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要手刃那个女人，将老师从这一段心结中解脱出来......
......
与珠世“坦白”了当年的事情后，师徒俩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
珠世主动提出搬离小镇，离开那个她自小生活的地方，开始了与苏青云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涯。
她的剑法，医术，在游历的过程中，在以惊人的速度提高着，来自无惨的压力，让她时时刻刻鞭策自己。
想要终结鬼的乱世，想要将老师从心结中解脱，她就必须战胜那个近乎无敌的女人——鬼舞辻无惨。
那一夜的惨败，非但没有让珠世沮丧，反而让珠世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拥有了无限的前进动力。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五十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珠世的剑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达到鬼杀队“柱”的级别，即便在鬼杀队历代“柱”中，珠世的剑术都足以排进前三。
而珠世的医术，更是进步斐然，她将苏青云的“大一统医学理论”融会贯通，走出了属于她自己的路，在医道之上，她已经达到了与苏青云同等的高度。
但，与此同时，珠世也遇到了她的“瓶颈”。
剑术方面，人类的身体素质，限制了珠世的剑术威力，她在剑术上的天赋本就不高，“柱”的级别，便是她此生的极限。
而医术一道更加绝望，珠世已经走到了这个时代的最前沿，除了苏青云，她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与她站在同一高度的人，她看不到前进的方向，看不到医道的未来......
继续游历了十余年，珠世的剑术医术几乎没有任何提升。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击败无惨了！
现在的珠世，就像是一个弱化版的苏青云，医术虽然达到苏青云的程度，但经验远远不如；剑术更是已经达到了极限，终身都不可能超越苏青云了......
而仅凭这样的剑术与医术，是无法击败无惨的，要不然，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的老师，就能够将无惨击杀了......
虽然老师说她在医术上的天赋极高，将来有突破大一统医学理论的希望，但，也仅仅只是有可能，老师花费了近七百年才完成了大一统医学理论，她想要超越这样的理论，至少都得上千年时间，甚至可能终身都无法超越......
珠世迷茫了许久，思考了许久，吃饭睡觉修行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某一次外出诊断回来，她脸上的迷惘，终于不见了。
“老师，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论是老师，还是我，都不是纯粹的剑者，我们是医生，在剑道上的天赋并不算高......”
“我前些日子看病的时候，遇到了继国家的夫人，那位夫人怀了对双胞胎，都是数百年一遇的奇才。”
“我想，也许这是上苍冥冥之中的指引，让我在迷茫之时，遇到了这样一对双胞胎，成为他们的引路人。”
“那个终结乱世的人，并不是非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