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中毒
对于这些皇子皇孙,芳菲知晓得不多。不过今日出席国宴的几位,她昨晚临时抱佛脚从锦心那里囫囵了解了。
皇帝统共有九位皇子,嫡长子,老二,老五都夭折了,剩下六位,除了宋熙,其他的出身都不高,所以在立太子那时候,宋圭就是竞争人选。宋熙成为太子后,其他皇子随着母族大多都选择中立,倒也相安无事了几年。
可随着这些皇子们长大,皇上依然不怎么重视太子时,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魏王宋启的母妃是何贵嫔,母族不兴,没有竞争筹码,所以就暗投了宋熙阵营。
在芳菲恍神的功夫,就听见头顶洪亮地声音说道:“嗯,好茶!”
芳菲闻声收回双臂,站起来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并无二话,端了茶,抿了一口。
见太后喝了茶,她松了口气,不卑不亢地走向四妃。最后到德妃这里,德妃就明显沉不住气,她先是看了一眼茶水,冷笑还未收起,就听见太监总管李忠贤的低喝:“快去请太医!”和发觉皇上不对劲的太后有些慌乱地声音:“皇帝,皇帝⋯⋯”
芳菲一愣,就看到原本放置在德妃嘴边的茶碗一翻,砸到了她的脚上。大红的太子妃濯衣裙裾立即湿透了。
她只听见德妃故意的尖叫:“啊,皇上,皇上⋯⋯”然后向高座上围过去。
接二连三的宫妃慌乱地跑了起来。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这时候太后喝到:“都给哀家安静!豫王,你立即将西宫四处死守,以防凶手逃出去。太子,你立将皇室与朝臣宫人分开移走,暂且停留,哀家先看顾皇帝。”然后晃了晃身子,又得了周围一群嬷嬷的惊呼。
对于嫡母的命令,豫王哪有不从的。倒是宋熙,他面色沉沉,只淡淡地瞧了一眼被吓傻地芳菲,也领命而去。
这时候太医院院正常太医急匆匆赶来,立即给皇上诊脉。
自从尖叫声一响起,芳菲的心就提了起来。然而她既没有慌张,也没有走开。她悄无声息地移到心急地皇贵妃身后,做出了惶恐万分的样子来。
许是她颤抖地有些渗人,皇贵妃转过头安抚她道:“别怕,皇上会无事。”
芳菲一怔,惶恐不安地点头。
然而,太后的眼神却像是刀子一样就刮在她身上。“把太子妃请到偏殿。”
芳菲一愣,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一左一右地治住她。她适做反抗,就任由处之。
“太后,太后⋯⋯孙媳⋯⋯为何要拿⋯⋯”芳菲适当地为自己辩解几句。
太后却喝道:“你给哀家闭嘴。”于是又看向常太医:“如何?”
太医抹了把冷汗,翘着胡子道:“太后,皇上这是中毒之状⋯⋯”他话还未说晚,就听见德妃插嘴道:“中毒⋯⋯皇上方才什么都没用啊,怎会中毒⋯⋯”一边说一边去看太后的脸色。
边上有个妃子插嘴道:“方才,太子妃不是给皇上敬茶了么?”一句轻飘飘话惊起了千层浪。
“太子妃!”德妃喝道,就要开口定芳菲的罪,却听太后大怒:“都给哀家出去候着。”
一帮人顿时闭了嘴,被李忠贤的大徒弟李仁德引到了偏殿候着。
芳菲知晓她们姑侄这般配合无非先把她定位嫌疑,再把众人调出去任由他人猜测,以攻她心里防线罢了。于是,老老实实地在嬷嬷看守下坐着。
按照芳菲推测,此时宋熙那边也会遇到“一些意外”,让宋熙暂时过不来支援她洗清嫌疑。然后,把她定罪后,再拉东宫下水就水到渠成。要是万一皇上有个好歹,那么别说是她,宋熙今日也难逃一死。
芳菲“惶恐”地低头,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太子妃和皇上无冤无仇,你说太子妃到底为何要下毒?”
“听说是东⋯⋯那边⋯⋯”
“为何就认定是中毒呢?好几位都喝了茶水,就皇上⋯⋯”
“你又怎知不是专门呈的那一杯⋯⋯”
“乱嚼舌根,小心脑袋⋯⋯”
一时间,说什么都有。连芳菲都要沉不住气了。这时皇贵妃一个凌厉地眼风扫过去,众人皆噤了声。
芳菲正朝里头望,皇贵妃走过她时,给了她一个安定地眼神。
她其实一直都很镇定,但有了皇贵妃这般沉稳地关心,她还是心存感激。
——到底是宋熙的母妃。
等了两盏茶功夫,依然无任何消息传来。芳菲瞧着各个都焦急的一干嫔妃焦躁地走动和向她投来不善地目光,直叹气:即使今日当场洗清嫌疑,在这薄凉的宫里,她的前路难行。
“宣太子妃!”李仁德吊着嗓子突然道。
芳菲心里一顿。看李仁德的样子,皇帝应该还未醒来,这就迫不及待加罪名了么?
芳菲起身,看着嬷嬷伸过来的手,对众人沉声道:“本宫一不是犯人,二未有错,胆大的奴才以下犯上!拿开!”
众人一惊。两个嬷嬷立即收了手,回过神来,觉得被芳菲出其不意的怒喝伤了上头给的面子,沉了脸色又要伸过来。
“怎么?嬷嬷听不明白本宫的话么?”芳菲犀利地看着两个嬷嬷。她们对望一眼,又看了李仁德,最终只低头道:“太子妃娘娘请!”
众人唏嘘,觉得太子妃有些气势。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挣扎罢了。
芳菲走进九州宫正殿里。殿内掉针可闻:皇上躺在明黄幔帐里,常太医和众太医在一旁写写画画,而太后脸色铁青。
行了礼。太后开门见山:“太子妃,哀家问你,你是最后接触到那一杯茶的人,你可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芳菲心里一抖。这哪是问话,明显是编个死套让她钻吗?她回答任何都要被抓住把柄!
所以她抖动地跟筛糠似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太后没有想到此女如此顽固,怒道:“哀家问你话呢!”
芳菲脑子在飞快地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否认:“我⋯⋯只是个弱女子,我⋯⋯是从李公公手里接的茶⋯⋯我⋯⋯我第一次奉茶⋯⋯”前言不搭后语,却否认地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