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银渐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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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机场重逢

马国栋是个有案底的货色。他的真名其实叫王皎。因为长了一张皎白而浪蝶的脸。

少年之时在老家和几个不学好的青年学会了赌博。在一个输光了本金的子夜,他曾经伙同几个赌友入室盗窃,在镇上那条繁华的街面上,他们物色了一家高楼大院的人家,结果被那家人发现了。

在搏斗中,几个罪犯将那一家三口血刃而亡。只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临走前,他找了把起子,把死者的眼球全部戳破了。

因为他曾经看过一本关于破案的小说,他一直坚信那小说里说的,人在死亡的时候,眼睛里会留下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或人或物。那将是警方破案的关键一棒。

这就是那个码头案件上,枉死的老赵头的堂弟为什么脸和眼睛被野猫啃烂的原因。

为了躲避追捕,几个人四散而逃。他潜逃去了XJ,改名更姓,打着临工。后来在当地无意中结识了一个名叫马国栋的偷渡客。

那人斗殴负了伤,要输血。因为血型的缘故,马国栋去医院给他献血。意外地发现他们俩居然长的无比像。那人后来从雪山的尽头消失了。他因此以身份证丢失为由,堂而皇之地办上了马国栋的身份证。

无数年过了,他在XJ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然后又抛弃了他们。他感觉好像没有事情了,于是来到了上海干起了跑单员,再后来因为脑袋灵活摸出了门道,跳槽办了自己的报关行。

他有一张明媚的脸,加上鉴貌辨色,花言巧语的能耐,他的公司很快便名声大作。有了钱他开始花天酒地,他混迹于各种酒馆和娱乐场所,抱着各色各样的小姐。在那个良莠不齐的地方,他接触到了毒品,开始乐此不疲。

但是他毕竟是个有命案在身的人,他狼性多疑,时刻警惕。生怕自己会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他的阴暗在他的住所暴露的一览无余。

在他的豪华私人公寓里,丁晓婉被牢牢地禁锢了。

因为晓婉发现,他的房子所有的窗都装了两层防盗网。一层不锈钢的笼子,还有一层隐形的钢丝绳。房屋里装着全套的监控设备,白天的时候马国栋会通过那个监控器吩咐着晓婉做什么饭,烧什么水来晚上伺候他。

晓婉曾经试图向窗外丢个纸团或者什么东西,可她发现她丢什么都会弹回来,还会触发马国栋装的监控设备。为此她没少挨过马国栋的巴掌。

这个跃层的公寓顶上,有一堵黑色的钢铁防盗门。里面时常传来狗的叫声。马国栋回来的时候都会到天台上去,伺弄着那条黑色的猛犬。那个门他从来不准丁晓婉上去。

她被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白天被掐掉了网络,收掉了手机。不能和外界联系。晚上只能在马国栋的手机上和爸妈说上几句报平安的话。只要她不听话,他就会拿出一种五彩斑斓的糖果塞进她的嘴里。逼着她吞下去。她知道那是害死她的毒药。

她在心里无比后悔着那天为什么不听俊君的话去报警。而如今怎么逃出生天变成了她的人生奢望。

马国栋要去泰国出差了,就像当初他给丁晓婉的妈许愿的那样,他带上了丁晓婉。他可不能不守约啊。而这背后的目的其实是防止巡视组能找到她。他需要时刻看着她。

临出发前,他当着丁晓婉的面,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已经到了泰国。丁妈在电话那头开心地说,她已经在海边的酒店住下了,等他们明天到达。

晓婉很惊讶妈妈为什么到了泰国。而马国栋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明天出发,别给我耍什么花招?否则你妈就是被你害死的。记住我说的话。”

浦东国际机场的登机口前,俊君和皮埃尔让正提着行李一边交流着准备登机。

公司的这场变故,让皮埃尔让对俊君非常满意。他甚至很不好意思,在注册资本的这件事情上,让本不是法人的孟俊君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他向俊君交接了整个公司,他放弃了他的全部股份,可是俊君不干。

在营业执照上换上了孟俊君的法人大名后,俊君将属于皮尔让的股份合同还有海底世界的分成合同送到了老人的面前。这让皮埃尔让很是感动。

此行欧洲,俊君是和老人去办理公司的其他收尾事项。他们边走边谈。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与他擦肩而过。他抬头望去,正是浓妆艳抹的丁晓婉路过身旁。

晓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机场碰见了那个整夜入梦的心爱的人。他还是那么洒脱,还是那个懵懵懂懂的模样,只是消瘦了很多,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和冷漠。

她刚想开口,可身旁的马国栋揽上了自己的腰。

他的飞机在登机了,晓婉的飞泰国的航班也开始呼叫登机。他们一个东,一个西,远远望着渐行渐远。晓婉的眼角挂满了泪水,在马国栋的面前,她连和俊君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俊君的衣角消失在那蓝色的登机屏后面,她痛哭失声。

马国栋很好奇,丁晓婉好端端的怎么哭上了。他以为她害怕自己害死她,便揽着她的腰假惺惺地劝慰着她。“晓婉,带你去度假而已,伤的什么心啊。跟着马总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快活不好么。到了泰国,跟你妈玩几天你就完成任务了。别让我不高兴。”

飞机起飞了,俊君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又回想起那个周六的傍晚。说好的让丁晓婉改签机票送她回广州,可是为什么自己到了她的楼下,电话里传来的是那种不堪的声音。他忍住了没有上楼去打扰他们。他一直等到那个马国栋下楼来敲打着他的车窗。

马国栋本来并不知道俊君还在楼下的停车场等着丁晓婉。只是他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俊君的车。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那是孟俊君的车,因为他的车牌号码就是黄珏关照过的那个车号。。

俊君放下了车窗,看着马国栋那张惊异又得意的脸。那人故作惊讶地对俊君说:“哎呀,原来是丁晓婉的老朋友啊。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后车位上。

他对俊君说:“你是在等丁晓婉么,别等了。她还没穿好衣服呢。她的身材美极了。滋味香甜。今天晚上她不去广州。下个月我要带她和她妈去泰国。她可是我的女人。别打扰她。”然后冷笑着摔门而去。

马国栋到底是那个丁晓婉口中给她下毒的人么,下毒的人能和她同床共寝,带她坐飞机去泰国?丁晓婉到底没有和自己说实话啊。

从那以后丁晓婉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自己也没有再联系过她。她还值得自己联系么?但是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痛。一种被深深伤害的痛。

耳机里响起了席琳迪翁的 THE POWER OF LOVE,那沧桑的歌词让俊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生动活泼的丁晓婉又闯进了他的脑海,那个扔瓶子的豪迈动作,那个嘻嘻哈哈第一次强挽自己胳膊的夜晚,那一铲鲜红的生牛肉,那家烤鸭店前扑闪着大眼睛的雕塑,那个叽叽喳喳向自己开心地汇报着空调外机战绩的快乐女孩就这么跟自己没有了缘分。

丁晓婉说,有人要害她,是因为她给中央巡视组写了份关于他们公司的举报信。她到底举报了什么呢。

那一红一黑两辆车难道就是凶杀现场的那辆两车吗?只是橘猫眼中的是那个黄科长,而黑车里面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们肉眼可见的马国栋?这么简单的逻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