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而废
2月3日,他们登陆后,看到牛群,迪亚士便把这个地点命名为牧牛人湾,这就是今天的南非盛产贻贝的莫塞尔贝湾(Mosselbaai)。
迪亚士看到,放牛人的头发像是羊毛,他无法和他们交流,便让船员们把礼物堆放在海滩上,土著却吓跑了。迪亚士找到牧牛人湾的泉水,当他取水时,土著从小山上向他投掷石头,他便用弓弩射死其中一人。
这是迪亚士在探险中染上的唯一一次鲜血,而且始终没被中国人知晓。在中国人对欧洲大航海家的记述中,迪亚士是唯一的十全好人,所以才选择他编织了许多启迪青少年的励志故事。
此时,科维良抵达莫桑比克的索法拉(Sofala),这里是阿拉伯人在印度洋向南航行的极限。科维良努力研究着在东非海岸航行的信息,也设想着从西非海岸绕过来找到东非海岸的可行性。这个时候,他离南非海岸的迪亚士太近了,但他无法知道迪亚士在哪里。
迪亚士向东航行了300多公里,发现海岸线一直在折向东北方向。于是他确信,他已经绕过非洲大陆的最南端,跨进印度洋的门槛。
这里,海水变得温暖,但海浪还是很大。
3月12日,迪亚士抵达一处海湾,竖立最后一根石柱。此时,精疲力竭的水手纷纷开始抱怨,说给养已经快耗没了,必须尽快返回补给船。现在他们已经离补给船太远了,很有可能还没回到那里就全死了。迪亚士还想继续前行,但国王给他的指示是,凡遇大事,必须征询其他官员的意见。迪亚士大失所望,大家只同意再航行三天。
三天后,他们遇到一条河,迪亚士以因方特船长(Infante)?的名字命名它,这便是今天南非的大鱼河(Great Fish)。
随后,迪亚士服从民主决议,掉头返航。
回程中,他依依不舍地一直回头张望,当他途经几天前自己竖立的最后一根石柱时,感到极度悲伤。他似乎预感到,他再也无法回到这里。
迪亚士西返,在即将折而向北时见到一个海角,他把它命名为风暴角。
离开风暴角时,背后吹来对他有利的劲风。7月24日,他远远看到了停泊在纳米比亚沙滩上的补给船。
补给船孤独停驻九个月,看到两艘小吨位轻快帆船出现在眼前,身患重病的补给船文书克拉索(Cura?ao)当场喜极而亡。除了克拉索,留守九人中还有六人已经死亡,包括迪亚士的兄弟,他们全是在和土著交易的纠纷中被杀死的。
补给船被虫蛀得千疮百孔,迪亚士下令把物资搬到大船上去,然后将补给船付之一炬。
迪亚士回到留下医生和坦丹加斯的海岸,窝棚还在,但一对医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再也找不到了。
这年冬天,迪亚士经过一年五个月的远航,返回里斯本的塔霍河。
有些史书说,迪亚士向葡王做汇报时,正逢哥伦布在西班牙失意后返回里斯本寻求发展,所以同在现场全程听了报告。这个说法,没有过硬的史料证据,西班牙那边的记录是,哥伦布尽管很失望,但他没离开西班牙。所以两位大航海家唯一一次会晤是在哥伦布第一次远航回程之后。
与广为流传的说法刚好相反,葡王并没有表示出高兴,没有奖赏迪亚士,也没有给他什么荣誉。迪奥戈·卡奥曾经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他比以往谨慎多了,不想再出洋相。他没有发布迪亚士发现非洲大陆最南端的公告,似乎他依然笃信着托勒密的学说,认为非洲和南极是连在一起的。
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就是葡王觉得“风暴角”这个名字不吉利,把它改成了“好望角”,希望它给葡萄牙找到印度带来美好希望。
希望已成现实,却装作要对未来寄予希望,而且并不奖赏已经实现了希望的迪亚士。或许是若昂二世不想让西班牙知道这个秘密,以便把通往印度洋的水路秘密控制在自己手里。葡王真是太鬼了。
若昂二世发表一个演讲,内容和他过去写给教皇的报告几乎一样。他说:“每一天,我们都在努力抵达那些海岬……我们通过那里可以抵达印度洋,然后从那里去往野蛮人的海湾,后者就是无尽财富的源泉。”
他依然没有透露已经找到了路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