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联系

林然回到家后快速拿起手机加了林又又的账号，没有想到林又又很快就同意了，他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询问她的兴趣爱好，询问她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吃什么，爱看什么，现在正在干什么。林又又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夜深了他们互相道着晚安。

过了几天，教室后排的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林然第八次解锁手机。通知栏空荡荡的，只有班级群不断跳动着无聊的课程通知。他点开那个浅粉色猫咪头像，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的晚安。

指尖悬在键盘上，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前排传来女生们嬉笑的声音，他抬头望去，侧脸在秋日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在看什么？“同桌周浩突然凑过来，吓得林然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还停留在微信界面，周浩顿时露出促狭的笑：“哦——原来我们林大学霸在等...“

“闭嘴！“林然慌忙锁屏，耳尖发烫。讲台上教授正在讲解《红楼梦》的叙事结构，粉笔与黑板碰撞出细碎的白尘。他强迫自己记笔记，可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像极了那天在林又又素描本上看到的樱花。

那天在图书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素描本边缘微微卷起，铅笔沙沙游走时，发梢会跟着轻轻摇晃。他假装找书徘徊了二十分钟，终于在她去还书时“不小心“碰掉了那本素描本。飘落的画纸上，未完成的樱花树下站着穿校服的少年。

手机突然震动，林然手一抖，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微信提示框跃入眼帘：

【又又：林然关于文言文的参考书，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他猛地坐直身体，膝盖撞到桌板发出闷响。快速回复到下课给你。

雨点砸在图书馆玻璃上，弹奏出密集的鼓点。林然抱着书站在廊檐下，看着雨水在石阶上溅起银亮的水花。薄荷香混着湿气飘来时，他正数到第三十七个涟漪。

“没带伞？“林又又抖了抖浅蓝色雨伞，伞面上滚落的水珠沾湿她米色针织衫的袖口。她今天把长发编成鱼骨辫，发尾系着和伞同色的丝带。

林然盯着她帆布鞋上溅到的泥点，“嗯“了一声。其实书包侧袋里就塞着折叠伞，但此刻那抹深蓝色仿佛在发烫。他悄悄用膝盖把书包往柱子后面顶了顶。

“要去教学楼吗？“雨声里她的声音像裹着糖霜，“我送你。“伞面“啪“地撑开，林然低头钻进伞下，发现为了配合他的身高，林又又把伞举得格外高，右肩已经淋湿一片。

走过樱花道时，风卷着花瓣扑进伞下。林又又伸手去接，伞柄自然地向林然这边倾斜。他闻到雨水浸润过的橙花香，分不清是来自她的发梢还是路边的晚桂。

“你画画很好。“话出口的瞬间，林然恨不得咬掉舌头。但林又又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到我的素描本了？“她突然顿住，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

雨势渐小，伞面上的鼓点变成细碎的私语。林然数着她的脚步声，在第三十七步时，听见自己说：“下周市美术馆有展览，要...一起去吗？“

林又又的帆布鞋踩进小水洼，惊碎一片倒映着灰云的天空。“好啊。“她笑着把伞换到左手，“不过这次，记得带自己的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