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河物语

直到何时，我才如此、如此迟钝地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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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深爱着她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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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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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以自诩为‘人’，就是因为其有着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所谓‘灵智’。故而，它们也时常自诩为……‘高等动物’。”

——我原本是想这样讲述着，并以此作为本次故事的开场白。

或是说，是用这样的一个观点，在对话中抬高自己在他人认知中的“层次感”。

并借此，定下一个新奇、诡异、且与众不同的故事基调。

——本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在那之后，我对于自己此番故作深沉的说辞，似乎又有了更为深刻、且略有不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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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之所以能被称作为‘人’，当然是因为情感吧、情感——”

或者，简单来说——就是“爱”。

尽管……这样的说法，可不止是表面听上去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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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

话题延展至此，我并不是在述说我对于“人”这一物种的看法。

或者说，我其实并没有改变对于“人”本身的看法，关于“人”这一概念的理解，也从未跳出过原本就定下的框架。

我只不过是将重心，偏向了对于情感的体会上……

因为，在那时的我看来，“情感”，是高于“人”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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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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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探寻……“爱”。

以作为人类的这一层身份而言，倘若一生中都未曾感受过那——被人们不断吹捧着、追逐着，毫不吝啬地用着绝美的诗词赞赏着的——那份所谓的“爱”，便匆忙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死亡”的话，这样的人生，活得未免也太过窝囊、又太过糊涂了吧？

“没有经历过爱的人生，是悲惨、失败，且令人惋惜的。”

“——是枯燥、痛苦，且毫无趣味性可言的。”

所以，如你所见，我正走在探寻所谓“爱”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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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听见了压抑的嗤笑声。

就连我自己也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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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哈。”

“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便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相似的、放纵的、毫无风度可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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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那是骗人的。”

倒不如说，这些——全部、全部，都是假话。

因为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人正是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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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人”这样的生物啊，一旦处于一个资源富足、衣食无忧的环境，又恰巧到了真正无聊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会去尝试很多事情的吧？

——与自己在脑内玩着无聊的臆想游戏、与不存在的幻想人物进行着枯燥的对话，又或者是在空虚的五亿年间毫无意义地数着数字……如此种种。

像是这类不着边际的行为，却又常常见得有人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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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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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错——

人就是这样一种，会害怕无聊与寂寞的生物。

会感到忧郁和孤独，又无法消解的生物。

会在内心，有着所谓“自我”的生物。

会期盼着“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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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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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哪怕是无关利益，仅凭喜好……甚至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去做着这样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情——在这个娱乐至上、享乐主义盛行的年代，这类事情实际上并不少见。

当然了，我也并不是需要有谁来认可我，这也只不过是懵懂无知的我的一己之见罢了。

是愚昧的我在脑内自我编织的茧房中，对这广阔世界再片面不过的看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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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样枯燥的现实，太过无趣了。

哪怕稍微撒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谎话，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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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个……不应该像是要结束的时候，就稍微、稍微，让我们来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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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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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故事。”

停留在面庞上的些许欢愉，并未随着话题的变更而离去。

倒不如说，所有这些被无意间提出的观点和言论，都是在阐述着同一种理念——同一个现象——以及，同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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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思考逻辑与客观存在抛弃于脑后，与理性和真相背道而驰的故事。

从喜好撒谎的物种口中讲述出的，真假参半、却又无迹可寻的故事。

在广阔的单行道上，尚未行至终焉，便在半途中草草收场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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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的眼中逐渐变得本末倒置、是非不分的故事。

随着时间不断发酵、又在不断重演着的故事。

既没有任何价值、又毫无意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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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于“我”——

关于“冥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