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回京都
“你们都是秦老一手带出来的，也是随我征战多年的兄弟。”赵泽骑在马上看着面前的三千铁骑，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此次回去，你们的任务是护送七皇子回京都，七皇子游历天下来到我们南唐城。”
今日有雨，下的还不小，雨点打在骑士的甲胄身上，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整个甲字营都笼罩在一股凝重的气氛中。
“此次一行，难免有坎坷，愿诸位与我携手共进。”赵泽抬手一挥，三千铁骑抽出佩刀“虎，虎，虎！”“出发！”赵泽一拉战马带头而走，瞬间阵阵战马蹄声传开。
......皇城，乾元殿，大秦皇帝卧榻之处。
在偏殿的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桌上的油灯仍然亮着，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值夜的小太监进来，为灯中添油，这里是季芳的居所，皇帝所有的披红奏章，都由这间小屋传至内阁，再由内阁详议之后，颁布天下。
这位大离王朝权柄最大的太监，此刻正和衣而眠，侧躺在床榻上，他伺候皇帝四十余年，从没有一日懈怠。
屋外，有一青衣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进来，来到床榻边上，跪伏在地，双手捧着一物，高举过头顶。
榻上的季芳没有睁眼，只是淡淡问道：“七殿下的信使从南唐城出发了？”
小太监轻声回禀道：
“回老祖宗的话，咱们这边没有收到丁点消息，但是王阁老府上却有传信过来。”
季芳道：“念。”
“是。”
小太监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将信中内容小声念了出来。
“回京路上。”
还没念完，季芳已是一个翻身，猛的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对雪白长眉蹙在一起，沉声吩咐道：
“通知东厂，派遣三十二煞去接应七殿下”
“是，孙子这就去办。”
“等等。”
“老祖宗还有什么吩咐？”
“告诉巡城司，这几天把皇城给我盯紧喽，尤其是那几座殿下行府，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回禀。”
“是，孙子明白。”
等小太监离开后，季芳从床榻下来，早有另外的贴身小太监进入屋内，为他仔细的梳理白发，季芳简单的洗了把脸，整了整衣衫，提着灯笼出门，向主殿方向走去。
一路上所遇大小太监以及皇城侍卫，见到季芳都是纷纷行礼，在这座皇宫里，自从七殿下离京后皇后娘娘不管事后，除了皇帝，就数季芳说话最管用了。
“今儿个是哪位娘娘伺候主子？”
主殿外，季芳小声询问着四个守在门外的值夜太监。
“回季公公的话，今儿个万岁爷是自个睡的，没有娘娘侍奉。”
季芳点了点头，道：“开门。”
两名小太监赶忙轻手轻脚的推开殿门，季芳进去之后，再缓缓关上。
龙榻边上，季芳跪在地上，小声的呼喊着：
“主子，主子，主子.......”
床帏内，有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慵懒的说道：
“什么事？”
“主子，王阁老那边刚刚有信递给老奴，镇南候派遣三千铁骑护送七殿下，已经离开南唐城三天了。”
“嗯，起来吧。”龙塌上的人影挥了挥手随意的应付了。
季芳低着头站起，侯在床边。
“你说李立要是知道朕把泽儿送出去十几年，他会不会跟我打一架。”龙塌上的人影随意的说道。
季芳一听立马又跪在了地上：“主子自有主张。“季芳听了也不知怎么回答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是大将军，两人从小关系铁如兄弟，当今皇上能坐上这位置离不开大将军李立的支持。
主子这又是为难人了，季芳心里想着面上还是惶恐的说到：“七殿下身边有秦老，自是无虑。”
“呵呵，你啊”塌上的人还是闭着眼养神：“通知下皇后和太子，老七回来的路上了。”
季芳跪着说了声是，起身慢慢退出大殿。
深秋，京都内霜气刺骨。
西城坊市附近，勾栏赌场依旧热火朝天。
泼皮闲汉们围在茶摊前，脚下放着火盆，大声地扯着闲话。
此刻他们讨论的，便是大离七皇子的趣事。
所谓的趣事，其实也就是艳事。
号称京都包打听的汉子口吐金莲，说着在大离人尽皆知的事：
“七殿下在外生性风流，无女不欢，你们可知道他第一次进青楼是什么时候？”
“京都外山高水远，我们这些泥腿子如何晓得……”
“快说快说！休得吊人胃口！”
一帮听众纷纷表示不满。
包打听见状也不敢惹了众怒，兴致勃勃地开口：
“七殿下甩脱随从，第一次进入青楼，那一年他刚满八岁。”
“八岁？”
“这岁数能干啥？”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大笑了起来。
八岁的娃儿懂啥姑娘，进青楼莫不真是去听曲儿不成？
包打听浅浅的喝了口热茶，悠哉悠哉地说道：
“你们别笑，据说当时七殿下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叫起了姑娘，把青楼的老鸨吓的够呛！”
“这......这还真是天性如此了。”
“怪不得七殿下的风流韵事满天下传，原来从小便是如此啊！”
“咳咳，据说就连北凉王妃的义妹都......”
话音刚落，包打听脸色一僵，皱眉低喝道：“噤声！这事可不能乱说？”
人群瞬间静了一静。
见氛围有些不对，包打听旁边的一位汉子连忙提了个大家都十分想知道的问题。
“对了，这七殿下的长相越传越玄乎，一开始只是说长的英俊，现在都成男色祸国殃民了，这事究竟是真是假？”
众人闻言视线这才又重新集中到了包打听身上。
却见包打听摇了摇头，笑呵呵地道：
“我哪曾见过，不过七殿下近日应该会回京了！”
“什么？”
众人哗然，皆是不信。
大离葬送二十万铁骑于北凉，七殿下外出游学是当今陛下给大离的一个交代，现在尽然要回京了。
大厅内的人都开始交谈起来。
雅间内。
一位身穿白袍，外披貂裘的年轻公子临窗而立，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长街。
楼下的交谈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阵脚步声从外边传来。
“殿下！”
凄寒深秋，白牛魁梧的身躯冒着热气白烟。
看来很是花费了一些气力。
赵泽将脚下的一个还未开封的酒坛扔过去，问道：“有收获？”
白牛一手拍开酒封，豪饮一口，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殿下，我故意在城门找了点事，漏出令牌让暗卫看到了。”
“趁他们被转移视线，我暗中派人去查了下，发现京都确实不简单。”
“除了天家暗卫外，几个殿下都有大批死士，而四王八公后人大多仍在军队任职，也都有不少的私军。”
“我六岁出来游学，与京都这边并无交集，会针对我的只能是两种人”
“第一种，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就是我的哥哥弟弟们。”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初舅舅的仇人们。”
白牛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殿下，那我们要不要把这水搅搅？”
“水太深了，不要急，再等等。”
赵泽仔细听完，嘱托白牛一定要小心。
而他也要继续伪装下去。
这里是京都，不是南安城，没必要的麻烦赵泽一点也不想沾。
“甲字营明天到了京都，安排铁木成报备到军备营扎营。“赵泽眺望着窗外。
“通知影子等下我去一趟。”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白牛立刻走出门外。
......
在赵泽身后，跟着一位面容冷冽，腰携长刀的黑衣，脚下步子不紧不慢，始终与他保持一丈距离。
秦一是秦老给赵泽培养的死士，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被流学后，赵泽身边只有五个人，秦一便是其中之一。
离开主街道，再绕过几段巷弄，嬴赵泽来到一条胡同内，胡同尽头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大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字，【杜康园】。
名字不算雅致，却有蕴意，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是一座酒楼。
敞开的墨色大门内，躺在椅上打盹的小二，在听到胡同里的脚步声后，早已起身侧立一旁，低头弯腰，双手合抱在小腹前，
“赵公子您来了？赶紧里边请。”
赵泽抬起左手，茶壶小二见状，喜滋滋的双手合拢高举过头顶，
一粒碎银落在他手心。
“小人拜谢赵公子打赏。”
大堂内算账的掌柜抱拳，随后对守在后院的两人打了个手势。
赵泽带着秦一路过大厅走向后院，后院守着的两人看到掌柜的招呼躬身拉开帘子。
一会的功夫
赵泽带着秦一走出内院，准备动身回去。
雨水顺着茶馆外的屋檐流下，挂出一幕雨帘，赵泽撑伞迈出
.............
“传殿下口令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鼠。”
密林中白牛对着一颗大树叩了叩说道。
大树上下来一汉子抱拳”白统领。”
“铁将军在吗？殿下有口令传来。”
“白统领往前走一里看到石碑再呼兄弟给你指方向。”
白牛没说什么按照斥候说的方向走去，镇南军扎营十五里内斥候查哨，不通报不念口令一律拿下。
白牛按照斥候所说看到铁木成，传达了殿下的口令。
铁木成面无表情的说了声知道了也没有给白牛其他话语。
白牛耸了耸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