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途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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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霜降

“上屋顶。“

天窗关闭的瞬间,收音机突然捕获一缕信号:“加油站,我,老周,有车救命“

老周的求救信号扎进心里车开到北边他们需要足够的油。

下山的盘山路暴露且漫长。明海用望远镜观察:“三个在啃路边尸体。远处还有移动的。”

“绕不过。”日阳看着自己的五菱宏光,记得油有好像不多了。

“引开它们。”

赵振翻出空铁罐和绳。等日阳用焊枪在罐底烧孔后串好罐子,将绳子系在二楼窗框。

金属碰撞声炸响让路上的感染者猛地抬头,血红眼睛转向声源,接着嘶吼着冲进树林!远处的黑影也摇晃着跟去。

“走!”日阳低喝。三人冲进五菱宏光。日阳发动,引擎声在死寂山林里格外刺耳。他关掉车灯,借着微弱的晨光,沿着山路边缘小心向下滑行。

当快到加油站时只见一片狼藉便利店玻璃全碎,地上散落货品和污迹。

老周那辆半旧皮卡停在油泵旁,驾驶座车门开着。没有活人动静,只有沙沙声和低吼从便利店深处传来。

“老周?”明海摇下车窗,压低声音喊。

回应他的是便利店阴影里猛地扑出的一个身影。

蓝色工装沾满油污,半边脸血肉模糊,喉咙被撕开大口子,露出颈骨。

它动作僵硬却迅猛,直扑驾驶座的日阳。

“草!”日阳猛踩油门!五菱宏光向前一窜!

“砰!”那东西扑在引擎盖上,腐烂的脸撞上挡风玻璃,蛛网裂纹瞬间炸开。血红的眼睛隔着玻璃死死瞪着日阳,喉咙破洞发出嗬嗬抽气声。

是老周,但喉咙空了。

便利店里更多的身影被惊动,摇晃着涌向门口。

“倒车!”明海急喊。日阳挂倒挡,猛踩油门。引擎盖上的老周被甩落在地。五菱宏光急速后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叫。

“油!我们的车要油!”赵振指着油泵。

日阳咬牙,猛打方向盘,五菱宏光一个甩尾,车尾对着油泵停下。

“加!”日阳对赵振吼道,自己抓起撬棍冲向车头。

便利店门口,几个感染者已经冲了出来,老周也拖着身子爬来。

日阳挡在车前,撬棍带着风声砸碎第一个感染者的膝盖。那东西栽倒,却还用手扒地爬来。

赵振手抖着抓起油枪,插进五菱宏光的油箱口。汽油汩汩注入。

明海从副驾探身,抓起日阳工具箱里的一把大号活动扳手,狠狠砸向扑近车门的另一个感染者手臂,只听骨头断裂的闷响。

“满了!”赵振扔掉油枪,声音都有些变调。

日阳一撬棍捅穿一个扑来的丧尸,将它顶在便利店墙上,抽回撬棍,飞身跳回驾驶座,车门都没关紧,一脚油门到底!

五菱宏光咆哮着冲出加油站!后视镜里,那些追逐的身影被迅速甩远,只剩下地上拖着残躯的老周,徒劳地抓挠着空气。

车厢死寂。引擎轰鸣,三人粗重喘息。挡风玻璃的蛛网状裂纹模糊了前路。明海看着后视镜里染血的加油站招牌。日阳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撬棍上的粘稠物滴落在脚垫上。

广播里那个绝望的老周,永远留在了身后。

而车内突然出现的广播声像冰水灌进车厢。

“北纬48度,净化区,霜降行动,6小时后”

一偏死寂只有引擎的嘶吼和挡风玻璃裂纹蔓延的细微声响。

“霜降什么意思?”赵振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车门上老周留下的暗红污迹。

“烧光。”

明海的声音干涩,盯着收音机,“或者炸平。清除感染源。我们就在这个净化区里。”

日阳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央一辆侧翻的校车。车窗上布满血手印。“最近的硬骨头在哪?”盯着前方扭曲的路面,声音紧绷。

明海迅速掏手机在地图上搜索。

“有个废弃的防空洞,在山脊上离这里大概六十公里!”

“能撑过轰炸?”赵振问。

“比木头房子强。”日阳一脚油门踩深,五菱宏光引擎咆哮着加速。

“指路!”

通往山脊的路况极差。年久失修的盘山道布满坑洼和山体滑坡滚落的碎石。

他们不得不频繁绕行或低速通过。时间在每一次颠簸和绕路中无情流逝。

挡风玻璃的蛛网状裂纹在阳光下折射出扭曲的光斑,干扰着视线。日阳眯着眼,神经紧绷。

“还有多远?”赵振第无数次问,不停看表。距离广播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快了!”明海对照着地图和窗外地形,“前面左拐,上那条老伐木道!注意看路标!”

路标早已锈蚀倾倒。他们拐上一条几乎被野草淹没的土路。颠簸更加剧烈,车厢里的工具哐当作响。

突然,赵振的目光凝固在副驾驶座那边的后视镜上。

镜子里映着后排的明海。

明海似乎很疲惫,左手一直按着右手小臂外侧,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就在明海调整坐姿的瞬间,他右手臂的袖子被拉扯上去一点。

赵振瞳孔猛地一缩一小片暗红色的、不规则的划痕,从明海的手腕上方隐约露了出来!边缘似乎还带着点血印。

赵振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加油站扑向车窗的老周,碎裂的玻璃。明海当时在副驾,他不敢确定明海被感染,但那个位置现在确实有带血的碎玻璃。

他猛地扭头看向明海。明海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把袖子拉下,盖住了手腕,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他避开赵振的视线,看向窗外,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

“怎么了?”开车的日阳察觉到赵振的异样。

赵振张了张嘴,喉咙发干,目光死死盯着明海那只被袖子盖住的手。车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挡风玻璃裂纹延伸的细微嘶嘶声。

那个冰冷的广播警告和明海手臂上可疑的痕迹在赵振脑中疯狂撕扯。

赵振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明海你,你胳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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