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威胁
坎贝尔来伯明翰有三个任务，格蕾丝作为配合他的密探，这三个任务对她来说同样需要完成。
对二人来说，目前三个任务都有了眉目。
坎贝尔已经明确告诉格蕾丝，军火失窃案就是剃刀党干的。并要她不惜一切代价接近汤米·谢尔比，想办法搞清楚军火藏匿点。
对于布尔什维克主义者，警方也已锁定了包括弗莱迪在内的几个目标。只要他们露头，就只有被捕一个下场。
三个目标里，唯有爱尔兰共和军这些天来一直神秘莫测，相关线索较少。
但今天线索却主动上门了。
汤米刻意派人在伦敦散布消息的举动，起到了效果。爱尔兰共和军的人主动找上门来谈合作，希望能收购那批军火。
双方谈判就在加里森酒吧的包间进行，格蕾丝利用酒保身份，全程偷听了谈判内容。
待谈判结束，爱尔兰共和军的人离开时，她便选择跟踪。
这么做无疑很危险，但格蕾丝毅然决然。这固然有身为王国密探的义务，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她个人对爱尔兰共和军的敌视。
因为她的父亲，就死于共和军士兵之手。
穿过几条长街，格蕾丝跟踪着那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城区。这里没什么人，她不敢再跟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距离一拉开，很快她就跟丢了目标。就在她快走两步想要追赶时，身侧的墙后忽然钻出一个男人，将她一把拽过，死死按在墙上。
“敢跟踪我？臭婊子！你是警察？！”男人一身酒气，口音浓重，正是格蕾丝跟踪的爱尔兰共和军士兵。
“你……”
格蕾丝又惊又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跟踪恐怕早就被发现了，目标之所以来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刻意为之。想趁着附近没人将她处理掉。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但力量终究不足，被男人死死按在墙上。
“我认识你，你是加里森酒吧的女酒保。”男人拿出枪抵在格蕾丝脖颈上，“现在，我以爱尔兰共和军的名义，将你带回去审问！”
男人拿枪的动作导致对于格蕾丝的控制不足，格蕾丝趁机一记膝顶在男人下阴，趁后者吃痛，迅速将手伸进自己的手提包，用藏在其中的手枪对男人开火。
“砰！”
一声闷响，子弹穿过手包，钻进男人身体。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他还是犯了大意的毛病，以为对手是女人就掉以轻心。却不曾想，格蕾丝作为王国密探，绝不是什么弱女子。
格蕾丝枪杀掉男人，心中略微慌乱，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头发，拔腿就要迅速离开。
不料，她刚一转身，就看到有人在盯着她。
“啊！”
她低呼一声，将手枪从包里拿出，想要指向那人。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被她枪杀之人的同伙——一个有着东方面孔的人显然不会是爱尔兰共和军的同伙。
格蕾丝愣了一下，认出了李威：“是你！”她后知后觉道，“你跟踪我？！”
“就像你跟踪那家伙一样。”李威指了指死去的男人，面带微笑。“不错啊，成功反杀了。”
“……”
格蕾丝想到李威刚才就站在一边目睹全过程，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你想怎么样？”她勉强冷静下来，双手还紧紧握着枪。她不知道李威到底是敌是友。在她看来，前者的概率或许更大。
她知道，李威这个华人帮老大，和汤米是有合作生意在的。那么，当他发现汤米大本营的酒吧里，有一个疑似警察的女酒保时，会如何做？
“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吧？”李威一句话点破了格蕾丝心中冒出的一丝想法。
她的确动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害怕李威把她的身份泄露给汤米！
那样一来，一切都完了。不只是任务，还有……
格蕾丝咬了咬嘴唇。
这些天同汤米相处，她对后者多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知道，那是好感、情愫。她能感觉到，汤米对她也和对其他女人不同。两人继续发展下去，未必不会有结果。
但如果李威将她身份说出——哪怕他不知道详细内容，只要将她枪杀爱尔兰共和军的事告诉汤米，那她和汤米的故事就会到此为止。
“如果你不准备这么做，我们还可以聊聊。”李威说，“如果你打算灭口，那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先提个醒，我的枪法可是又快又准。”
他说话间撩开大衣，露出腰间的枪套。
格蕾丝现在手中握枪，她觉得自己开火会更快，然而，面对李威她却不敢这么做。
不是她不够狠，而是她有一种直觉。如果她对李威开枪，死的一定会是她自己。
犹豫片刻，她将手枪放回手包，整了整头发衣领，快步走到李威面前：“好，那我们就谈谈。”
“明智的选择。”
两人来到附近一间酒吧坐下。
格蕾丝向酒保要了杯水，一口气全饮下，仿佛是在用来压下刚刚杀人的反胃感。
“你想怎么样？”平复片刻，她双目盯着李威，再次警惕地问出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为谁工作。”李威问，“坎贝尔？”
“……”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是他安插进加里森酒吧的探子，为的就是查出失窃军火所在，对吧。”
格蕾丝暗暗心惊，不知道李威是如何猜出来的。
“如果汤米知道这件事，恐怕你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你在威胁我？”格蕾丝皱眉。
“算是吧。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就为你保守秘密。”
格蕾丝心中恼火，却又拿李威没办法。
“什么合作？你想做什么？”
“只需要你做一个双面间谍，把坎贝尔的每一步行动都告诉我。就这么简单。”
格蕾丝闻言冷笑道：“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坎贝尔可是丘吉尔先生特派的总督察，你想监视他的行动，就不怕将来被吊死吗？”
“丘吉尔很了不起吗？我可不那么认为。或许你们英国人很敬畏他。格蕾丝，你可以拒绝我的提议，只要能接受后果就行。”
“……”
格蕾丝本来以为搬出丘吉尔能吓住李威，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料完全没用处，而且看李威的语气神态，竟完全不把丘吉尔放在眼中。这实在让她匪夷所思。
但也正如李威所说，拒绝合作的后果，是她难以承受的。于公于私都是如此。
“……好，我答应你。”格蕾丝很快做出决定，“也希望你能遵守合作约定，保守秘密。”
李威笑了笑，抬手捏在格蕾丝的下巴上：“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