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没有隐瞒
“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没有一点秘密可以藏得了啊。”闵秋说，“万幸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赵水谣心里也有些疑惑，问闵秋：“那周家的事情，也确实是你干的吗？”
“是我，这是当年师父接下的单子，作为他的后继者我理应帮他完成。”
“周家的事情，也是厉微语花了钱雇的我们，她当时的恨意我无法想象，但现在已经大概明白，她是嫉妒周夫人，若是没有她，这大夫人的位置本该是她的，而且当时若不是周钱两家联姻，钱老爷是打算去寻找自己的那位青梅竹马的，也就是厉微语。厉微语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可怜人，家里有两个哥哥，为了供养两个哥哥，她父母才把她卖给我们邱家的。”
“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刚才说证据没实锤呢？”玄月不太理解。
闵秋说：“师父留下的手记，关于那位主顾的记录是这么写的，但我确实不能百分百确定当年的那个丫鬟是不是她，况且那时候我年纪小，长相什么的也记不得。”
玄月忽然想起来钱霄殊去青州的目的，他对闵秋说：“这些事告诉钱霄殊的话，估计他都不用去青州了。”
“怎么说？”
“他是去寻找自己的身世的，他知道自己不是钱老爷的孩子，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以及厉微语的过去。”
闵秋沉默片刻，才挤出一句：“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去‘暗’办事，若是这样，我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哎，别急着把我们推开呀，我们要去‘暗’，他要去找自己母亲的线索，我们才是一路人呀！”
闵秋没有回答。
安静了许久的赵水谣理清思路之后，问闵秋：“那周家衰败成这样，都是厉微语搞的鬼吗？你们还要继续赶尽杀绝吗？”
“她原本的期望就是看周家家破人亡，我就是用了药让周家所有人的体质变差，中毒，死亡。至于要不要赶尽杀绝，全看她有没有足够的金钱，按照之前的来讲，大夫人也难逃一劫，但最近那暗人留下的线索是可以让我自己酌情考虑，因为厉微语没有继续拿钱给组织了，加上我留在那里的尸体也被这小子破坏了，毒气减弱，若是能活下来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赵水谣也听明白了，替剩下的周家人松了口气：“希望她别再害人了，把自己的不幸都赖在别的无辜人身上……”
“我也是个受害者呢。”闵秋无奈又痛苦，“可偏偏找不到证据，只要证明她曾经被卖到过邱家，我就能确定她就是杀我全家的凶手了，找不到证据，所有的猜想都是无用的。”
“你还受害者……”玄月小声嘟哝着。
赵水谣问：“那如果真的是你的仇人，你岂不是一直在替仇人办事？”
闵秋皱起眉头，先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之前只当是替师父完成未完成的任务，你这么一说之后，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替自己的仇人杀害别的无辜人……”
“你这个情绪倒是和现在的钱霄殊有些相似，带着痛苦和懊悔，只不过他的懊悔是因为失去了交心之友，而你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认贼作父形容。”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思绪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赵水谣说：“感觉你们俩某种程度上还是挺相似的，要是可以放下一下成见，说不定是一对好兄弟呢。”
“那他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
赵水谣记得钱霄殊当时讲过：“好像是钱老爷把他送到外地读书，一个叫做‘凌先生’的培养他的。”
闵秋并未听说过这号人，他说：“我总觉得我们之前的前辈好像是知道自己会出事似的，早早的就找好了徒弟。”
玄月说：“这组织的人应该是互不相识的吧？”
闵秋点点头：“保密性很好，除非碰上你才会暴露。”
玄月抬头望望天空：“海风吹够了，天空海水也看够了，回去了吧，在吹下去头就要痛了。”
外头的风确实有些大，大概也是因为快到傍晚了。
三人一起回了客舱。
钱霄殊见三人进来，招呼他们过去，顺便拿出了用纸包起来的馒头：“你们在外面这么久，我见你们迟迟未归，替你们留了几个馒头。这客船竟然还提供食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宁祈月默不作声地坐过来，拿了一叠小菜放到几人面前，说：“还有加餐呢。”
“这在哪里拿的？我去的时候怎么没有？”钱霄殊问。
宁祈月将小菜往中间推了推：“这个没几份，我拿的早，一起吃吧。”
钱霄殊看着那叠小菜，说：“半天前还是敌对状态，现在居然能坐在一起吃饭，真是神奇。”
宁祈月接着说：“是有些难以置信……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这么平和的相处了。”
因为自己经历的那些事，他对谁都抱有敌意，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而自己的手下得知已经自由之后，也没人继续跟着宁祈月了，与其说他人缘不好，不如说都在害怕宁祈月，能避则避。
他对玄月的态度却是个意外，看到他，就好像自己的弟弟还活着。但他也见证了玄月的非人的杀人手段，对他又爱又怕。
赵水谣啃着馒头，小声问：“我们……大概要几天才能到青州？”
宁祈月说：“原本预计到堇州的时间是五天，这青州在堇州之前，快的话大概三天就到了。”
“还要这么多天啊……”玄月顿时觉得有些无趣，已经开始后悔过早的处理了那个前任船长了。
“觉得无聊么？”宁祈月说，“等过几天船行驶到中心位置，可能会遭遇些剧烈的海浪，到时候也很刺激的。”
玄月长期生活在山林，与海水接触的少，自然想象不到那种风浪是怎么样的，但他也清楚真遇到这种情况是凶多吉少的：“这种刺激还是算了，你不要命我可是还想多活几年的。”
随着入夜，客舱里也逐渐安静下来。怕宁祈月的都与他保持着距离，甚至有的人带着自己同行的伙伴去往另一间客舱。
玄月见状，还不忘挖苦宁祈月：“你看那些人看见你都绕道了，你是不是人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