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进入盒子
“这儿连鬼都没有，他们能躲在这儿吗？”一名月卫说道。
“头儿也没说能不能进去查，其他宫都不能进，这个应该也不行吧。”另一名说道。
“反正我不想进去。听说好些妃啊嫔啊的都死在这里，怨气挺大。唉，越说越冷。”
“妖我是不怕的，鬼嘛——另当别论。”
“那可不，要不咱当初也不会选妖部。命格够硬的才能进鬼部哪。”
“你说说，是不是做过亏心事？”
“亏你妈。咱俩彼此彼此好嘛。”
“对不住对不住。”
两名月卫绕着冷宫溜达。
夜幕降临。他们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搓着手。
“这鬼差事。接班的人要后半夜才来吧？”
“是呢。这乌漆嘛黑的，他们估计得迷路。”
“嘿嘿嘿。头儿真没脑子，六王爷那种锦衣玉食的人，在这地儿能呆得住？”
“别说六王爷了，咱哥俩一顿没肉都瘪得慌。”
“就是。当王爷多好，非得闹腾，还跟妖一块儿闹腾。我要是皇帝，也气个半死。”
“那妖是桃妖吧？你说，那晚京城四月门的精英全都出动了，也拿不下她，得多厉害？”
“话说前头。我惜命。要是真撞上了，对付不了，会跑。”
“嘿，你倒实诚。跑也行，得发信号，不然在京城就混不下去了。”
“有理。你说，驱鬼的剑是桃木做的，那桃妖在的地方，是不是就没有鬼？”
“诶？你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我也有个问题，你说——是谁第一个发现，桃木能驱鬼的？”
“你想啊，有个人，一时兴起，折了根桃枝，边玩边走着。诶！遇见一只鬼！惊吓之余他就拿着桃枝戳啊戳，鬼竟然跑掉了！”
“哈哈哈！那儿有棵桃树，咱要不也折段桃枝防身？”
“好主意！”
二人起身走向桃树。
就着昏暗的月光，二人各掰了一段桃枝。
“等等，你看！”
树上桃枝的断面长出黑色的头发，缠住二人的手，拉向桃树。
“什、什么情况！”桃枝也丢不掉，逃也逃不走。
一个尖细的声音幽幽地说道：“我死得——好惨哪——你——为什么——伤害我的——树——”
二人慢慢转头，身后站着一散着长发，看不清脸的鬼或人。
“鬼呀——”
二人一同叫道，然后昏厥过去。他们腰包里的法器震个不停。
缠住二人的头发自己回到桃树里，桃树腾地变化成二月。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她弯腰捡起被吓晕过去的月卫怀里抱着的桃枝，插在指根的位置，桃枝变成灵活的手指，动了两下。
散着长发的人捡起另一根树枝，递给二月。
二月笑道：“好在化成原形，是不需要法力的。”
那人拨开头发，亦笑语：“太好了。”
二月解下二人的腰包，翻看着：“这些小盒子真能帮我们找到出去的路？”
六王爷想束发，可发觉自己只有一只手了，实在不便，于是作罢。他点点头。
二月看到了，伸出右手，食指一点，化出一根点缀着桃花的细木绳，把六王爷的长发高高束起。
二月突然发现他的脸比以前更瘦了。
“嗨！”一个小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六王爷把二月护在身后，惊道：“谁？”
一个矮小的影子走进月光里：“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是那株被二月灌注了灵气的罗汉松。它摇着两边的树枝，下面的根须不停扭动，仿佛说明了它内心的纠结。
“你、你好。”二月拍了拍六王爷的手臂，示意他不用紧张。
六王爷的眉头这才松了一点。
“你好，桃妖奶奶。前些天那个时候，场面太激烈了，来不及谢谢你。”罗汉松最高处的那一枝向下指了指，似乎和人在点头一样。
“不用谢。我本来就很善良。”二月真心地说。六王爷听见她这样夸赞她自己，抿了抿嘴角，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桃妖奶奶自然是善良的，但我听植物们说，你被追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罗汉松向前跨一步。
“你能帮我弄点吃的吗？”二月开心地问。
“晌午你吃了一整只鸡。”六王爷疑惑地看着她。那还是他顶着护龙军的皮，溜到最近的膳房里偷来的。
“又饿了。”二月瘪着嘴说。
“小意思！桃妖奶奶想吃人类的食物对吧？那还不简单！”罗汉松蹦了两蹦，头上的树枝颤颤巍巍的。
“喂，你打算就这个样子去吗？”二月皱眉。一棵活蹦乱跳的罗汉松，任谁看了都会起疑吧？更何况眼下到处都是四月门的人在打转。
“好说！我就——变成你的样子吧！”罗汉松嘭地一声，变成六王爷的样子。“我真帅！”
“你——”二月叫不住一溜烟跑走的罗汉松。
二月委屈巴巴地看着六王爷。
“别担心，未必是坏事。”
躺在地上的两名月卫动了动。
二月和六王爷连忙躲回冷宫。
“咱们怎么了？”“不是被吓晕了嘛。”“桃树呢？”“不见了。不会就是那个——”“咦！我的包！”“我的包也不见了！”
信号弹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朵。他们一齐抬头，看到划破夜空的那一束紫色光雾。
“走！”
刚好遇见来接班的两名月卫，四人均朝向信号弹的方向跑去。
“这个盒子，是锁妖盒。灵妖被关进去，会隔绝妖气，但要想恢复如初，就必须在三日内从盒子里出来。要想经过符咒加持的宫门，只有这个办法。如果你相信我，躲在盒子里，我带你出去。”六王爷郑重地说。
“我当然相信你。”二月眨着晶亮的眼睛。
“可是万一失败了——”六王爷停了下来。
“失败就失败，万物此消彼长，一个二月消失了，会有另一个二月的。我只是担心，这样，你就得一个人面对整座皇宫。”二月心疼地说。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连宫门前有几块地砖都清楚得很。这儿曾经是我的家。”六王爷说完，轻轻吻上二月的额头。
二月看着六王爷打开精巧的小盒子。
“会有一点难受。”六王爷深吸一口气说。
“好。”
“你会听到水滴声。忍耐一下。”
“好。”
“开始痛得难受了，打破盒子也没关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