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白发少女

雷击木的焦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时，萧晨听见枯枝断裂的脆响。

白发少女赤足踏过碳化的树桩，腰间银铃在狂风中寂然无声。她蹲下身查看少年残破的身躯，月光照亮左眼琥珀色的重瞳，右眼却是布满星斑的灰翳。

“凤凰骨断了三根，龙髓侵蚀了心脉。“冰凉指尖划过萧晨脖颈后的灼伤，“居然还能活着。“

萧晨在剧痛中抓住少女脚踝，掌心青铜鳞甲刮破她的素白罗袜。少女腕间青蛇突然暴起，毒牙刺入他肩头时，那些躁动的九幽冥炎突然温顺如羔羊。

“你要用这具残躯复仇？“少女将染血的鳞甲碎片按回他胸口，“跟我来。“

当萧晨在晨雾中望见悬空百丈的药庐时，左眼的凤凰真血突然沸腾。九棵青铜古树盘踞山崖，每片叶子都是半透明的琥珀，其中封印着形态各异的妖兽。少女推开吱呀作响的篱笆门，门楣上褪色的六芒星突然渗出黑血。

“脱掉。“少女点燃炉中青磷，药鼎里翻涌的竟是地宫黑液，“想活命就泡满十二个时辰。“

萧晨沉入药液的瞬间，三百里外的傀儡尸同时发出哀嚎。少女将鹿角镐投入鼎中，锈迹剥落后露出的铭文，竟与萧晨母亲翡翠耳坠上的咒文同源。当药液变成漩涡，萧晨看见十五年前的画面——白衣染血的母亲抱着婴孩，将长命锁交给眼前这位容貌未变的少女。

第七日药浴时，萧晨背后的肉膜终于蜕变成完整的凤翼。但每当子时阴气最盛，右半边身体就会爬满龙鳞。少女在月下传授《两仪化龙诀》，指尖点在眉心时，萧晨识海里浮现的却是地宫青铜棺椁里的星图。

“你母亲用二十年阳寿换你一线生机。“少女将他的头按进药泉，“现在该还债了。“

当十八星宿移至正空，药庐下的龙脉突然震动。萧晨在阵法中呕出黑血，血泊里浮现的竟是凌虚真人羽化前的残影。少女摘下右眼灰翳，那颗布满星斑的眼球坠入血泊，化作巴掌大的青铜罗盘——正是四百年间指引无数修士寻找地宫的“璇玑盘“。

暴雨夜，追杀者的火把照亮山崖。萧晨展开凤翼的刹那，少女突然将青蛇塞进他口中：“吞了！“化龙诀与蛇毒产生共鸣的瞬间，他喷出的九幽冥炎竟带着梵文金光。当他在厮杀中扯下追杀者的面罩，发现那张布满往生咒的脸，分明是七日前药鼎里融化的傀儡尸。

“看清楚了吗？“少女弹指熄灭最后火把，“你杀的从来都是死人。“

三更天，萧晨在打坐时听见龙吟。循声来到药庐禁地，发现少女正在青铜古树下剜心取血。树根缠绕的冰棺里，躺着与他母亲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着半截降魔杵。

暴雨骤歇时分，少女将染血的璇玑盘按在他眉心：“明日进九幽潭，取回你母亲存在龙脉里的东西。“她耳后褪色的凤凰胎记，此刻正与萧晨颈后的图腾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