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复仇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许田旺往地上啐了一口，大声喊道：“谁啊？”
门外却没人回应。
他从屋内起身，嘴里骂骂咧咧的：“是他妈聋子么，这么晚还折腾老子，真是活拧歪了。
许田旺推开房门，刚要大骂：“是哪个王八犊子......”
话音骤停。
就在他说到这的时候，许田旺就看到一柄砍柴刀自半空中轮了个极为完满的圆，朝自己劈砍了过来。
刀光寒冽，凉风猎猎。
这一刀来的太快，太急，直奔他脖子而来。
霎时间，许田旺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刀了。
但是他不甘心。
他还想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许田旺将双臂交叉抵挡在了脑前，似乎是想弃臂保命，挡住这一刀。
这一招有用至极，人体骨骼硬度很大，若是面对其他人，或许真的能格挡住这一刀，逃条活命。
可他面对的是刚入主完山神，获得三十斤气血之力的许毅。
这一刀，许毅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就是要让许田旺死！
那他自然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
砍柴刀落在许田旺的双臂，发出脆生生的断裂声。
没有造成任何阻碍，许田旺的双臂就被刀砍断了。
但刀势尤未断绝。
在许田旺绝望的目光中，砍柴刀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嗤。
血喷溅而出。
自此，人首分离，死尸倒地。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屋内的女人似乎察觉了不对劲，过来查看。
结果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整个人当时吓傻在了原地。
满脸血迹的许毅同样也看到了她。
见浑身血迹，宛如杀神一般的许毅注意到了自己，二婶脸挤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
“小......小毅，这一切都是你二叔自己要做的，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你看能不能饶我......”
而许毅则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一步跨过了许田旺的尸体，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咧开嘴笑了笑，像是往常在村子里见到那样，打了一声招呼：
“二婶，晚上好啊。”
然后抬刀，挥舞，落下。
下一刻，咚的一声。
人头落地。
等做完这一切，许毅进了屋内，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虽然这二人是十恶不赦之人，可他终究是第一次杀人。
这鲜血四溅带给他的冲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了一刻钟，他才终于缓了过来。
许毅在屋内找了找，翻出了一个木质的小盒。
打开，里面放满了碎银子，许毅颠了颠，猜测大概有十五两。
这应该就是许田旺攒下来的，要给许擎上武馆的钱了。
许毅也毫不客气，将其揣进了兜内。
然后将身上的被血溅到的麻布外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他再检查了一番，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后，拿起桌子上的油灯，扔到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上。
天干物燥，烈火麻衣。
火势起得极快。
等许毅走出院子的时候，小半个屋子都已经烧了起来。
......
就着夜色，许毅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家中。
这还没完，他不知道此间世界有什么疑踪追凶的手段，所以一切能想到的都要做足！
他先是将砍柴刀刷了好几遍，将刀身上面的血渍都清理干净。
然后将身上的中衣也脱了下来，把家中剩下的所有皂角都用光了，将其上面的血味都洗干净。
最后又认真用清水复洗了几遍，把皂角的味道也洗得仅剩一丝，避免给人造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等一切都做好，已然是四更天了。
这一天复杂的经历令他早已经身心俱疲。
倒在床上，不一会便昏睡了过去。
......
“毅哥儿，毅哥儿，快醒醒！快醒醒！”
第二天一早，许毅便被大声叫醒。
他睁眼看去，发现在他床边的是一个小男孩。
他知道，这是隔壁李叔的儿子，李石头。
“怎么了，石头？”
许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
“毅哥儿，不好了！你二叔被火烧死了。”
李石头焦急地说道。
“什么？”
许毅十分震惊的样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慌忙地穿上衣服，跟着石头走了出去。
等到许毅来到许田旺家小院的时候，这周围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
大致看了看这些围观村民小声交谈时的表情，许毅发现有九成九的人在幸灾乐祸。
至于剩下那些人，
则是在咒怨许田旺怎么没遭受千刀万剐，而是就这么干净利索被火烧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看到许毅这本家的人来了，围观的人让开了一条路，让许毅进去。
许毅进到院子里，发现许田旺家的屋子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黑漆漆的断壁残垣，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院子里随意摆放着两堆黑炭，从隐约的人形能看出，这应该就是他那二叔二婶了。
而他俩唯一的儿子，许擎，则是在房屋废墟中疯狂的翻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看到许毅来了，他才停了下来，阴沉着脸来到许毅面前，审问犯人似的问道：
“我爹昨天找过你？”
许毅老实回答道：“昨天二叔来我家找过我，说要叫我一起去采药。”
“结果呢？”许擎极具压迫性地向前走了一步，眼神死死盯着许毅。
“等我们上了山，才发现宝植已经不知被谁挖走了，二叔先回的家，我没有跟着一起下山，而是又砍了一堆柴，下午才回到家。”
“有谁能证明？”
许擎再度逼问。
这类似审问犯人似的对话引起了围观群众的不满。
人群中有一人喊道：“我能证明，昨天中午我去山上砍柴，正好看到田旺从山上下来。”
“对对，我也看到了。”
“唉，昨天还是大活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一堆黑炭了。”
“是啊，真是太好......太可惜了。”
人群中纷纷的吵杂声响了起来，许擎嘴角抽了抽，盯着许毅看了一会，然后冷哼一声，扭头再次回到废墟里翻找了。
许毅看着许擎的身影，眼神有些寒冷。
他知道许擎在找什么。
无非就是那十五两银子罢了。
等他最终什么都找不到的时候，他就会知道，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
到时候，想必他第一时间会怀疑自己吧。
毕竟自己跟许田旺上了山，最终却又活了下来。
这事充满了疑点。
许毅原本想着，他这位堂哥若是对一切不知情的话，还可以饶他一条命。
现在看他这架势，对许田旺谋害自己一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怕是留他不得了
在废墟中翻找东西的许擎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感觉是被阴邙山中凶恶的大猫盯上了一样。
他扭头看去，发现除了面带笑容看热闹的村民们之外，就剩院子里的许毅在看自己。
两人对了个眼神。
突然，许毅冲他咧嘴笑了笑。
莫名地，许擎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昨天夜里，在那柄砍柴刀劈下之前，许毅也曾露出这样的笑容。
许毅最后看了许擎一眼，然后扭头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