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法外无外乎人情
“这样吧，我们不说拜师与否……大家彼此之间互利互惠，你把你会的教给我，我免费教你一门修持之法，你看如何？”
闻言，吴坤有些不可置信，天上还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
“道长……这？”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卫子云看的出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于是，又强调了一次，这一回，吴坤终于相信了一些。
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看着卫子云道：
“多谢道长大发慈悲！”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所以，开口之后，心情就变得忐忑起来，倒不是觉得卫子云会拒绝。
而是这事过于荒唐，以至于吴坤认为自己可能会冒犯到人家，别求法无门，反而得罪了人家，因此说完之后，他内心深处就后悔了，自己这稳重了多少年，结果最后还是露出了本色。
毕竟，这年头，法不可轻传，一门修持之法的重要性，往小了说，几乎可以从无到有建立起一个修行家族。
若是机缘足够，甚至可能建立出一方宗派，虽然不像八大道派一样高居九重，但也足够立足于此世。
莫要小觑此辈，至少这等宗派里，也曾有着修士证就人仙或者鬼仙，除了道果艰难之外，真就是此世修者之表率了。
可以说，有此修持之法，已然半只脚跳出了凡俗世间。
堪称再生之德，这世上诸多延伸于外的小道派，多半都是因为本身有着修持之法，这才不至于挣扎于凡尘。
因此，得到卫子云的承诺后，吴坤不敢怠慢，跪倒在此，行五体投地之礼，而卫子云见了，也是坦然受之。
毕竟，此世根本修持之法，几乎已经不存于凡间。
对于吴坤而言，用自己家传的那时灵时不灵的法门，换取一门奠定家世的修持之法，他才是真正赚大了的那个。
此等恩情，形同再造，一点也不虚。
行礼之后，这会儿毫不犹豫的，直接从身上取出几卷发黄的书册。
看也不看，恭恭敬敬的递到卫子云身前道：
“这两卷道书，乃是我家家传之法，记载了诸多日常祭祀、安抚亡魂的法门，只是一直以来，唯有纸钱术有些作用，其他的都不怎么灵验……”
说话间，吴坤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好听点说自己家传法门有缺，难听点，那就是一文不值。
甚至，交出去的时候，吴坤都生怕卫子云一怒之下又重新收回法门。
但好在是卫子云并未露出异样，反而将书卷拿在手上，一点点翻阅着，不得不说，仅仅从纸面上看，这书的确有些年头了。
一代代更易，一代代誊写，部分书页还有人为修补的痕迹，可见，此书保存至今也不是完全未受损坏。
“……这纸钱术有些意思！”
翻到最后，合上了书本。
卫子云叹了口气，他总算知道此世旁门之法为何不行了，除了那位太乙祖师的因素之外，诸多旁门之法，也是凭依一个‘信’字。
所谓信则法亦灵，这就是诸多旁门法的现状。
比如这纸钱法，之所以还能发挥点效力，就是因为此法汇聚生人之信念，寄托生人之哀思，所以对亡者有着作用，但要是遇到些不讲道理的亡魂，只怕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老师……”
吴坤看着卫子云，小心翼翼道。
“我家法门之所以对付诸多亡者有着奇效，最关键就是，老祖宗说过一句话，法外无外乎人情……
这亡魂和人有时候也是一样，需要礼数恭敬，面子到位，那时候，只要道理不亏，多数纸钱到位，就能解决大部分的事！”
“而且，亡魂毕竟不如生人，许多事看法模糊，只要哄着它高兴了，一来二去，也有些福报……”
听着这话，卫子云微微颔首。
“法外无外乎人情……你家祖宗有阅历啊！”
卫子云琢磨着话，别说，这话还真的挺精妙的，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那个村子的亡魂祖宗们。
别说，虽是亡魂，但那些亡魂基本上逻辑清晰，思维清楚，可见的确如其所言，有些功果福德的积累。
于是，死后还挂念着后人宗族，这种遇到了其实都很好说话。
就算自己不去，人家村子百姓祭祀一二，也能解决问题。
“因信而灵……难怪啊！”
又是一声感慨，卫子云瞧着吴坤一脸渴望之色，不由得叹道：“我有一卷道书，记述其他法门，不知你愿意修持哪种？”
实际上，卫子云灵台藏书之中记载的诸多修行之法太多了，大部分都是玉完天之外的，他完全可以代为传授。
但问题是，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法门最终可以修持到哪一步。
比如他自己现在修持的一卷道书，自从不再以三清宫法度为根本后，他现在是旁征博引，从百家之中汲取营养。
比方说基础入门是三清宫的《太上枢机含元明章经》，那么入门之后，就转修了某界大家的道书。
其名曰《陈虚白规中指南》，此外，法术又借鉴道藏之中各家。
于是，至今以来，卫子云所修之术，完全就是大杂烩，要是这家的法门立意高深，那就借鉴用用，那家的法术，似乎颇有威力，那不妨改改，自己来使，于是，一来二去，杂而多闻。
因此，到了吴坤面前，他才敢说赠予一门修持之法。
“老师教我什么，我就修行什么。”
吴坤看着卫子云，双手合十，又是恭敬一拜。
至于所谓老师一称，不同于别处，此处乃是授艺之师，不是其他，加上卫子云明确告诉他，不会收徒，即使传下功法，也是代为传法，因此，两人之间只有半师之谊。
见此，卫子云叹了口气。
翻出灵台藏书，眼前诸般法门如流光般闪过，什么天仙修炼法、地仙玄门秘诀、金液还丹秘法心诀、胎息抱一歌等等，最后，抽出一卷道书来。
“这……”
眉头一皱，似乎有点契合啊，难道真是缘分？
“我这有一卷道书，非常适合你，你可愿意？”卫子云看了一眼对方道，决定还是问问他的意见。
“老师教我什么，我便学什么。”
吴坤依旧一脸恭敬的模样。
“好……此法名为《太上说九幽拔罪心印妙经》，来，我全部传授与你，你要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