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国太子，不如本公子的一条狗！
表面上，盖聂是突然反水了姬丹。
因为嬴澜的一番话！
盖聂就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当然知道，姬丹为什么想要刺杀嬴政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盖聂的名气太大，当年这件事情应该会落到他的头上。
行刺秦王，天底下没有比盖聂更合适的剑客了！
哪怕世界还没有融合之前，盖聂也是这个时代第一的剑客。
注意，他这个第一，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因此他才被人称为剑圣！
哪怕是世界融合了，盖聂依旧是第一。
只不过，嬴澜的存在，让这个世界又出现了变数。
盖聂很清楚姬丹，是为了私怨想要刺杀秦王的。
他更清楚，姬丹回到燕国之后，最先找的人是田光。
可那个时候的田光年龄太大了，有心无力。
一身老骨头，只怕没去到秦国人就死了。
所以田光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姬丹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而他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帮助姬丹和荆轲搭上线。
然后田光再自杀！
姬丹为了保守秘密，也没有阻止田光自杀。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真仁真义？
因此今晚上，嬴澜的话，盖聂确实是相信的。
可是，盖聂真就会因为嬴澜的一番话，而彻底背叛整个燕国，投奔大秦的怀抱吗？
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就还是太年轻了！
这可是盖聂。
是当代剑圣！
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执念的。
什么样的执念呢？
比如说，六国贵族，念念不忘的贵族身份。
一旦秦国真是一统天下，那他们还是贵族吗？
所以，贵族们的执念是身份。
然后是江河湖海之中，那些隐士、名士们的执念。
百家学说，其实多起于儒家。
而孔子则是最推崇周礼的。
受到他的影响，再加上数千年以来，从三皇五帝开始，华夏大地便是分封制，各地方的封国，无论是百姓也好，奴隶也罢，都有了身份认同。
所以他们的执念都一样，都希望能够不改变现状。
这是国别的执念。
盖聂的心里呢？
他受到这两种思想的影响，是兼而有之的。
但盖聂更重信义和承诺。
在他的心里，对荆轲视为知己。
所以，盖聂还有一种执念……救出荆轲的儿子！
他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在和大秦做对了。
于是将来的他，肯定不可能带着荆轲的儿子在大秦生活的。
他终究，还是要离开大秦。
然后再回到这些江湖人士组成的环境中去生活，因为只有这些人会愿意，让荆轲的儿子安全长大。
有了这样的矛盾，嬴澜怎么可能相信，现在把渊虹架在姬丹脖子上的盖聂，是真的愿意投靠大秦呢？
不过，嬴澜没有都没有说。
他像是一个吃瓜群众那样，有趣地望着这一幕。
他很好奇，姬丹的回应。
“当时，为了让荆义士刺秦更加真实，是他请求将他的妻儿，一并送往秦国的。此事，千真万确，孤可没有骗你！”姬丹连忙回应盖聂的问题。
下一刻，嬴澜大笑了起来：“哈哈，好一个一心刺秦的燕太子丹啊！你可知道，为何荆轲要你将他的妻子和儿子，送往秦国吗？难道真是为了，让他刺杀我父王的时候更容易得手？不，你错了！而且，你明知道荆轲并非是盖聂这样闻名天下的剑客，甚至整个大秦都不知道他荆轲是谁。试问，我父王又如何知道他们是不是荆轲的妻儿呢？”
姬丹却说道：“但此事，确实是荆轲要求的啊！”
“那是因为荆轲，早已经看透了你，还有你的父王喜！”
嬴澜朗声道：“你们父子都是薄情寡恩的性质，若荆轲不刺秦，你不会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他横竖都是一死！而若是他的妻儿还留在燕国，将来无论他刺秦是否成功，只要秦国一怒，你们父子便会将他的妻儿，乖乖送往秦国！”
姬丹对此，自然是连忙否认了，他闷声道：“你简直在胡言乱语！”
“是吗？”
嬴澜却大笑一声：“燕太子丹，都说知子莫若父，相信知父也莫若子吧？你应该很清楚你父亲的性格，若是本公子归国之后告诉我父王……算了，也不用如此。本公子今夜便带着他们，十八死士，杀入燕宫之中，逼迫你父王杀了你，将你的头颅给本公子带回秦国，以平息燕国刺客，刺杀我父王之仇。太子丹，你说燕王喜会怎么做呢？”
“你！”
姬丹闻言大怒。
正如嬴澜所言，知父也莫若子。
他很清楚，自己那个父王的性格。
软弱昏庸又愚昧。
到时候，他可是真会杀了自己的！
想不到这位秦国的二公子，听说还只有十二三岁的年龄，却如此的老成。
居然连他父王的性格，都了如指掌！
看来，秦国的二公子不远千里来到燕都蓟城，是早有准备了。
“秦国果然狼子野心！”
姬丹脸色沉静，眼神开始凌厉了起来。
多年的太子，也是多年的质子了。
在敌国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也不是单纯之辈。
他很快，就找到了为自己破局的方法。
那就是……
转移话题！
把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秦人虎狼之上。
转移到，列国对秦国的国仇之中！
“你对燕国了如指掌，而孤的燕国，则是离你秦国国土最远的国家，看来是秦国已经将天下所有的国家信息，都囊括在一起了吧？”
姬丹闷声道：“诸位，荆轲之事，孤燕太子丹并不想多说，也确实是孤对不起他，此事孤敢承认，并且愿意给予荆轲一家任何补偿，哪怕是孤的性命！但是，孤绝对不能死于秦人之手。秦人个个是虎狼，这位秦国的二公子更甚，你们难道就因为他的一席话，要和孤为敌吗？”
在场的人听闻后，一些燕人纷纷怒吼了起来！
“誓死支持太子！”
“我燕国的太子，绝对不可死于敌国手中！”
“杀秦狗啊各位！”
“我们就不信了，哪怕这些秦人能通天彻地，难道他们还能杀光所有的燕人不成？”
“……”
姬丹这一手，着实是玩得漂亮。
一下子就让他，重新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
毕竟，这里是燕国。
是他的主场！
但嬴澜呢？
他的目地，其实早已经达到了。
因为此时楼上包厢的人们，却没有人说话。
姬丹的真面目，大家实际上是都清楚了。
他转移话题的手段，能够糊弄那些燕人，却糊弄不了这些江湖中的能人异士。
至少，姬丹以后可别想以燕太子的身份，笼络到这些江湖人士了。
谁会愿意，当第二个荆轲呢？
于是嬴澜看向二楼的盖聂，对他说道：“盖先生，放下你手中的剑吧！然后，带着他前往秦国，无论你是否真心入我大秦，本公子都会欢迎你们的到来。当然了，今夜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包括卫庄先生。”
嬴澜和盖聂说话的时候，手却指着受伤的高渐离。
之前，双方其实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但这个时候，嬴澜却似乎……
主动要摒弃前嫌了！
甚至，还邀请所有人，一道入秦。
还说无论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嬴澜都已经点明，他全部欢迎。
至于那些群情激奋的燕人……
嬴澜则是随手一指门口，然后告诉他们：“别叫了，看看门外吧，那可是你们燕国最为精锐的三千甲士，他们现在还剩下了多少？”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确实，大家都在关注嬴澜，还有太子丹的出现。
都忘记了，晏懿还带着三千甲士，打算冲进来呢！
可是现在……
外边怎么没动静了？
于是，有人好奇，打开了窗户的一角，向外面看了一眼……
“啊？”
“这……”
“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些人的惊叹声，许多人纷纷跑向了窗户。
不过嬴澜却大手一挥：“秦十七，秦十八，你们回来。现在，有想要离开的，都可以走了……雁春君你不能走。想要看外面情况的，尽管从大门出去，光明正大的看！”
许多人闻言，纷纷走出了门口。
而雁春君，则是被秦一抓着，从二楼往下面看。
“啊！”雁春君惊叫一声。
能够看到，整个妃雪阁的外头，遍地都是尸体。
横七竖八。
地上更是血流成河！
简直，就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死人。
遍地都是死人！
很明显，这些死去的，都是号称燕国最为精锐的甲士。
三千甲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
被两个人杀尽了？
突然，嬴澜的手下秦十八，提着一个人头走了过来禀告道：“公子，燕国大将军晏懿打算逃跑，被属下斩杀，人头在此！”
“给雪女姑娘看一眼，然后送给雁春君看一眼，最后交给燕太子丹！”
嬴澜下令。
秦十八便提着晏懿的人头，来到了雪女面前。
雪女脸色不改。
只是，看向嬴澜的目光，已经满是恐惧了。
何谓人屠？
有人说，白起是人屠。
因为，整个战国，因战争而死者两百余万。
他一个人，就屠杀了一百多万！
故而，白起是人屠，也是杀神！
但那是战争。
并非白起一人亲手所杀。
可是今夜，整个燕国都开了大眼！
秦国的两名死士，徒手击杀了燕国三千名甲士！
这，才是真正的人屠！
谁敢不惧？
当秦十八提着晏懿的人头，来到雁春君面前的时候，雁春君已经是被吓得昏死过去了。
最后，秦十八将人头送到了姬丹的面前。
“晏将军……呜呜……贼子，孤要杀了你！”
姬丹惺惺作态，哭泣。
甚至，还抽出了一把剑，砍向了秦十八。
铮！
秦十八径直握住了姬丹砍过来的剑，然后冷声道：“若不是我们公子不让杀你，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你！”
堂堂燕国太子。
竟然，遭到秦国的死士，如此的羞辱！
“秦十八，断他一臂，以示警告！”
嬴澜冷声道：“虽然本公子的甲士，都是刀枪不入的，你们也伤不了他，但……本公子身边哪怕一条狗，也不允许任何欺辱，这便是本公子的处世之道！所以，哪怕姬丹你是太子，今日这一臂也得留下来！”
秦国的公子，只带着十八名死士，出现在了燕国的都城。
然而，面对姬丹这个比他父王还要大几岁的燕国太子，嬴澜却在说这样的话……燕太子丹，连秦国二公子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甚至还要断燕太子丹一臂！
这是何等的屈辱啊！
但此时，又有谁敢站出来，为姬丹说一句，哪怕是半句话呢？
没有！
包括之前那些，还在叫嚣的燕国人。
他们都已经，被妃雪阁外的尸体给震撼到不敢有半句狂言了！
“啊！”
姬丹惨叫一声。
他的一条手臂，居然真的被秦十八硬生生地卸下来了。
整个人，都痛得昏死了过去！
这残忍的一幕，更加让众人噤若寒蝉。
秦国二公子……
可以预见，今夜之后，嬴澜的名字，将响彻整个战国时代！
而嬴澜也说到做到。
在他的眼里，燕太子丹被自己的人断了一条手臂，就跟一条狗被打断腿一样的云淡风轻，甚至他都已经不再关注了，而是转过头对雪女说道：“雪女姑娘，我替你杀了雁春君，你随我前往秦国，如何？”
雪女正要开口。
但是，嬴澜却又笑着说道：“不要着急拒绝，你欠燕太子丹的人情，虽然他让你来燕国，也是把你当工具的，但本公子还是要告诉你……之所以今夜，本公子不杀他，那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现在，你也算是还清了他的人情。”
“所以……”
雪女的脸色，终于惨白了，她轻启朱唇问道：“是不是我今夜不跟你去，便还会死很多人？”
“不知道，但你可以试着拒绝看看。”
嬴澜依旧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只是，他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他还以此为契机，告诉了所有人一个道理。
“一直以来，国与国之间征伐，都存在一个争论……究竟是存地失人，还是存人失地呢？本公子的想法是……只要有地，人终究是可以再生出来的。”
“不知道诸位，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