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以后再说
虎杖悠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轿车后排的伏黑惠。
后者仍是一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虎杖悠仁觉得，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家伙，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
他只是失去了爷爷，就觉得在这世界上自己从此孤身一人了。
伏黑惠家里可是死了上百个人！
虎杖悠仁听说，禅院家的宅子里，连池塘里的锦鲤都被煮熟了！
那他得多伤心啊。
虎杖悠仁突然从副驾驶转过身，带着开心的笑容，对正看着车窗发呆的伏黑惠说道：
“呃，那个，伏黑。”
“什么事？”
伏黑惠收回目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正好我知道有家电影院再放经典老片，是《蚯蚓人》系列！我们周末去电影院看吧，我请客！”
“那是什么？”
伏黑惠出于礼貌问道。
于是在之后长达15分钟的车程中，虎杖悠仁从《蚯蚓人》第一部开始，热情又细致地把全部剧情以及他自己的见解和思考，讲述给车里每一个没有捂上耳朵的人。
虎杖悠仁讲得太过投入，以至于下车时，他自己都忘记了最初的动机。
而伏黑惠，以及开车的伊地知洁高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所以当等在那里的七海建人，见到这两个一年级新生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们期待中交织着紧张的脸庞。
……
一开始，七海建人在得知自己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异世界穿越成瘾性实验”的时候，内心是十分拒绝的。
身为咒术高专的注册一级咒术师，他平时本就已经被各种任务和事件，忙得连休假的时间都没有了。
现在竟然还要额外挤出时间，去参加一个莫名其妙的实验？
“哎呀，别这么急着拒绝嘛，七海。”
五条悟一只手臂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像是在给他描绘美好的未来。
“那可是异世界哦！五条彻的大名你总听说过吧？”
“的确，但这和我应该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五条悟把脸凑到七海建人面前，白头发黑眼罩再加上贱贱的笑容，七海建人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你看，这个异世界叫《摇曳露营》啊！”
五条悟用另一只没有搭在七海建人肩膀上的手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的模样。
“你不是很喜欢大自然吗？当初彻提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哦～”
大自然吗……
七海建人的思绪，随着五条悟的话语，逐渐发散。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无数个工作结束后的深夜，灯红酒绿中漫步在漆黑的街道。
又或者在后来，回到咒术界之后，解决完某个任务，躺在卧室狭小的单人床上，突然忘记自己身处是白天还是黑夜的时候。
七海建人总会在脑海中畅想着，有一天，他可以放下一切，去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安静地享受自然风光。
明明这一天，每天都会出现在他脑海里，却又仿佛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摇曳露营》吗……”
七海建人沉吟着，抗拒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
“我就是你们这次任务的监督，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看着面前两个认真阅读着任务文档的新生，不由得想到若干年后，不知他们是否也会变得和自己一样。
这何尝不是一种轮回呢？
呵。
狗屎的世界。
“虎杖悠仁，你的体质和咒力运转方式都很特殊。适合你的进攻方式，五条悟应该已经交给你了。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相信同伴，但也要相信自己。”
七海建人转头看向伏黑惠。
“你参与过很多次任务，所以我就不再多说了。
这次主要是考验你们两个之间的配合，敌人一开始一定会被虎杖悠仁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那时就是你们最好的进攻时机。”
他单手结印，念诵咒语。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紫色的结界从天空中降下，将三人连同他们面前的建筑一同包裹在内。
“建筑平面图你们已经看过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有什么情况——”
七海建人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露出了一个苦笑般的表情。
“就往我这里跑。”
他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建筑物内，心中却翻涌起刚才原本要说的那句话——
“那时五条彻一定会感应到你们的。”
能够感知状态和打开传送门的“精神力印记”，以及平等地抹除所有诅咒的“领域·众生平等”。
七海建人有时候甚至觉得以五条悟划分时代是一个错误，其实真正划分时代的应该是五条彻才对。
携带印记的人出现危险，五条彻远程开门。
他甚至只需要伸出一根指头，危险就解除了。
要算上脚指头，五条彻一次能同时救20个人呢……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五条彻真的能把这个世界彻底“净化”掉吧。
……
“他刚才为什么是那副表情？”
两人在狭长的走廊中奔跑，虎杖悠仁开口问道。
“因为彻。”
伏黑惠简单地回答道。
他很早就开始参与执行任务了，所以比起虎杖悠仁，伏黑惠对咒术界的情况更加熟悉。
某个你十分熟悉的好友，上午还在和你打着招呼，可能晚上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
但更多时候，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死亡，对咒术师来说，是家常便饭。
每天都在面对生死，加上咒力又需要情绪的极端表达，这才导致很多咒术师走上了极端。
但现在的他们，有着五条彻的印记。
可以说只要不会遇上被秒杀的情况，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要有彻。
不由得，伏黑惠再次想到了很久以前，五条彻问他们的那句话。
他看着前边虎杖悠仁的背影，轻声问道：
“虎杖，你会为了这个世界，放弃力量甚至献出生命吗？你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吗？”
“什么？”
虎杖悠仁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刚才他还在想为什么是“因为彻”，加上伏黑惠的声音又小，所以虎杖悠仁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伏黑惠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等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