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染宫墙
“我呸！”常静姝道，“可别侮辱朱雀了。”
“宝贝，你们看。”程净姝指着刑架上的常静姝道，“这个女人不仅嘴巴臭，还长得丑。去，给我啄花她的脸！”
“我去！”常静姝忙闭着眼睛道，“你玩不起是不是？打人不打脸。”
“可我讨厌极了你这张和我相像的脸。”程净姝并未真的让那两只血红的小鸟啄花常静姝的脸，却带着满身的“玉清液”飞到常静姝面前，捏住她的脸，“你不过就是个赝品。”
“先不管我是不是赝品。”常静姝道，“你打了我快一个时辰了，又泡了将近一刻钟，可程净池还没有回来。你就不担心吗？”
“你什么意思？”程净姝虽然疯，但不傻，她掐着常静姝的脖子，“你除了殿下还通知了谁？”
“师，师、傅。”常静姝被她掐得呼吸困难。
“那是我的师傅，你不许叫！”程净姝说话间已经开始慌了，秦休一个人他们是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常静姝牵制。但师傅若来，事情可就完了！当世第一的力量，无可比拟。
若不是她早已偷偷给师傅下了许久的毒，仙余再练二十年也不可能险胜半招的。
“来人！”程净姝出了地牢，一边挑选衣服，一边对门外的守卫道，“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守住这里，一路随我前去支援哥哥。”
程净姝是圣女，要保持高洁雅静的形象，衣橱里多是素雅的衣服，但今天，她选了一身热烈的如火般的红衣红裙。
一个多时辰了，风廷昭和楼真珠的人已经与程净池的人奋战得所剩无几，可是说好的秦休援兵还是没有赶到。
程净姝带人来支援，风廷昭和楼真珠这边已经不剩多少人了，两人背靠背防御，南曜和西丘一向水火不容的兵士们也头一次背靠背，“兄弟们，这一战，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风廷昭道，“可我们大曜男儿，只有战死的，没有怕死的！”
“宁死不降！”一路侦查到此的十几个人，如今只有四五个了。
“冥顽不灵。”程净池提剑站在上首，评论道，“愚不可及。”随即，他转身下了命令，“一个不留。”
“兄弟们，我们西丘什么最肥？”楼真珠一边提刀对抗一边问。
“牛羊最肥！”西丘的汉子们也一边杀敌一边回答。
楼真珠手上身上腿上都已经受了好几处伤，他还是坚持问，“什么最美？”
“姑娘最美！”同样已经负伤作战、还未倒下的汉子们回答。
“怎么死才不丢人？”这是楼真珠倒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倒下了的汉子们回答他：“战死！”
今天的太阳很大，东湾的阳光像西丘的阳光一样明亮，但对于风廷昭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雾里阴天里的南曜人来说，这里热得吓人！
同样负伤的秦休赶来的时候，血泊中没有站着的人。
“你终于来了！”程净姝早已经将常静姝吊到宫墙上，下面铺着尖利细长的铁钉板，见着秦休来，她狰狞大笑，“你不是很爱她吗？那好啊，你现在立刻自废修为，我就把她放下来。不然，你心心念念的赝品可就要被扎成血窟窿了。”
“殿，殿下！”常静姝被吊在宫墙上，嘴干唇裂，嗓子都哑了，“你，快走吧！”
原本她心里是怪秦休的，甚至是怨，恨他迟迟不来，导致计划生变，害死了这么多人。
可当她看到满身是血的秦休只身赶来，她就知道，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可笑她前些天才在叶坠哪里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不信天命。现在看来，遭此一劫，死在这钉板上，或许便是她的天命吧！
“真希望，这一切，”常静姝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只是个梦，是个虚幻的想象啊！这么多人的命，不该白白死了。”她也不想死，可是，很快她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了。
“殿下！”七夜带着侍卫营的兄弟杀进来，“已捣毁各处暗阵。”
“动手！”秦休终于下了令，“死活不论。”
“是！”
相传当年先帝驾崩，诸王叛乱，秦休仅靠一个强大的护卫营和那时还是当世第一的战力，用铁血手腕一夜之内屠戮尽造反的王室宗族、叛军首领，将年幼的先帝遗孤秦初送上君帝之位。
常静姝被绑住双手，从宫墙上往下掉的时候，竟然想到的是这个事情。
秦休明知这是个陷阱，可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镇定，毅然去接住常静姝，被随之急速掉落的四面围着玄铁壁的笼子扣到那块很宽很大的钉板上。
常静姝听到了他轻微的闷哼声，每当身体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似乎感官就格外的灵敏。
“一定，很疼吧？”常静姝开口，声音哑了，很难听，像鸭子的叫声，轻微而细碎。
秦休垫在她身下，聚力一震，板子上的铁钉被尽数粉碎，他轻笑道，“小伤，不算什么。别担心！”
宫中禁卫已经被侍卫营拿下了，但还有东宫禁卫，这批人都是特训过的，单打独斗不是侍卫营的对手，但协同作战能力很强，不好杀。
“你就这么心疼她吗？”程净姝看着这一幕，心里嫉妒得发狂，她的身后，飞出那两只小兽，它们飞向天空。
再回来时，已经是两人高的大鸟了，程净姝又恢复了那轻飘飘的笑，“给我埋了他们！”她说这话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两只血色大鸟站在笼子上方，向内喷吐，随即就有源源不断的细沙迅速没过秦休底下的铁钉板，然后开始没过秦休的身体，这笼子圆而矮，他没法起来。
“火，烧！”常静姝对秦休提醒道，“它们是以童血和玉颜花豢养的。”
秦休抬手，催动灵力，命剑化作两簇飞火绳索，捆着这两只血色大鸟烧，它们嘴里的细沙停止了，大鸟越烧越大，变成巨鸟，秦休驱动灵力将它们分别向后一掰，两团血浆尚未落地就烧干了，红色沙堆在玄铁壁外堆得像谷堆一般高。
“没用的东西！”程净姝想要直接杀向常静姝，被程净池拦住，“大势已去，快走！”
“我偏不！”程净姝其实清楚，走不掉了。她跃下宫墙，执意向常静姝杀将过来，程净池也只得提剑杀下来，为程净姝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