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漫长的万圣节【六】：稻草人【二合一】
“滑头”吉米：
“我负责的是驾车逃离，我可以做笔录，如果你需要的话。”
“靓仔”凯文：
“我负责把那个包裹递给那个女人，你知道，丹特的老婆，如果你想要做笔录的话，我会配合。”
“墙头草”威利：
“我跟踪丹特回家，没错，跟踪他回家。我会做笔录，没错，我会的。”
“红鼻子”唐尼：
“是我按下的那个该死的开关，还有警长，我该在笔录上写什么？”
“Fuck！他们都是商量好的！”
丹特不再看审讯室里的情况，一脚将一旁的椅子踹翻：
“四份证词，甚至还包括那个已经死了的在内，全都是提前编好的，没有一点破绽！法尔科内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值得他们这么卖命？！”
“冷静，哈维。”
汤米把椅子扶了起来，安慰道：“至少我们并不是没有收获，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下水道有个吃人肉的沼泽怪物。”
所罗门这怪物的智商并不高，所以汤米很自然的运用了巴甫洛夫的训狗实验，将这怪物锻炼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检索物品为——《魔兽世界》多元宇宙，不死族单位-憎恶！】
【这令人作呕的怪物是由许多支离破碎的尸体组合而成的，他喜欢撕裂它们的敌人，咽下他们的血肉，这是亡灵们的经典手段，对吧。】
【这个可怜的憎恶好像误打误撞，离开了他的主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用我说你就能看出来，这家伙的智商很低，所以别指望他能听懂你的高级命令。】
【还有，我必须提醒你，虽然这家伙看上去很厉害，但其实它只是长得吓人，实际上它的实力还有待商榷。】
【当憎恶随从死亡后，他将于24小时后于最近的下水道重生。】
【呃啊……肚子，好难受。】
“沼泽怪物？那有什么用！？”
哈维脸红脖子粗的对汤米道：“它能把公平和正义带回来吗？还是说能把他们全吃了？”
“嗯……这个应该……可以？”
汤米不确定道。
……
哥谭市最高处，韦恩塔。
距离黑帮战争迎来惨烈结局已经过去数周了，从这里放眼望去，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凑近些看——
战斗的伤疤开始显露，到处都是爆炸、弹痕所留下的痕迹。
而造成这一切的执行者们——也就是城里的犯罪老大要么死要么伤，像一条断了尾巴的老鼠，潜藏在臭水沟里舔着伤口，渴望有一天能卷土重来。
但那一天可能不会来了。
哥谭好像变成了一块吸铁石，把名为“蒙面罪犯”的人全部给吸到了这座城市里，最近绝大部分的犯罪都是由他们策划的。
而对汤米来说，唯一一件好事是——布洛克之前的想法没错。
他按照哈维说的，把GCPD的工资提高了一倍，结果慕钱而来的求职者几乎挤碎了大门玻璃。
我们的局长从这么一群人里面精挑细选，没过多久就选出了一帮主要由军校毕业生和退伍老兵组成的混合队伍，至于被法尔科内收买的问题……
这并不算什么问题，黑帮最近安分守己的有些出奇，相比于调查黑帮的犯罪活动，哥谭每天都会发生的各种常规案件更要紧迫。
又一个周六，哥谭市平静的一天。
“布鲁斯，你怎么有闲工夫拉我看赛车了？”
汤米坐在观赛席上，环抱着后脑勺，对布鲁斯明知故问道：
“法尔科内最近没什么动静，所以我们的大少爷想要休息一阵？”
“不，汤米，我们是干来正事的。”
布鲁斯向他颠了颠手里的便携蝙蝠装，对汤米道：
“两个重要的体育明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卷入了可疑事故——一个跳水的摔断了他的背，另一个练标枪的把自己大腿给扎穿了。
“这些两个人经验极其丰富，这是他们职业生涯第一次受到这种伤害。”
“你想说什么？”汤米打了个哈欠。
“汤米，我见过这种情况。”
布鲁斯缓缓对他解释道：
“这是勒·乌·维氏综合征的症状，这种疾病会导致他大脑中的杏仁核功能受损。
“我看了霍根之前比赛的录像，很明显就是这种状况。”
“嗯……杏仁体与内脏和躯体运动、内分泌、行为、记忆等有关，同时也负责控制恐惧、愤怒等情绪的产生，如果这里出了问题，那就可以说明霍根毫不害怕的原因了。”
汤米半询问，半引导道：
“那么让我猜猜，那这种病一定很常见吧。”
“不，事实上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
“嘶嘶嘶……轰！！！”
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赛车场上一辆赛车已经发生了爆炸。
“蝙蝠侠，希望你的战甲是防火的！”
汤米早有预料，悠闲的小跑到车前，还不忘警告布鲁斯。
“只要你能把这根该死的水管拿稳！”
蝙蝠侠把一旁的消防水管放到汤米手里，转身冲进了火场。
“妈的，总感觉我变成了什么奇怪的角色。”
汤米挠了挠后脑勺，把水管功率开到最大：“以后会不会有人叫我神奇小子？”
“汤米！”
布鲁斯从火焰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重度烧伤的男人。
“他还好吗？我还挺喜欢他的开车风格的。”
“我不知道。”
蝙蝠侠把杰克放到担架上，转头对汤米道：“但我知道，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死。
“还有汤米，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有人用某种方法让他患上了这种病？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鬼知道呢，也许他缺钱了吧。”
局长耸了耸肩，看向那辆已经开走的救护车，默默道：
“布鲁斯，我想问问你，当你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该怎么办？”
“那我会去拜访这个领域的专家。”
蝙蝠侠沉闷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
“巧了。”汤米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我也是这么想的。”
翌日。
哥谭州立大学心理学科室中，乔纳森·克莱恩一边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毒液瓶，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马罗尼为了让他开发出“猛药”，不惜把自己的整个家底都掏了出来。
这几天晚上他原本还在床上掉小珍珠，算着自己到底给乔纳森送了多少钱，但当他听见法尔科内的保险箱被人一把火烧了，他又开心的像个八岁的孩子。
而稻草人也没辜负他的期盼，短短一个月就研造出了新产品。
“【恐惧毒气Plus版】研发最终阶段记录，受试者会看到他内心最恐惧的事物。
“此外，有百分之三十的受试者产生了新的恐惧，百分之六十的受试者患上了心理疾病……”
“乔纳森先生！”
一位热心肠的老师敲了敲乔纳森办公室的门：“校外有一位警探想要见你，他对你研究的领域很感兴趣。”
“警察？我做的事被发现了？”
克莱恩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连忙把自己的秘密研究藏了起来。
“请稍等……好了，请进！”
乔纳森打开门，屋外站着一个身着警服的黄种人。
长得很帅，但是乔纳森不认识。
“幸会，克莱恩博士。”
男人对着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伸出自己的手道：
“我是新上任……啊，不该这么说了，我是GCPD的局长，叫我汤米就可以。”
“很荣幸见到你，汤米先生。”
乔纳森握住了他的手，平淡道：
“现在称呼我‘博士’还是太早了，我至少还要再读两年才能毕业。”
话毕，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汤米，试探道：“恕我直言，警官，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说完这句话，克莱恩仔细观察着汤米的反应，只要对方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都会直接启动自己准备的后手。
他的袖子里藏着两管毒气，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在扔出它们的同时戴上桌子下方的稻草人面具。
他背后的那面墙上布置好了恐惧毒液喷射器，按钮就在他手里，只要一弯下腰，毒液就会喷射到面前这个警察的脸上。
只要眼前这个警长中招，他就可以把他吓的连妈都认不出来，然后通过书架后的密道逃走。
就算对方发现了自己和马罗尼的交易，乔纳森也不认为他能留下自己。
所以他一点也不慌。
“你误会了。”
汤米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这次是以个人身份拜访，我对‘恐惧’这一领域很感兴趣。”
克莱恩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自从他来到这所大学以后，他的研究项目一直被边缘化，从来没有人主动找上门拜访。
虽然他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打着什么主意，但乔纳森还是悄悄收起了手上的控制器，示意汤米落座。
“啊……是这个问题吗，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你看，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恐惧，心里都有最惧怕的东西。
“当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不断摄入负面情绪，最终导致他的阴暗面完全占据内心后，他就会生病，病的很严重，最后去做出一些常人眼里错误的事情。”
“是的，很多罪犯都是这种心理。”
汤米点了点头：
“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所经历过什么，也没资格去点评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这并不代表那就是正确的。”
“汤米局长，汤米局长。”
乔纳森摇了摇头，对他反驳道：
“你认为这是不正确的，但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认为这不是正确的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那是什么？”
稻草人一愣，有些歉意道：“抱歉，我对东方文化不是很了解。
“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并不了解那些人，你站在一个制高点上，把他们看作导致这个社会黑暗的源头，但你可曾体会过他们的感受？你可曾体会过他们的痛苦？
“在他们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光里，没人能拯救他们，他们只能靠自己……”
搞学术的就这点不好，只要聊到他们研究的领域，大部分人都会失去警惕心理，说起来没完。
稻草人显然也不例外，他扯着汤米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看着他，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一生知己，就差没拜把子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汤米先生，今天我们聊的很愉快，如果你还有问题的话，明天再来找我怎么样？一样的时间。”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但……”
汤米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克莱恩皱起了眉头。
你可是我刚刚认下的手足兄弟，虽然遇到事了你还是得死，但是咱俩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汤米，如果你想到什么，就随便说好了，从小到大我已经听惯了讥讽和嘲笑。”
“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汤米的表情十分悲伤。
“乔纳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
稻草人认真道：“我们……有不少共同话题。”
局长朝着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呜咽：“我……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希望不要冒犯到你。”
不等克莱恩开口，汤米便缓缓讲述了起来：
“在我……在独立战争的那几年，一个人来到了这片土地，为了自由和财富，他参军入伍，经历了很多次战争。
“在战场上，他认识了一位战友，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但世事无常，那人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独子。
“军人一家都都把他视他为己出，这个孩子也在他们的感染下，快乐的长大、结婚、最后有了自己的儿子。
“可事不如人愿，十余年前，他那个孩子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了。
“我们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他天生体弱多病，还有点驼背，他的父亲因为过于伤心，在不久之后就辞职、离婚、最后离开了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
哥谭市经典反派稻草人，真实身份乔纳森·克莱恩，在新起源故事中，他因为从小被父亲用恐惧折磨而变的精神失常。
作为一个精神病，他没有什么善恶观念，反而还觉得自己是在用习惯性疗法帮助别人克服恐惧，一旦适应了恐惧，人就能克服它。
作为一个罪犯，他没有明确的犯罪目的，反而更迷恋犯罪的过程，也就是享受让他人感到恐惧这件事本身。
搞笑的是，在哥谭陷入绝望境地的时候，他往往是最快崩溃的。
面对这样一个角色，如果汤米告诉他，小时候折磨你的其实不是你亲爹，他是被拐卖来的孩子，那会有什么结果？
汤米不知道，所以他想要试一试，他觉得这很有科研价值。
稻草人只是身体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所以当他听到这一串连汤米自己都觉得离谱的故事后，他肯定是不信的。
但克莱恩有个习惯——他是学院流反派，遇到事儿了习惯先动脑思考。
所以汤米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也就是……让他的大脑宕机。
“你！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于是，乔纳森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是说，你祖父在战场上认识了我祖父，我其实是你的干兄弟？”
“不。”汤米看着他，眼里除了情绪就没有别的东西。
“我想说的是……是你祖父在战场上认识了我祖父，乔纳森。
“你就是那个被偷走的孩子，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