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较真
康斯坦丁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应该阻止克洛德窃取他的胜利果实的。
现在克洛德稳稳坐实了人民英雄的形象，就连敌对的报刊都扳不倒。
鲁纳尔出去的时候一脸的无奈。
康斯坦丁看着继续工作的阿丘利，他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了。
“你觉得他刚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在金斯埃德尔碰到了不少做表面功夫的事情，最人性化的风情街其实生杀予夺更甚，驱魔安民的教堂是与恶魔勾结的第一责任人，资助了珊瑚区福利院、学校等大片产业的慈善商人是圈养码头黑帮生吃亲弟弟的恶魔，竞选市长的人民英雄背地里是个草菅人命的绣花枕头，对政事一窍不通，只专注于表演。
大选在即，大利之下皆是算计。
所以康斯坦丁对于阿丘利也不能妄下论断。
他想问问黄三奇的意见。
“至少，他真的没有怎么在外做演讲拉选票，更多的也只是出席了各区的案件旁听，还是在业内传播，做了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个人如果是装的，人前人后都装好人，装一辈子好人，那他就是好人”
黄三奇给出了他的结论。
康斯坦丁将屏蔽感知的魔法加大释放范围，如一阵风扩散，将阿丘利的整个办公室都包围住。
然后康斯坦丁取消了自己身上的感知屏蔽，直接站在阿丘利面前。
阿丘利一开始都没有发现，直到他抬头喝咖啡的时候吓了一跳。
差点泼到文件上。
咖啡被康斯坦丁的手指牵引着回到了杯子里。
“魔法师？教会的还是军方的，不....你并非任何阵营，你气质不同”
阿丘利对于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情况并不惊讶也毫不紧张，甚至一眼就看出来康斯坦丁的不同。
他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气势却像是一个老法师。
说他眼睛花，他能一眼辨人。
说他眼睛毒，他甚至忘了他刚在楼下见过康斯坦丁一面。
康斯坦丁忍不住提醒：
“我刚帮你摆脱了一次舆论的攻击”
“原来是你”
阿丘利也没有任何感谢的意思，他冷哼了一声，用法庭工作者特有的眼神审视着康斯坦丁：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故意设计的，而且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无非是有求于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在我这里求到一丝优待，你请回吧”
康斯坦丁给这大方脑袋说愣了：
“我并不有求于你”
“那就是来逼我退选？你不是第一个，但我的答案是唯一的，不可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完成这次竞选”
咋人前人后不一样。
康斯坦丁来了兴趣：“你刚才不是说……”
“看来你早就在这里窃听我说话了，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很气愤吧”
大方脑袋直接打断了康斯坦丁，
“我的赞扬并不是我行为的证词，我认可克洛德是我的认可，但帝国法典规定了我的责任和义务，作为法庭选派的市长候选人，我有义务完成竞选，这是对帝国法典和帝国民众的尊重，最后我失败了那是我不够优秀，但退选绝不可能，这是对金斯埃德尔不负责”
康斯坦丁的右手对着阿丘利，手心那颗邪恶的眼珠对着阿丘利的大方脑袋，恶魔的气势压迫着阿丘利这个普通人连呼吸都困难，甚至他的鼻孔流出了鲜血。
“如果不退选就会死呢？”
康斯坦丁的声音重叠着地狱的咆哮，这对于普通人的精神防线是极其可怕的打击。
就像一觉醒来周围爬满了尸骨和蠕虫。
阿丘利一直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深深掐进了木质的扶手里，整个手涨紫出血，哪怕他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用力地让自己正视康斯坦丁，用尽自己的每一丝力气：
“那也不可能退选！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会一直在这里！你杀了我，鲁纳尔会继承我，你杀了鲁纳尔，阿加莎会继承他，你杀了阿加莎，约克会继承她......法的意志不会被杀死，永远永远！！！”
直到磅礴的压迫过境，一切的狂乱，怒吼掠过阿丘利的大脑，他的眼角，鼻孔，嘴角，耳蜗流出了鲜血，他也没有向康斯坦丁求饶过一句。
幻境消散。
康斯坦丁在阿丘利的面前坐下，顺便点根烟。
“我并非来阻止你竞选，我其实有别的事问你，此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阿丘利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桌前的牌子立在康斯坦丁面前，手指节狠敲了两下——【办公室内禁止吸烟】
康斯坦丁尊重的把烟掐灭了。
“我叫毛利小五郎，是一名来自于大都会总政厅的高级探员”
阿丘利明显不信：“我觉得你不是总政厅的，除非给我看看你的派遣证和探员证，你是哪个庭的？来这里做什么？需要保密的内容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找我应该本身就有要和我说的事情”
康斯坦丁看到阿丘利这么专业，果然不像当时的阿方索那么好糊弄。
他把自己的证件给阿丘利看，阿丘利看得越久，康斯坦丁反而越紧张，有一种被班主任检查作业的感觉。
“你这不是总政厅的证件，这个排版是错误的，雄鹰纹章也是错的，羽翼不对，你自己用魔法画的吧，证件的章有人工校正，一般都是正的，你的这个斜了，通常情况下不会发出来，还有，你只给了我探员证，没有派遣证，派遣证呢？”
这个大方脑袋直怼得康斯坦丁难受，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削成圆的。
有个证件不就行了么，非要哪个细节都对得上才行么。
你怎么知道人家人工校正不会疏忽，我就是疏忽的那一张证件不行么。
康斯坦丁把自己想骂人的话压了下去，掏出了手里那封货真价实的来自于大都会总政厅的公证信。
幸好一直没丢掉。
“咦？这个章倒是真的，但是这个公证信的样式有问题，你们团伙偷了总政厅的纹章？”
“你才偷了章！”
康斯坦丁受不了了，就算在原生世界里他也讨厌这种较真的人。
人家总政厅因为康斯坦丁的加急要求临时弄的，哪可能注意到那么多细节。
现在怎么都说不清了。
“算了，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翰·康斯坦丁，我是大都会总政厅和圣安东尼教会联合特派的驱魔人，来到金斯埃德尔调查四十三封求助信事件，这是我收到的求助信，我在通往大都会的247公路上还发现了一个公路教堂的上帝塑像里藏着三千多封求助信，我来找你，是为了调查与这个事件相关的线索”
阿丘利看着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以为他又要让自己交这个证那个证，但当时他和圣安东尼是秘密合作，其实没有什么证，也没有什么契约。
说到底，康斯坦丁和教会互相也不信任，这个事儿全凭敢赌。
“行，你想从我这里问什么”
阿丘利出乎意料的很爽快。
康斯坦丁不明白阿丘利这态度的转变：“不问我要证明了？”
阿丘利摇头：“如果是教会的，你不是第一个来找过我的人，他们都没有证，我知道，金斯埃德尔出问题了，有些事里面的人做不了，需要外面的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