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冰
阿美西亚大陆北部，北海的最北端，在衍曾经的时代这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海洋，如今在两块板块的挤压下已经不再称之为洋，可以说是只有东西两处海峡对外连通的内海了。
维塔斯港，地处人类联邦赛尔斯第三帝国北方的城市，因为赛尔斯第三帝国的国王是一位非常强大的超凡者，在过去二十年大灾厄降临时被选为勇者，击退了灾厄并存活至今。
成为为数不多完成使命后活下来的勇者，对此人联邦的高层和追随勇者的圣殿骑士团的高层，十分惧怕他，给予了极大的自主权利，拥有着百万的警察部队与两千的皇家禁军。
维塔斯港，依托四周山脉储量丰富的矿产与沿海深水港口，大规模发展工业，经过二十年间便成为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
而此刻的衍正在一家餐馆里品尝着这个城市的特色早餐，由大量高热量的食物压缩而成棒状食物，粘稠的汤羹，自由搭配的沙拉摆放在桌上。
“快看，著名植物学家因为私自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被发现后叛逃，上面开出了一千万联邦币的悬赏，死活不论，只要提供有用信息也有十万好拿。”
“十万都够老子搁厂里不吃喝干一年了。”
衍身后的一张桌子旁正围着几个身穿工厂制服的工人，就一面报纸的议论着，“他还是个二级的异能者，会操纵植物和霉菌。”
“这人本来还挺出名的上过好几次报纸哩，不过干人体试验倒是触动了底线了，落得个被国王的亲卫******”有人叹息。
“他这么干就是该死，要不是有我们国王压着，那些个异能者都不当人了，你想当异能者还没机会呢。”一旁的工人怼了回去。
“说不定老子哪天就觉醒了，不混这晦气地。”
“就你，得哩”
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粗暴的挤入工人们谈话。
“警告！警告！异常灾害发生，级别危！立即前往最近的现实稳定立场避难。”
“真就晦气，真*****”
“这旁边有个学校可以避难，快冲。”
周围顷刻爆发出一片混乱，人们呼喊，拥挤，成片上街奔逃，与刺耳的警报汇成一片喧嚣，伴随一阵寒风，掠过撞开的大门，砰翻倒地的桌椅，拍打在衍的脸上。
面对异常灾害警报时的人群相比，衍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刚刚避难去的工人看的报纸毛到自个手上，翻看起来。
针对前纪元现实稳定锚逆向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
大规模温度操纵奇术取得重大进展，滚石港有望成为不冻港。
为应对灾厄级异常深渊造成的影响，国王正式批准加大“黑石”的出口。
多人死亡，在第一帝国源晶矿区发现的前纪元遗迹中出现异常。
帝国已派遣异常收容小队进行收容。并附带了一张长满某种针刺状晶体的手臂，在黑白的配色下看不出具体颜色，像是一件仿造的工艺品。
以及下面的招聘广告，黑石第三矿区招聘：薪资税后一万保底，具有矿机械驾驶经验；炸药制作，爆破经验者优先。
随意翻动一番后，把报纸随手一扔。
迎着寒风出了店门，踏上冰冷的路面，呼啸的风中隐约夹杂着爆炸声响。
爆炸的火与热掩去了冬日冰冷的阳光，某种植物正疯狂生长，粗大的根系将四周的路面崩裂，从地底喷涌而出，生长膨胀，像是千条在路面肆虐的巨蟒，路边停靠的小轿车无意间便被绞了个粉碎，又被几道高温的热熔射线打穿。
数颗高爆榴弹随即补上，将这些植物炸的稀碎，随即几个浑身冒火的身影冲上前去，向前释放出火焰，高温，将这些植物彻底焚烧殆尽。
这样爆炸正在这座城市的港口，车站上演着。
而在城市中的一处任何探测器都可以探测到的用于出口仓库内，一个人形生物正把自己埋在一个装满黑色石块的货仓中，身体早已大部分变成植物的他，对于这些可以压制异常能力使用的黑石原矿，让他略微感到不适。毕竟没有经过提炼，只起到阻断大部分探测能力的作用。
周围的黑石原矿发出震动，（很好，是要出发了吗，只要可以从这个国家逃出去，国王竟然勾结那帮邪教徒暗地里进行人体试验与那些亵渎的召唤仪式，他不是为人类对抗灾害的勇者吗。真是日****怎么这么烫。）
当植物系的超凡者“汤姆”从黑石堆里冒出个头，却是一杆带钩长矛刺来，直击面门，从嘴巴刺入捣碎牙齿，又是回抽上挑，矛头上的倒刺没入汤姆的上颚，像是一条上钩的鱼儿，被带出了藏身处，整个砸在了黑石堆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自己的上颚破碎，口腔与鼻腔的碎片混杂在一起，在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巨大的痛苦，却只让他来的及发出一声呜咽，身体本能的使用能力，身上爬出藤蔓，刺入他头部的长矛又放出高压电流，继续深入在大脑内一阵搅动，抽出带着些许在高温电弧下烤焦的身体组织。
汤姆彻底成为植物人了。
剩下没有脑子的身躯开始膨胀，几道热熔光线打来，在膨胀的躯体上融化出七个大洞，像是料理一块砧板上的肉，让汤姆彻底没了动静。
“经检测，姓名为“汤姆”的污染源，依然保持一定活性开始执行回收计划。”一队7人穿着包裹全身的外骨骼动力甲，带着半圆形全封闭式头盔，将“汤姆”无头躯体从黑石原矿中挖，装入用精炼黑石的打造的一个箱子中。又运来出6个由大到小的箱子，像套娃一样层层装入。
“关闭黑石压制装置，开始清理现场。”几个浑身覆盖着火焰的队员，熄灭了现场的火焰，众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现场，并等待与大部队会合。
“报告，经测量目标与侦察小队预知位置，偏差为十五米。”
“十五米的误差，是有点大了。”远在滚石城市政中心的贵宾接待室，侦察小队的队长正在斟茶。
凭借着类似于占卜的能力，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精准探查出目标的具体位置，可以在后方一边侦察，一边处理这支直属国王的禁卫军小队除了战斗之外的大部分工作。
而现在这名小队的队长起身，走入了市政中心的会议室内，开始了自己的交接工作。
会议室内，滚石城的各级政要正与这位从首都来的禁卫军的代表交谈。
“异常是一种在矿区内布满人身的红色晶体，已经造成了一处矿井内部大部分人员的死亡。在低温下液化，并且可以通过人体的接触传播。”
这名禁卫军战斗辅助军的队长看完了报告，对情况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又继续提问。
“那么，之后现场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起身回答的是，滚石市的市长。
“而在异常发现后，滚石方面已经对整个矿井内部进行封锁，并对其余人员进行隔离处理。之后又派出本地的异常应急控制小组对异常进行控制，通过黑石方尖碑对该异常进行压制，但效果不甚理想。”
“市长先生，关于在矿区新出现的异常的大致情况我已经知晓了，将整个矿井封锁无疑是正确的选择，后续部队会来接手。”
“那您是**”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今天就会离开，对于那种红色的晶体的采样，我们会一同带回，为后续的控制计划做好准备。”
至少在这个国家内，刷新的异常由中央直接控制，地方主要的职责主要是维护秩序管控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超凡者。
这种红色的晶体，这实际上直接违反了热力学定律，在水的凝结温度零度为标准，在零度以上为凝结为固体，零度以下为液态，当到达零下一百度时为气态。
可以说，这是一种在温度上的物理态和现实完全相反的红色的水，以及可以同化绝大部分含有水分子液体的能力。
衍轻而易举的穿过封锁，来到事发的矿井内部，矿井内的温度足以稳定了这些红色物质的分子集群整体的物理结构。
在短时间内同化了眼前受害者体内的水分，并在他们体温的作用下，全身的水分凝结，所有受害者死于内出血，在矿井里留下眼前一具具红色的冰包裹的遗体。
衍看眼前布满红色冰晶的，唤出金乌，巴掌大小的由赤金色火焰构成的三足小鸟，在房间内飞舞，开始吸收房间内的热量，周围温度骤降，红色的冰晶融化为液体，同鲜血一般从遗体上流下来。
“温度不要太低，到时候蒸发了很麻烦。”
衍又拿出一个空空的玻璃瓶，上面还留着腌黄瓜的商标，在来的路上，用能力对着这个玻璃瓶做了改造，增添了内部空间扩张，暴风吸入，材质硬化等处理。
红色的液体被隔空吸入玻璃瓶中，留下干枯的尸体。衍盖上盖子，沿着低矮的矿道内部继续深入。
矿道的尽头是一处与岩层融为一体的几块金属板在遭到挤压形变之后残留出的一个狭小空间，内部散发出一阵寒意，一层红色的冰霜从内部爬出。
隐约间有生命般的蠕动从中传出，它们似乎是活的。
巴掌大小的金乌在狭小的矿道悬停，吞下周围的热量，四周如坠冰窟，这种红色的冰晶的分子结构却在低温的作用下活跃起来，散落成液态，被衍收入事先准备好的瓶子中。
红色的冰晶在低温下化作液体褪去，裸露出构成狭小空间金属板上的标志——一个圆环中带有三个等距指向圆心的箭头，其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
衍看着这个标志，迟疑了一下。
在久远的过去，曾有一个组织收容了这种物质，不过或许他们早已静默于历史之中，沉寂在灾难之下，埋没在由异常转为常态的世界中。
金乌翻飞大量的热发出，将构成狭小空间的金属板融化，在衍的操纵下形成一个金属立方体，这种“二手金属”相较于“野生金属”更适合用来创作“作品”。
将金属立方体与装红冰的罐子收入自己的随身储物空间中，至此绝大部分红冰的都被衍收起来了，除了最后一点。
覆盖厚重装甲的列车，穿行在夜幕中。
那些禁军们依然身着厚重的动力甲，武器保持随时可激发状态，集体沉默，装作是列车上某些危险的货物。
最后一点的红冰作为某种异常物质的样品，被放进一节装甲列车倒数第二节车厢。而在列车的中间车厢，早已变成植物的超凡者汤姆，正被装在一口黑色的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