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教书,怎么成荡魔祖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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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防御使

禹城今日的风头,全被一主一仆夺去。

据说这二人是从蜀地来的游历之人,少爷姓许,出手阔绰。

这位姓许的少爷年纪不过二十,却已然踏入炼气中期,如此天赋,实在是惊人。

只是这少爷很少正眼看人,连名字也不愿意透露,实在是太高傲了。

至于那位随从,也惹人议论。此人姓严,名惜鹤。

有传言说,他修炼了某种密法,实力强悍,性格张狂,做事肆无忌惮。

更令人惊奇的是,有人亲眼看到这主仆二人使用过蜀山剑派的信物,因而大胆猜测,他们很可能是蜀山治下某个隐世家族的子弟。

蜀山剑派,背后可是有位元婴真君坐镇,还有数位金丹真人。

虽然与岭南相隔千山万水,但这等势力,无人敢轻易招惹。

毕竟金丹真人一级的人物,想跨境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二人来禹城的目的却让人颇为好奇,他们正在寻找一些传承极古的功法,尤其是水德或者火德的功法,最好还能有驱邪之效。

那位少爷含蓄透露,说蜀山这些年与孙波国大战,导致众多来自雪域的妖邪护法肆虐蜀地。

因此他们不远千里来到岭南,期望能够购得一些具有强大驱邪效力的功法秘籍。

此消息一出,顿时掀起了一股热潮。

许多人试图靠着手中的古卷或家族秘藏,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与这位许少爷攀上关系。

醉云阁的雅间内,何希言正与许元康对坐。

窗外是渐渐西沉的夕阳,洒下温暖的光辉。

雅间内却气氛凝重,二人正低声交流着情报。

“我探查了一番。”何希言语气低沉,“真北道确实在几十年前就搬到了此地。不过他们一直走的是隐匿山中修行,极少与外界接触,甚至连门徒都很少收。禹城附近的宗门知道他们,但也只限于听说过名字,然后一夜之间,真北道上上下下全部消失了。”

许元康有些好奇:“一夜之间?消失了?”

何希言目光微冷,缓缓说道:

“消失得很奇怪。没有任何征兆,第二天山门就空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许元康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了些不好的猜测:“会不会是被什么强大的邪修或者妖物盯上了?”

“不是妖物,也不是寻仇。”何希言摇了摇头,“从蛛丝马迹来看,真北道应该是被某个大势力直接抓走了。整个宗门,包括他们的典籍、传承,甚至是山门的护阵基石,全部被带走,手段极为干净利落。”

许元康的脸色越发凝重,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抓走?什么样的大势力会这么做?而且真北道不是一向以隐世不出的路子自守吗?他们能招惹谁?”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又有一丝忧虑。

虽然从小跟随师父修行,但这般错综复杂的局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堂堂一个宗门,竟然能在一夜之间被抹去,连个痕迹都没留下,这种手段和胆魄,让他隐隐感到背脊发凉。

何希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回忆。

他最终长叹一声,声音里透着无奈:“目前还查不到……依旧是一团乱麻。真北道的事,线头断得太干净了。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一边借着蜀山的名头,虚张声势,一边以利益诱导那些人开口。这事从一开始,就像是抓风捉影,没头没尾。”

他语调平稳,但许元康却听出了那份隐隐的疲惫和深藏的焦躁。

许元康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他隐约知道,师父背后的压力不仅是要找到真北道,还有想快点回到瑶河,主持一切。

虚危道如今太过弱小,连筑基修士都没有。

之前和龚前辈交好,打着龚前辈的名号得了不少便宜。但讽刺的是,龚星汉突破金丹之后,反而要对付孙波国的尊重,没办法亲身前来瑶河。

而且一直依赖蜀山这种大派,也不是长远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要足够强。

何希言似乎看出了许元康的沉思,轻声开口:

“不过,我们之前得了龚前辈的承诺,可借用蜀山的名号。至少在岭南,没人敢轻易招惹上来。”

许元康低下头,没有接话,但内心却有些复杂,不知道这样找下去,到底会不会有结果。

然而他对何希言一向信任,既然师父认为这次禹城之行有必要,他便毫不犹豫地决定支持到底。

“你看了那些古卷功法没?”何希言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我们说要买至少丙等以上的功法,结果送来的都是些什么破烂!”

提起此事,许元康将手边的一卷古卷推到一旁:

“这些东西,大部分根本没用。很多人不过是想来碰运气,甚至想蒙我们几笔,拿些毫无价值的东西来糊弄。真正有点价值的,不仅晦涩难懂,还要价极高!

要应付那些千方百计占便宜的人,这对于许元康来说比降妖除魔要麻烦多了。

何希言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悠悠说道:

“功法一道,事关传承,哪个宗门会轻易拿出来交易?这些人不过是拿些没用的边角料,想着骗点钱罢了。真正的功法,哪怕是丁等的,也是宗门的命根子,给别人破解了怎么办?”

许元康点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郁闷:

“这也难怪……传承功法这种东西,谁都知道它的价值”

“看来,我们得抛出一个足够重量级的饵了。”

许元康听到这话,心里微微一动。

这些年何希言手里的好东西其实不少,映雪和狂章被重新打造为了一柄斧头,依然叫狂章,只是品质已经提升为上品灵器。

当然这个不可能拿出去当鱼饵。还有其他的宝贝带在身上。

手里有两百凭信,何希言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也可以兑换一把下品灵器。

还有从程家交易来的各种丹药,也带了一部分在身上。

任何一件东西,丢出去交换到足够重要的功法。

哪怕站在最坏的角度,没有吊到真北道的消息,也能换到一本好功法。

夜幕低垂,禹州城外的一处军营大寨,寨口上书赤鹤二字。

这里偏僻隐蔽,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和阵法包围,营内的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

军营的核心区域,是一处黑石砌成的地牢,寒气森森,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霉味。

几名军官围坐在低矮的木桌前,桌上放着几枚玉简,表面篆刻着古朴的“玄冥”二字。

坐在主位上的,是这座军营的最高统领——宋靖安。

他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中,面容冷峻,眉毛浓密如刀刻。

宋靖安抬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喉结滚动间,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

他将酒壶重重放回桌上,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批功法,暂时不动,先放着。”

一旁身穿文士袍的刘参军皱起眉头,眼中带着不解,犹豫片刻后低声问道:

“宋大人,那蜀地来的主仆,现在在禹城闹得沸沸扬扬,摆明了就是在找驱邪类的功法。我们若将真北道的功法拿出一部分,不仅能狠狠宰他们一笔,还能试探他们的来历和底线,为什么要放着不动?”

密室内的空气顿时凝滞,刘参军的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全场。

宋靖安缓缓抬眼,目光如同沉重的巨石。这种威压,分明是筑基修士的灵力外放,无形之间便让人感到窒息。

“拿出去卖?”宋靖安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透着一股寒意,“刘参军,我看你胆子不小,连玄冥宗的东西都敢动。”

他的话不重,却让刘参军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连忙低下头:

“属下……属下只是觉得,这些功法放在手里也没用,何况大人也知道,我们现在很缺物资。”

宋靖安目光微冷,缓缓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看向桌上的玉简,声音不慌不忙:

“真北道虽然名气不大,但你可别忘了,它是玄冥宗的分支。天心观当年可是拿了不少好东西,真君的传承可不是摆设。动他们的东西?你是想让我连命都交出去吗?”

这位防御使语气中带着不屑,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忌惮。

通常情况下,正规的朝廷官员多是从州府官学中精心挑选而出,而军队的将领则大多是从战功赫赫的士兵中逐步晋升。

宋靖安,作为一个外来宗门的弟子,其出身背景并不“纯正”,按理说,这样的出身几乎断绝了他担任主管一州军事重任可能。

然而,在岭南这片复杂的地域,宗门、朝廷与世家抱团取暖,宋靖安也凭借能力担任了防御使。

更何况,追溯至百年前,虞国的军队还曾尊玄冥宗的上神玄天上帝。

对于这个原本是宗门修士,如今却置身于军中的防御使而言,无缘无故地去得罪玄冥宗的分支,岂不是自寻烦恼、自找麻烦吗。

“真北道的东西,别打这方面的算盘。”

宋靖安冷哼一声,仿佛在提醒自己,更像是在警告身旁的下属。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一只烧鸡,张开大嘴,连皮带骨一口咬下,咀嚼得嘎吱作响。

刘参军瞥了一眼,被这一幕震得不敢再多言。

他知道宋靖安表面粗豪,但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人物。

宋靖安咽下最后一口鸡肉,擦了擦嘴,冷笑一声:

“也不知道梁大人发了什么疯,非要把真北道抓起来……”

他这话一出口,密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其他几名军将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接话。

刘参军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大人,这件事确实奇怪。真北道在岭南扎根几十年,从不与世争利,名声一向清正。偶尔下山,也不过是为了斩妖除邪,与地方官府井水不犯河水。按理说,梁大人不该对他们下手。”

“名声好又如何?”宋靖安冷哼一声。

“梁刺史说他们里通敌国,咱们就得听命行事。可你们心里都清楚,真北道这种隐世不出的宗门,根本不可能和外界有什么牵连。梁大人摆明了是借口。”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低沉:

“可笑的是,他竟然让我来动手。真北道的确没什么高手,连筑基修士都没有,但这种隐世宗门,谁知道背后有没有靠山?梁刺史把脏水泼到他们头上,却让我来当刀,真当我宋靖安是个傻子?”

他说着,语气逐渐低沉,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其他的军将恨不得把自己没有长耳朵,不想参与到刺史和防御使的争执里面去。

宋靖安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他缓缓说道:

“我管他什么目的!现在禺州靠的是谁?靠的是我宋靖安,靠的是我麾下的赤鹤卫,不是妙音楼那些婊子!”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不再刻意压低,语气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恼怒。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壶,又灌了一口烈酒,喉结滚动间,眼中却泛起一丝寒光。

本来禺州各方势力合作得还算融洽,大家分工明确。赤鹤卫负责镇守边境,抵御土蛮,保护商道。

各大世家宗门算尽职尽责,派出弟子参与政务。

就连那些散修组成的山寨,也懂得守规矩,交点贡税。

谁又能预料到,数年前,一个名为妙音楼的势力横空出世。

表面上,它是一个标榜清修与音乐的宗门。

然而其背后,楼中的几位核心人物却以美貌与媚术为饵,将禺州的刺史梁睿迷得如痴如醉,几乎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

时至今日,妙音楼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禺州备受尊崇的座上宾。

梁刺史不仅将妙音楼奉若神明,尊为供奉,更是慷慨解囊,将大量原本应分配给军中修士的修炼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妙音楼。

在禺州,刺史的位置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将防御使宋靖安牢牢地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此刻,妙音楼的那些修士正享受着从赤鹤卫手中掠夺而来的资源,一个个修炼得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反观赤鹤卫,这些年来的日子却是苦不堪言。土蛮的侵扰如同家常便饭,年年都会来袭扰边境。

海盗的活动也日益猖獗,严重威胁着禺州的海疆安全。

无论是战斗所需的补给物资,还是新鲜血液的补充募,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宋靖安愤怒地灌完了一壶烈酒,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

“看看老子麾下的赤鹤卫,现在的人数连满编的四成都不到了!好几个营地都快成了空壳子,你们告诉我,这样的军队,还怎么去打仗?”

他的声音最后几乎是低吼,眼中怒火隐隐跳动。

近几年禺州的物资倾斜问题,赤鹤卫内部早就怨声载道,只不过无人敢对梁刺史的决定多言罢了。

宋靖安心中已有了决断,既然梁刺史下令让他捉拿人犯,那他便照做无误。

但至于那里通敌国的罪名,他可不打算越俎代庖,就让梁刺史自己去审理,自己去定夺吧。

于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宋靖安雷厉风行地将真北道上下人等悉数捉拿归案,这已经是给足了梁刺史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