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人盟誓
端木苍术一死，黑煞深潭内顿时传出一声不甘的恐怖咆哮，清晰地在场内众人的脑海里响起。
其中蕴含的可怖，暴戾，混乱，令人不寒而栗，难以想象，如果被它挣脱出来，该是多可怕的存在。
陆鸣对这声咆哮感受尤其深刻，他是导致端木苍术功败垂成的关键人物，天妖王魂魄肯定盯上了他。
孙长老和胡娘子沉默不语。
至死，端木苍术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已被天妖王“污染”，又或许，他是心甘情愿的，天妖王只是因势利导。
良久，孙长老缓缓道：“按照天人盟誓，如果三大家族有哪一家背叛了誓约，破坏法阵的话，其他两家必须将之族灭。谁都不知道端木家族还有谁也被污染了，端木家，没有必要存在了！”
“天人盟誓，确有这方面的约束。”胡娘子恢复了人形，美眸里掠过一丝决绝。
两人短短几句话，决定了端木家族的下场。
天人盟誓之所以定下如此严苛的规定，是因为都深切了解天妖王的可怕和诡异，防不胜防。
万一端木家还有其他人受了天妖王污染，又想办法搞破坏，防不胜防，后果不堪设想。
陆鸣神色平静，不置可否。
这一切，都是端木家咎由自取，若是天妖王魂魄封印被解除，平阳城，乃至小元界都将迎来浩劫，不知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陆鸣站在人族的立场，天然无法与端木苍术共鸣。
按理说，端木苍术本就实力不俗，被封印的天妖王魂魄很难影响到他，除非，他自己本来就有这想法，两者是一拍即合。
所以，端木家族是自作孽不可活。
至于端木苍术所指的，孙、胡两家并非人族，陆鸣明智地没有追问。
说不得，又是一段绵延数百年的种族、人妖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他们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
这时，孙长老问道：“陆小神医，我看你能对黑雾煞气造成很大的伤害，你看能不能压制一下这口深潭，或者说重新修补祭坛？”
闻言，陆鸣尝试着朝黑雾深潭打出一记化雪回春术。
呼！
深潭的水面仅仅泛起一丝波澜，再无动静。
陆鸣苦笑道：“孙长老，看来，我那点微末法力，对付溢出的黑雾煞还有点用，直接对上天妖王，那就有心无力了。”
他没有故作谦虚或自矜以求好处。
这占地数百米的巨型法阵，起码要东荒修仙界的二阶阵法师才能布置，他一个炼气三层的小修士，阵法都没学过，哪里能插手。
黑雾煞气只是是天妖王魂魄的煞气外溢，真要直面天妖王，他怕是还不够对方一爪拍死的。
孙长老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叹气道：“三个祭坛被毁了一个，天妖王的魂魄只是被暂时压制了，依我看，两三年内它凭自己就能挣脱出来了，那时如何是好。”
陆鸣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我想元国朝廷不会坐视不理吧？”
孙长老点点头，道：“当朝太师据说已晋入半步武圣，想来他不会袖手旁观。”
陆鸣一惊，当朝太师，不就是剑侍金晶的仇家么？
“半步武圣是什么境界？”陆鸣赶紧追问。
他答应了自家侍女，要帮她复仇，自然不会食言。
“就是真气九变巅峰的境界，我年轻时跟家父去京城游历，家父曾挑战当时的半步武圣，却走不过十招。”孙长老回忆起往事。
真气九变巅峰？如果对应修仙界，那应该是炼气后期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的强者了。
“那有武圣这个境界吗？”
孙长老摇摇头，“这等真气十变的至强者，只记载于史册，现世应该是没有的。”
陆鸣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想晋入筑基期，都是无比困难的。
至于他们提到的天人，时代过于久远，孙长老也语焉不详，陆鸣不打算追问了。
对小元界了解越多，陆鸣就越觉得此界神秘。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回平阳城吧，端木家闯出那么大的乱子，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孙长老肃然道。
他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孙长老，我有个不情之请，端木家里的黑雾妖核，能否都归我所有？”陆鸣问道。
“没问题，这是陆小神医你应得的，此战若没有你，我们很可能已经败亡。不仅是黑雾妖核，其他的东西，还可以分你三成。”孙长老一口答应下来。
“好的，多谢孙长老。”陆鸣点头道。
陆鸣在此战中层出不穷的符箓，妙用无穷的化雪回春术，让孙长老不自觉的把他当成了同辈强者看待。
在孙长老看来，陆鸣跟传说中数百年前呼风唤雨的天人有相似之处。
只是陆鸣从不肯透露自己的真正来历，一直声称自己来自某一隐世传承。
孙长老深有城府，不愿深究太多，他知道神秘之人自有神秘之处，追问太多，未必是好事，只会徒惹祸端。
所有人都离开了黑煞深潭，没有人注意到，矗立于深潭之上的暗金色铜柱，略微颤抖了一下，似是与陆鸣体内的真气菩提树苗有所共鸣。
陆鸣只觉得小树苗稍微闪烁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并没过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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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端木府。
端木克没有跟去黑雾山脉，被安排在家。
端木苍术出发之前交代过，如果三天之内，他们还没回来，就立刻离开平阳城，有多远走多远。
这几天他坐立不安，时而兴奋，希冀着父亲成功归来，帮他扫平陆府，拿下那几个美貌侍女。
不时又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担心父亲失败，一朝家破人亡。
父亲当时说的很严肃，虽未跟他说清楚是什么大事，但做了许多安排。
犹豫不决中，三天时间流逝。
“走不走？”
端木克举棋不定，按照父亲的安排，他要离开平阳城，去邻国投靠父亲昔日的好友。
问题是，去到了那里，无权无势，寄人篱下，哪里比得上在平阳城风流快活，呼风唤雨？
平阳城离邻国路途遥远，路上碰到游荡的妖兽怎么办？
端木克对自己的真正实力一清二楚，这么多年风花雪月，早被掏空了身子。
平时面对父亲的考核，就是想各种办法糊弄过去。
端木克在迟疑不定之时，他的二伯，已按照事先安排，带着部分族人偷偷出城了。
又一天时间过去了，端木克还没下定决心。
端木苍术是给儿子做好了妥善计划，可他仍然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愚蠢和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