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僵尸还是牛马？
汤坪村。
林寒看着院子里的汤大山，几个呼吸，汤大山的身躯凝练许多。
偏偏他还不能直接过去，汤大山太靠近屋子，屋子里有人。
林寒已经收拢绝大部分的凶气，只是有一些还是控制不住，对于这些凡人来说，一缕凶气或许就可以让他们轮回去了。
无穷无尽的黑烟流动在院子，钻入汤大山身体，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汤大山的身体不停扭曲。
他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被撕裂，又好像随时会变成另一个人。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屋子的灯火都被完全遮蔽。
本就刺骨的寒风此刻更加寒冷，它吹过院子，院子干枯的树枝都一寸寸折断。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已经远去，眼前只有黑暗和无限的寒意。
在这片黑暗中，汤大山向前走了一步。
“吱呀！”
房门慢悠悠的打开，门内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她们一个拿着菜刀，一个拿着剪刀。
三个小孩缩在他们身后，她们看着眼前的鬼影。
经历过那场雾活下来，她们都有勇气，可此刻她们的手还是在颤抖。
“不要过来，滚出去！”
“滚！”
汤大山看着屋内，眼光落在汤小娥身上。
“爹爹？是爹爹，娘！”
透过缝隙留意门口的二毛忽然开口。
“二毛，你爹已经死了，他就是长得再像，也不可能是！”小娥咬紧牙齿道。
“是，是我，小娥！”
汤大山张了张嘴，勉强发出来声音。
“爹爹，真是爹爹！”
“不准动！大山，如果真的是你，你已经死了，好好走你的路！”
“死人活人相见，活人必得大病一场，你走吧！”
小娥用力抓紧剪刀，手指都发白。
“你你...”
汤大山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
还有人吵着让他杀了小娥和儿子。
凭什么？
这是他汤大山的家，凭什么要杀？
就在此时，又一个声音在汤大山心口响起：“因为她准备卖了你两个儿子，拿着这些钱财风光出嫁！”
“改嫁？卖了儿子？”
“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汤大山低沉几分，他想起来，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是要来见汤小娥，问问她为什么要改嫁，为什么要卖他儿子。
如果她说不清楚，就杀了她！
连带着几个小的也不能活，这个姓王的也是一样。
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再问，也是一样，先杀了汤小娥！
古怪的声音响起，仿佛有无数张嘴在汤大山身边开口：“恨啊，我好恨，你为什么不死！”
“为什么是我死，痛死我了！”
“杀了你，哈哈哈，杀了你！”
这些声音无序又杂乱，汤小娥和王姨都不敢喘息，心头满是绝望。
“大山，大山，你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人？”
汤大山听不到这些，他刚准备抬腿，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林寒侧靠在门边。
“提醒一下，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劈了你！”
说话间，林寒身边的香火之力流动，化作锁链，牢牢将汤大山束缚在原地。
“吼！”
感觉到束缚，汤大山仰天长啸，周围黑烟瞬间流动的更加迅速。
这股力量涌动，哪怕是锁链都在摇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万灵血祭残余的力量、周围的怨念尽数飘动过来，争先恐后没入汤大山的身体。
一边压制自身凶气，一边压制这个汤大山，林寒感觉有些吃力。
尤其是离房间这么近，稍有不慎，就不是汤大山害人，而是他杀人了。
锁链瞬间绷紧，顶着这些束缚，汤大山抬起腿。
林寒注意力都在这条腿上，他在等它落下来，然后一道雷劈死这个蠢货。
他都能知道的事，这个汤大山看不明白？
汤大山死了，小娥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怎么生活？
改嫁几乎是必然的，不能带着三个孩子一块改嫁也是必然的。
她哪是卖孩子，分明是救孩子啊。
这个棒槌！
突然，汤大山的动作僵在哪里，周围的怨念还是飞快流入他身体，他的脸挣扎着，好一会，恢复到本来的样貌。
“小娥，你们留在这里也是受苦，不如和我一起走！”
说话间，汤大山伸出手。
这一声绵长，没有之前的阴冷，反而让小娥有点熟悉，她下意识抬起头。
四目相对，小娥点了点头：“好！”
随即，她脸上带笑，领着三个孩子走向大门。
“嗯？”
林寒难以置信多看一眼，他一把拆下大门，把走向门口的小娥推回去。
然后，一巴掌把汤大山抽倒在地上。
什么叫鬼话连篇，这就是鬼话连篇！
这人就这么容易被蛊惑？
心念一动，一道龙影飞出林寒的袖子，刹那间，龙影爬上汤大山的身体，汤大山一动不能动。
林寒松了口气，刚才一直没想起来这个鞭子，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天空的黑云散去，周围的寒意退开，门内的小娥和王姨也惊醒过来。
看到林寒拖着汤大山离开，小娥跑到门口，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只是眼角有泪。
哪怕是林寒刻意放慢速度，也没听到任何话语，千言万语都在沉默的泪光中。
走出村子，林寒踢了踢脚边的石头：“汤大山，迟些还要回来再看看吗？”
恢复一些的汤大山没有回答，眼睛一直看着村子。
林寒瞥了一眼出神的汤大山，这个汤大山很不简单，面对那么多怨念，居然还保留大部分灵智，这是有鬼王之姿啊！
消化掉这些怨念，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不简单！
就是牵挂太重，还得想办法。
...
太平观。
入夜后徐三折还是感觉心神澎湃，哪怕是躺在床上，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心中也满是激动。
他下午试了一下，他随意一掌，就可以打断一株小树。
而且，每时每刻都有血液滚过身体，它们每流动一次，徐三折就感觉身体更强一分。
左右睡不着，徐三折出了房间，李玉川还在呼呼大睡。
院子里很是安静，只有邪祟僵尸在，今晚的他也有些不适应，贱嗖嗖的叶玄竟然没来，此刻他就坐在棺材上发呆。
这个僵尸着实辛苦，白天要给徐三折帮忙，还要被李玉川拖出棺材玩。
至于晚上，晚上就更糟糕。
叶玄总会把他叫醒，有时让他陪着小夜猫玩，主要就是挨揍。
有时又让他去隔壁相国寺，吓唬吓唬和尚。
好几次他跑的慢了点，惹来不少和尚追着打。
僵尸命苦，到哪都是挨打和干活！
还好，白天精神的几个，晚上一般不会打扰他。
所以，看到凑近自己的徐三折，僵尸也只是偏了偏脑袋。
徐三折挨着僵尸坐在棺材上，他慢悠悠开口：“僵尸，听说你十分抗揍，要不帮我一把？”
话音未落，僵尸立马跳起来，飞速返回棺材，郑重的盖好盖子。
看的徐三折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