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至尊的怒火
海姆达尔并未趁机阻击她，在他眼中，这些人类的生命如同蝼蚁，一文不值，他只是对耶梦加得的举动感到无比好奇。
在他的认知里，龙族皆是冷血生物，为了追求力量，连自己的同族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吞噬。
又怎会为了路边微不足道的一只蚂蚁，不惜将自己陷入险境，这简直是无法理解之事。
隐藏在黑色斗篷中的耶梦加得缓缓开口，冷冽地说道：“海姆达尔，就凭你也敢来找我，难道是忘了当初被灭族的惨痛教训吗？”
说到此处，她微微一顿，语气愈发森寒，“又或者说，奥丁复活了？”
海姆达尔仰头大笑起来：“如果是以前的你，我当然不敢如此，但看看现在的你，连龙躯都没有凝聚，这么多年来在人类世界中苟且偷生，实力不增反减。
神国中还挂着芬里尔的一截龙躯，你们现在不过是过街老鼠罢了，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言罢，海姆达尔背后巨大的翅膀猛然展开，遮天蔽日，如两片黑色的乌云。
他身形一闪，向着耶梦加得杀去，速度之快，仿若瞬移。
耶梦加得见状，也不慌乱，同样身形一动，迎了上去。
刹那间，两道身影在空中瞬间交手在一起，他们实力太过强大，言灵对于他们来说无用，在他们这样的巅峰层次，唯有以血见血，用最纯粹的力量一决高下。
战斗的余波在海面上掀起惊涛骇浪，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接连爆炸，海水疯狂翻腾，化作一道道数十米高的水墙，向着四面八方汹涌扑去。
楚子航站在远处，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磅礴威压，再一次深切体会到龙王之间战斗的恐怖与震撼。
他赶忙转头查看楚天骄的伤势，只见生死的力量在楚天骄的身上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伤口不再恶化，气息也逐渐平稳。
凯撒说道，
“快走，这里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地方。”
源稚生说道。
“须弥座上有船，走。”
几人带着昏迷的楚天骄与绘梨衣上船离开。
天空中，两道身影如流星般纠缠在一起，速度快到极致，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现在的你与当初号令尼伯龙根，率领千军万马的威风模样相比，真是狼狈至极。”海姆达尔嘲讽道。
“耶梦加得，离开了黑王，你们四大君主不过是丧家之犬，毫无尊严可言。”
“要是你吞噬芬里尔，或许还有机会重回巅峰，可你在人类社会中沉迷太久，已经忘了我们龙族信奉的权与力。”
耶梦加得仿若未闻，只是一味地躲闪，并不与他正面交锋。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海姆达尔，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盯上。
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我们，如今怪物遍地，稍有不慎，便要再次死去。”耶梦加得的声音幽幽传来。
一个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门突兀地出现在天空中。
“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吧。”
耶梦加得留下这最后一句话，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融入那扇门后的无尽黑暗之中。
海姆达尔见状，怒不可遏，他身形疾冲过去，想要抓住耶梦加得，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该死，又是这样！”他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对方掌控着数座尼伯龙根的权限，如同拥有无数条随时可供逃脱的隐秘通道，所以即使是奥丁，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机会将他们彻底抓住。
海姆达尔无奈地停下身形，低头望向海面，战斗持续太久，下方的往生界也快要被引爆。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被其他人暗中盯上，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该走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源稚生站在须弥座上，眼睁睁地看着海姆达尔再次归来。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心中满是绝望：“那个耶梦加得没有阻止他吗？”
“难道，还是逃不了这宿命般的结局吗？”
海姆达尔目标明确，小艇如离弦之箭，直奔绘梨衣而去。
绘梨衣仰头看着飞来的海姆达尔，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孱弱无助的小猫，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这一次，这个从天而降的“神”，似乎真的要把她带走了，就像是无数次在噩梦中见到的那般可怕场景，如今却要成为现实。
不会有人能再次救下她。
轰~
从海底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
一道身影从水下极速而上，携带着滔天的威压。
海水都畏惧他的权势，远远的形成一片真空，为这位王的重临而让步。
凯撒看着眼前的宏伟，如同史诗的画面，不由想到圣经中的摩西分海。
讲述的是摩西带领以色列人逃离埃及的奴役，途径红海，被这座天谴挡住，眼看追兵就在后方，摩西依靠神的力量将红海分割，让以色列人从海底跨越这片海域，逃脱埃及的军队。
圣经是混血种研究龙族历史的一大猜测来源，后代的学者将这片历史还原。
他们推测摩西背后存在一位龙王，埃及则是另一位龙王的地盘，两位龙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导致反目。
摩西背后的龙王决定离开埃及，为了抢夺混血种奴隶，祂派遣摩西将受到压迫的混血种集合起来，然后展现出让大海分开的神迹征服了这群奴隶。
祂带着这一支人马建设出新的王国，也就是后来的以色列国度。
野史不一定真，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制造出这样神迹的存在，说明还有一只龙王从下面出现。
“又来了一个龙王，今天是龙王在这里聚会吗？
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吗，还是他们都赶在来给白王祭奠。”
芬格尔暗骂，不是说龙王都是极其神秘的存在吗？
秘党在过去数百年间只在零星的历史碎片中有过关于祂们的记载。
最近的一次也是昂热由昂热口述传承下来的夏日哀悼，疑似出现了天空与风之王。
但这些记载加起来出现的龙王还没有今天他们一天见得多。
人怎么可以倒霉到这种地步，芬格尔欲哭无泪。
凯撒点燃最后一支雪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历史上独一人，希望消息能传回学校，校长会替我们报仇的。
现在想想怎么把遗言留给来搜救的人，你可以写得壮烈一些，或许能收获漂亮女孩的眼泪。”
两位龙王的进攻下绝无生机，连号称最理智的楚子航也感到挫败，
“逃不掉了吗，真是可惜啊，还没有跟夏弥说出那句话，要是她看见自己的尸体也许会很伤心吧！
妈妈也会收到自己的遗书，希望她以后能按时吃饭记得喝牛奶……”
源稚生则叹息一口气，
“至少樱他们还活着，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人能提着好酒来看自己。
好想去一次那座天体海滩，可惜没机会了。
不过终于可以再次见到稚女，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水下的那个身影从他们的船下经过，出乎意料地没有对他们出手，众人再次又逃过一劫。
楚子航的视力经过龙血的强化，勉强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等等，这个身影好像是……”
一个穿着星火作战服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正是消失已久的路明非。
武神剑法，追光。
从路山一斩杀诺顿的那一招中顿悟的绝学，配合上时间零的极速，这一剑仿佛真的将时间静止。
一道波光从傲慢剑尖而出，划开寂静的时间，没人能看清楚路明非的出手，从海下转瞬而至，海水甚至没来得及散开，攻击就已经来到海姆达尔身前，避无可避。
什么时候！
海姆达尔来不及反应，剑芒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
他递出长剑，身形快速后退，然而却还是没有赶上路明非的速度，胸前任然被划开一道口子，一朵血花在空中爆开。
“师弟！”
“路明非！”
楚子航等人一喜，来人正是路明非。
路明非傲立于空中，背后是一双漆黑的羽翼。
路鸣泽再次将一部分权柄交给了他，海底近一半的生物被他吞噬，靠着龙族特有的茧化，路明非的身体快速的被强化，产生蜕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算得上是人类，介于龙族与人族之间的生物。
路明非站在空中，如今的他已经能沟通天地间的元素，说是一头人形龙王也不为过。
他很愤怒，自己的宠物被人放在深海中遭受折磨，海姆达尔还不巧的出现，那就要做好迎接至尊的怒火。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路明非，
上一次是路明非带着自己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这一次又是他出现救下自己。
原来即使是小怪兽也会有人愿意一直拯救自己。
“你是谁？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着祂的力量。”
海姆达尔第一次露出恐惧，在路明非身上，他感受到了那位存在的气息。
耶梦加得，绘梨衣都被他抛之脑后，现在的他只想离开这里，路明非的出现让他胆战心惊。
他甚至不敢说出那个名字，那是无法言语的禁忌，没有人敢再次提及，只要想到那个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胆寒。
逆臣推翻了祂的王座，背叛了他们的王。
但那样的存在已经无法杀死，只能在无限的恐惧中等着祂的回归。
海姆达尔尖叫出声，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祂，如果你是祂我根本活不下来。”
“祂还在那里，不可能出来。”
“你究竟是谁？”
海姆达尔完全没有战斗的欲望，只想逃离这里，至少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路明非手中的傲慢领域猛烈的施展开来，将海姆达尔包围在内，任凭海姆达尔如何努力也无法破开。
“我就是我，我也只能是我，我是路明非！”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奥丁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海姆达尔歇斯底里的吼道，
“想要杀死我，你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接着身形开始飞舞，
“不管你是不是他，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至少他们活不下来，一起陪葬吧。”
言灵，往生界。
海姆达尔的终极言灵，将整片世界在化为虚影，融入他的往生神国之中，彻底毁灭这片世界。
这个言灵已经运行到最后阶段，只差一步就能引爆。
天地间已经出现神国的虚影，倒映在海面上，空间几乎扭曲，海水被弯曲处一个诡异的弧度，快要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球形的巨物压倒在这片海上，只待最后的爆炸。
“神王会为我复仇的，你只不过是窃取祂一部分力量的半成品，等到诸神黄昏的那一天，神王会再次将我复活。”
海姆达尔消失的那只耳朵再次出现，沐浴在圣光中，金色的面具开始浮现出裂纹，他要进行最后的绝唱。
路明非没有给他机会，淡淡开口，
“那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着，路明非打了一个响指
“取消。”
路明非的话如同御令，海姆达尔周身聚拢成型的往生界开始瓦解，整片神国在琉璃的光芒中消散。
暴躁的元素重新归于天地，重回平静。
海姆达尔的言灵就这样被逆转，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他彻底恐惧，
“不对，不对，你这个怪物。”
路明非没有理会海姆达尔的歇斯底里。
他站在上空，高声对海姆达尔进行最后的审判，
“以吾之命，断汝之罪。”
海姆达尔发出惨烈的叫声，面具瞬间破碎，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少年模样，带着深深的恐惧。
“不，你不能，我好不容易才再次复活，我这样伟岸的存在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我要……”
路明非没有理会海姆达尔，继续道
“以吾之名，封汝之言。”
海姆达尔瞬间身形膨胀，一只白色的巨龙出现，但从美感上来看确实是极其富有观赏性的生物。
巨龙张着大口，却说不出话，连带着言灵也被取消，变为原样。
“以吾之名，剥汝之血。”
龙血从白色巨龙中被野蛮的抽出来，被路明非不断炼化，形成一团澄清的液体，古龙血清，龙王级的古龙血清，只要能承受住龙血的毒性，瞬间可以再次创造一个新的龙王。
路明非以近乎残酷的方式对海姆达尔进行审判，宣泄至尊的怒火。
“以吾之名，斩汝之首。”
最后一道攻击落下。
海姆达尔的头颅被斩断，彻底失去生命，一头栽倒在海中。
天地间元素都为其悲哀，又一位龙王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