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屠宰

神城屠宰场是工部局建设。

由约翰牛著名建筑师巴尔弗斯设计，名为神城宰牲场。

配套建立有病畜化制场与冷库，位于HK区沙浜路，占地面积八千多平米，建筑面积更是接近三万平米。

其主建筑由东、南、西、北四幢钢筋水泥结构十层楼房围成四方形。其中南、东部两幢为牛舍、豢养猪、小牛、羊之用。另一幢为宰猪场，下面三层都是人工宰场，最高层为新式啥驻场，内里还有一条长达三公里长的悬挂式屠宰昨夜传送带。

如此规模的宰牲场，全世界也少见。远东第一，毫无悬念。

也几乎垄断了租界甚至整个神城的鲜肉生产和供应。

其所需要的屠夫，自也是不少。

按理说，这个年代，若拥有屠夫一技之长，该是走到哪里都吃香。

但穷人家是吃不起猪的，也请不起屠夫。

新朝立国十一年，看似统一，实则军阀割据得厉害。上层社会，经常看到这家少帅那家少爷领着一帮姨太太，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军阀之间你打我我打你，炮弹像是不要钱似的。可军阀钱从哪里来？须知，此时的国民生产总值是很低的。

最快来钱的办法，当然是征税。

当年的税征完了怎么办？预征啊！一年的税不够花，那就把后一年的税收了。如果还不够花，那就把后两年、三年的税都收了。

明年的税都交了，那是不是明年就不用交税呢？

不可能。

照收不误。

可后两年的税，今年已经征收了啊，该怎么收？那就把后四年、五年的税，全都征上来。以此类推，最后某些地方军阀，更是直接提前征收了后四十年后五十年的。

“前几任县长，把鹅城的税收到九十年以后”，是真实写照。

而仅仅是提前征税也不够花，政府就干脆搞出各种各样的税收，比如老百姓杀口过年猪，甭管你是请人操刀还是自家动手，都要收一笔屠宰税。

交多少？

根据新朝政府财政部发布的《屠宰税简章》，规定屠宰税由屠宰户缴纳，先税后宰，每头猪收四角，牛一元，羊三角。

地方军阀有样学样，杀一头猪交税现大洋一块七，外加各种猪毛、猪尾巴、猪大肠、猪头。这一口猪的税，足顶上两三斗粮食，一家人掺和些糠糠菜菜的，够活一冬的了。

所以民间的【屠夫】没有活儿干，想要练级，只能来官方的地盘。

大雪纷飞。

寒风萧瑟。

李随安到了地方。

刚下电车迎面便有一股浓郁的腥臭、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放下手中道籍，取出一个黑皮包，里面放着的正是屠龙刀二代。

从西门入。

这里的窗户都是镂空的圆形和方形，窗户开在西面，正好与神城常年的风向一致，便于通风，使屠宰场特殊的气味很容易散发出去。但这栋建筑自启用以来，气味就从未散干净过。

听宰牲场的老人说，窗户开在西面，最大的意义，就是让被宰杀的牲口死后可以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下辈子再投个好胎。

“阳管事。”

李随安扬了扬手。

站在高处对谁都冷着脸监工的大胖子阳德财罕见的挤出一张笑脸，对他点了点头，“李工来了，甲三档口还给你留着呢。”

“多谢阳管事。”

阳德财看到李随安蒙着面也挺拔如松的背影，啧啧两声。

想起最开始时，这小子来应聘，还被冷嘲热讽。

随即一手失传的庖丁刀法使出来，愣是让在场几十年屠宰经验的老师傅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李工打的是零工，工部局麾下的宰牲场可没有这样的零工师傅，主管看在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刀工上，愣是将他特招了进来。

每次看他屠宰，都仿如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

别的屠夫要么满脸横肉、杀气凛然一看就不是好人，要么干活时弄的满场血腥臭气哄哄，屠夫这职业也压根与优雅完全不沾边，可落在李工手中，却仿佛艺术一般。

叫人啧啧称奇。

来到档口，李随安开始收拾装备。

杀猪自然不是只有一把“屠龙”就足够的。

专业工具除“屠龙刀”之外，还有放血刀、刮毛刀（刨子）、汤毛池（锅），砍刀（比较厚重、刀刃宽阔，用来分解猪头、猪蹄等坚硬部位，或把猪骨架砍开）、剔骨刀（刀刃窄而灵活）、挂钩、绳索等一系列装备。

两个小工三十来岁，见到他来了，也恭敬的喊一声，“李工。”

李随安点点头，不慌不忙的挽起袖子，露出一双白皙干净、结实有力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自黑皮袋中抽出屠龙刀二代，操起一块磨刀石，嚯嚯几下，将刀刃磨得锃亮，灯光下晃了晃，刀刃寒光闪闪。

猪圈里硕大的肥猪似乎察觉到一样，不停的哼哼，在圈里来回踱步。

“陈师傅、叶师傅，开始干活吧。”

三人手持绳索来到猪圈，猪见状拼命的后退，瞪着惊恐的眼神。

李随安拿眼一扫。

【5/5】。

“就它了。”

三人分工明确，两个小工一把抓住猪耳朵、尾巴和腿。猪感受到危险，开始剧烈挣扎，四处乱窜。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叶师傅用钩子一把勾住猪下巴，两人将其硬生生拖了出来。

这头大生猪足有三百多斤，需要数人合力才勉强拖出来的家伙，被两人硬生生拖出猪圈后，李随安单手往猪肚子一托，就将它凌空托起，只手将其按倒在石凳上。任凭它如何蹬弹着四条短腿，也无济于事。

陈、叶二人利索地用绳索将猪的四肢紧紧捆绑。

李随安松手，随即手持屠龙刀二代。看也不看，一刀落下，就精准的刺入猪的喉咙大动脉，手腕一翻用力搅动，伤口扩大。刹那间收刀，血液已如喷泉般涌出，流入早撒了些盐巴的血盆中，溅起一朵朵血花。

猪拼命挣扎，四条腿疯狂地蹬踹，渐渐没了力气。

随后烫毛、刮毛自有一番流水线作业。

李随安接连屠宰上百头后，正好接上去了毛的大白猪。

开膛破肚，庖丁刀法游刃有余，精准的破开内脏，手法优雅至极。

【屠夫经验+30】

【庖丁刀法熟练度+12】

【职业：屠夫lv3（93%）】

【庖丁刀法：精通（12%）】

【屠夫】距离升级已经不远。

却也不急于一时。

原本宰杀完百头猪完成每日任务的李随安，就会直接收工回家。

临走时，阳管事特地找到他。“李工，你的刀法在我这数一数二，有个大户家里从山里运回来了一头大货，要找个刀工好的师傅，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你干不干？”

“什么大货，还要专门找刀工好的师傅？”

“嘿嘿~”

阳胖子神秘笑了笑，“异兽听说过吗？”

李随安目光一凝，“可以！”

“就知道你感兴趣，一般人我还真不信任。行，您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