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身试法
看着逐渐走进的布莱恩，阿丁顿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了，骑虎难下的他只能把位置让给布莱恩。
不远处，在和其他人谈事情的首相发现阿丁顿和布莱恩搅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微变，计划还在施行阶段，他不希望闹出任何乱子来，这时候任何的损失都是国家的损失，而不是他们个人的。
他没有错过布莱恩眼底那抹微不可察的雀跃，或许是他对布莱恩太好了，给了他可以任意妄为的错觉。
微沉的目光在布莱恩身上一闪而过，他又看向阿丁顿，他的这位老搭档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只顾自己的利益了？
来到场地中央站定，布莱恩还不知道詹金逊对他的观感变化。
欠身行礼后，他朗声道：
“首先我要在这里感谢戴维院长对笑气的研究，这种气体将对我们的医疗事业产生重大影响，因为它众所周知的镇痛、麻醉效果，可以免除患者因手术而带来的剧烈疼痛。”
这时传来一道令人不快的声音：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都知道不能长时间吸食笑气，如果你要说这个的话就免了。快让开，别打扰我品尝笑气的美妙滋味。”人群中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不耐烦的叫嚷着。
多年使用下来，他们也见过吸食过量后当场昏迷的倒霉鬼，也总结了一套宴会使用方法，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笑气使用规则。
斜后方，阿丁顿见状也放下心来，他觉得泰勒是在强装镇定拖延时间。
布莱恩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不少人都和这人一样，只是这人先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不由腹诽这些贵族的涵养实在有够差劲，不得已他只得直接切入正题：
“既然这位先生要求，我就直说了。笑气十分危险，虽然吸食后短暂的给诸位带来了快乐感觉，实际上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为使用它付出昂贵的代价——你的生命健康。”
一言既出骚乱四起。
“危言耸听，卫兵，卫兵！把他赶出去！”
“还是再看看，我记得刚刚他是和利物浦伯爵一起进来的。”
“阿丁顿，我懂了！你这是在和这位年轻的先生表演滑稽剧是吗？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阿丁顿后撤两步，急忙撇开关系，“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担心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才阻止你们的。”
另一边眼见闹大了的詹金逊不由咬牙，你一个写小说的乱说什么，按照我的要求好好把小说发表出去就好了，在这里哗众取宠是想干什么？！
“各位请静一静，我知道如果不把证据摆在眼前你们是不会认同的，那么我就给你们证据。”
这时司各特也上前帮忙，大声向众人介绍布莱恩，并为他做担保。不少认识司各特的人逐渐安静下来，算是给这位王国新贵一点面子。
只是这时候他们看着布莱恩的眼神大多冰冷，首相带来的又怎么样？从刚刚利物浦伯爵没有向大家集体介绍就知道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再加上他的衣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富商、中产阶级一流，和他们从来不是同类。
刚刚如果布莱恩顺势被赶出去也就算了，最多被打一顿，现在如果他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后果就真的严重了。
见到这一幕，阿丁顿越发开心得意，如果有人这时候看向他就会发现这位“毒蝎大臣”竟然是会笑的。
布莱恩也知道事情严重，这就是他一开始担心的，面对这么一群人，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且一群趴在人民身上吸血的贵族罢了，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请问诸位是否有人经常感到手脚麻木，刺痛？是否有人出现过不受控制的肌肉抽搐情况？还有是否有人嘴唇蓝紫，面部发青？这些都是吸食笑气过度引起的病症表现。”
瞬间，人群里出现小范围的骚动，这些人的异常表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显然他们身上就有布莱恩所说的症状。
“胡说八道，这只不过是你随口挑几样常见病状来吓唬我们的！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不入流的小把戏吗？”
依旧是那个矮胖男人，只见他边怒斥布莱恩边大喘气，似乎被气的不轻。
而细心的布莱恩发现情况有点不对，直接向男人走去。
走到跟前，他清楚听到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就像一个漏气的破风箱，再看他的脸色，白……艹，这男人脸上涂的粉比他家大白墙还厚，什么都看不出来。
偏过脑袋，他注意到刚刚反应不对的人从外表上都很难看出什么来，这里无论男女，都在脸上涂抹脂粉，嘴唇上涂的鲜亮红润，只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所以才有之前的反应。
而且这时候有些人已经把手背在身后或遮挡起来，司各特则显得有些兴奋，这多么像传记小说里主人公大显神威的场面。
“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有些先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要怎么知道你不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我们呢？你必须要提供更强有力的证据。”
有人还在嘴硬，但布莱恩还是感觉到了那人的不安，既幻想着自己没事，又担心布莱恩说的是对的怎么办，渴望知道更多。
“好吧，既然各位不相信，那么我就给各位做个实验吧。请问这里有猫或者狗吗？”
“去让人找！”有贵族发话，侍从立刻跑了出去。
在去找猫狗的空当，布莱恩简单向众人科普了一些小知识，
“初次使用笑气的人只要快速吸入足够量的氧气就能恢复，因为笑气除了麻醉效果还会迅速减少人体内氧气的含量，这就是伤害人体的最主要原因。
已经出现那些症状的人绝对不能再使用笑气，因为笑气对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每一次使用都只会让你们的身体状况变得更糟。”
布莱恩不担心他说出的简化版“血氧含量”会引起怀疑，因为早在古希腊时代希波克拉底就提出了空气中含有某种人体必须的成分，人工制氧的技术在几十年前也已经成熟了。
发现氧气的这位化学家还是戴维院长的老师，也是发现笑气的第一人约瑟夫·普里斯特利。
“啊！”
一阵尖叫从背后传来，还没等布莱恩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重响，有人大喊：
“索尔兹伯里勋爵晕倒了！”
只见笑气罐子边上倒着个矮胖身影，正是一直反驳布莱恩的男人。
在众人惊慌叫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布莱恩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省的用猫猫狗狗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