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就决定是你了

幽暗的地牢中，伊娜琳小心翼翼地藏起一个苹果。

不远处是嘈杂的脚步，还有摇晃的灯影。这很不正常，伊娜琳想着。

好几天前，一些囚犯被押入隔壁的监牢，她通过交流得知，自她入狱后，伯爵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就亲自处决了戴斯蒙·施特劳斯，他的亲兄弟。

事后，伯爵也没有搜集到相关证据，这明显是他自己的错误，但对于胆敢质疑他的人，这位疯伯爵还是大发雷霆，不少廷臣因此被害，还有很多人被关进地牢，等待他的处置。

伊娜琳现在知道，亚诺的确是个疯子，仅仅凭她那天的供词，没有任何别的证据，就杀死了至亲和许多无辜的廷臣。

脚步声在她的铁栅栏前停住，这太不常见了。伊娜琳眯着眼瞧去，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

科克伯爵，和他的随从们。

“大人……？”

伊娜琳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不安和期待这两种情绪同时表达在脸上。

疯伯爵又来了，是来宣布他的判决？还是发现了什么？她忐忑地等待着。

……

“bug好像是修了，又好像没修。”

马鑫站在铁栏外边，有些疑惑地看着里面的伊娜琳。

这些天来，他刻意地在伊娜琳的隔壁安排了许多的“囚犯”，就是为了向她传播虚假的消息，将她心中的亚诺.施特劳斯塑造成一个恐怖杀人狂。

现在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她出现在卢塔克面前。

马鑫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的，但他一来就发现，虽然已经关了伊娜琳一个月，使得她瘦了许多，但对方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换了身衣服。

原先的女仆装已经看不见了，她现在穿的大概是17世纪流行的洛可可式服装，而且看起来相当健康。

现在，怎么说呢……

18世纪维多利亚宫廷女仆爆改17世纪法兰西浪漫主义宫廷画师。

好吧，游戏bug已经在修了，至少方向是对的，人物服饰在努力向前改，没有向后改成20世纪的奥地利美术生。

反正快要送她走了，这都不重要，马鑫敲了敲墙壁，开口问道：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伊娜琳稍顿了顿，无奈地笑笑，回道：“大人，我发誓，我从未撒慌，我的雇主的确是戴斯蒙·施特劳斯，尽管他现在已经死了，听说还是您亲自动的手。”

很好，那些“囚犯”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她坚信是我杀了戴斯蒙。

“还在嘴硬吗？没关系，就是你那天的污蔑害死了戴斯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杀他？会杀那么多无辜者？是你，而不是我，谋害了他们。”

“我会将你押送到卢塔克公爵那里受审，他手下有一位[学者]，可以分辨谎言，那时候你嘴硬也没用了，我会求他帮忙，撬开你的嘴。”

见伊娜琳的脸上满是惊恐，马鑫长舒一口气，已经预料到了成功。

他知道[学者]的特殊能力，所以，只要把伊娜琳押送到诺维斯审判，法官问起她“戴斯蒙是怎么死的”，那答案就只会有一个。

那就是亚诺·施特劳斯杀的。

谋害至亲，随意处死廷臣，这或许是两个足够分量的罪名，也或许不是。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至于卢塔克还会问什么，都不重要，罪证已经提供到位，马鑫现在只需要派人把伊娜琳送去。

“还不肯交待？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押你去诺维斯。”

伊娜琳忽地踉跄几步，她颤栗地抓扯着头发，声音断断续续，似在祷告般地祈求：

“不……我求求您，不要这样做……不要让我去诺维斯……”

马鑫眉头一皱，多少感到有些奇怪：

“为什么？”

伊娜琳两手纠缠在一起，犹豫了半天，哆哆嗦嗦地说道：

“我是一个女巫。”

女巫？这是什么新机制？马鑫忽然对此很感兴趣。但没等他发话，身畔的艾弗斯就抢先一步，嘶哑地发声道：

“大人，不必送她去诺维斯了，因为只要她出现在那位[学者]面前，立刻就会被认出来，然后被活活烧死。”

“没有再折腾的必要了，在对付女巫这件事上，我们和敌人的立场完全相同：您也应该准备火刑架。”

马鑫皱了皱眉，他挥手制止了艾弗斯，指着抖得如同筛糠般的伊娜琳发问：

“为什么？”

艾弗斯咳嗽了好几声，开始低声解释道：

“您不明白……”

“她得到『神启』，算是个神启者，她肯定觉醒了特殊的能力，就同那位[学者]一样。”

“倘若得到『神启』的人是男性，哪怕他以前只是个农民，也能摇身一变成为贵族……但她是一个女人，大人，所以她只能是女巫，只能被烧死。”

真不愧是中世纪，但这依旧不可理喻。马鑫想了想，有些好奇地发问道：

“可为什么女神启者就要被烧死呢？”

艾弗斯喉咙蠕动了几次，他并没有正面解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对着监牢里的伊娜琳发号施令：

“将你最特殊的能力展现出来，就在这里。”

然后，在马鑫的注视下，伊娜琳颤抖着从角落里捧出几个苹果。它们都很新鲜，像刚从枝头采摘下一样。

而后，在伯爵一行人的注视下，伊娜琳颤巍巍地介绍起来：

“这个苹果是卫兵三天前给我的，这个是六天前的……还有这个，一个月前就发给我了，现在它们都完好无损，伯爵，完好无损。”

“我能暂停某些物体、某处区域的时间流逝，伯爵，直到有人类触碰物体、闯入区域为止。如果您放过我，我可以为您服务，保养您的刀剑，维护您的粮仓……”

一种类似于“保鲜”和“不锈”的能力，倘若用的好，兴许能发挥更大的用途？

身边的老管家却没有等伊娜琳解释，而是对着马鑫恳求道：

“您看到了吧？女巫的把戏就是这样华而不实！”

“您麾下就有一位神启者，还是您的骑士，途径就是[圣骑士]。在他战斗的时候，浑身的盔甲都闪烁着金光，没人能攻破他的防御，或是在他手下撑过两回合。再看看这个女巫，除了给苹果延寿还会做什么？”

不一定，不只是能给苹果延寿……

见伯爵没有接话，只静静地思考，艾弗森伫在原地，深深呼吸了几口，然后恶狠狠地开口道：

“这样说吧，您只需要知道，女巫是邪恶的、堕落的。她们的能力没有太大用处，而且还会带来灾厄，是被世人所唾弃的。任何一名贵族都有烧死女巫的义务，否则就是对恩仁的亵渎，是最可耻的犯罪。”

不不不，这种“保鲜”的能力可太有用了，她完全可以帮我解决一个……马鑫咧起嘴角，挥手制止艾弗斯的劝诫：

“别说了，她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