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敲打教坊司
“你们这些贪嘴的娃子，冰沙也能直接吃啊？谁也不能直接吃冰沙，天气热了，可以多喝些水，屋里放个冰盆。”
马皇后笑骂一声，又叮嘱一旁的宫女太监不得给这些皇子皇孙们喂冰沙。
这群小娃子也是都想瞎了心，还来找马皇后，自从朱橚对标哥的身体健康提出了建议之后，现在马皇后对身体健康，尤其是这群小娃子们的身体健康更加重视，很多东西都不让他们碰了。
马皇后还让朱橚给皇宫这些小娃子定下了规矩，朱橚也没有定太多，小孩子嘛，皮一点也很正常，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而给这些小孩子每天多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皇室的规矩是很严苛的，皇子皇孙的学业也很重，尤其是对嫡长子，嫡长孙的教育，更是重中之重，这里面不少皇孙都是亲王世子，就算是在普通家族里，儿童的学习负担也是极重的，管理极为严苛。
如果不是朱橚强硬要求，他们连这多出的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也无法得到，老朱是不允许的。
在后世蓝星，反倒是小康家庭更加鸡娃，他们希望通过小孩子的刻苦学习实现阶级的跨越，殊不知这种情况终究只是极少数。
而富人的家庭，官员的家庭的小孩子则有更多的出路，一家都在某一个岗位或者一个体系内奋斗终生，两代叫门里出身，三代就叫世家。
一旁来看马皇后的朱橚笑呵呵的说道：“这天确实是越来越热了，热的人心浮气躁，让御膳房给你们弄一些降暑的绿豆汤或者是酸梅汁。”
这些活自然不需要朱橚去做，朱橚不会轻易的下厨。但是这也提醒了朱橚，马上就要进入炎热的夏季了，夏季难熬。
以前的朱橚在凤阳，只有自己一家，避暑也好弄，皇室和一般的世家都会在冬天藏冰，有冰室，藏冰的量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朱橚一家使用了。
这次回到金陵城，朱橚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大明皇家大学和器械司那都是朱橚的心头肉，朱橚又新娶了几房妾，避暑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硝石遇水可以吸热结冰，这是穿越者的必备技能，朱橚也不例外，硝石是制作黑火药、肥料和玻璃的重要成分，同时也是一味中药材，所以朱橚手里有大批的硝石。
硝石在中国分布广泛，尤其是四川江油一带，盛产硝石，湖北鄂州也是重要的硝石产地，而山西则是盐硝，山东则是土硝的产地，江苏，安徽一带也有少量产出。
在国际上，智利则是主要产地，总的来说，如果不用来制冰，或者只是供给大明上层少量制冰，大明内部的硝石产量已经足够使用。
“母后，夏日炎炎，这房里的水暖也可以换着水冷，可以用些冰块，把房间里的温度降下来。”
朱橚建议道，水塔上倒入一些冰块，让冰水顺着水塔流入坤宁宫，增大接触面积，这样降温的效率就要高很多。
“这得浪费多少冰块？完全没有必要，放个冰盆在旁边就行了。”
马皇后白了一眼朱橚，说道，她自然也明白朱橚的孝心，但是夏天里的冰块实在是有些稀少，并不够上层官员和皇室人员使用。
尤其是在刚刚建国十五年的洪武年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还处在草创阶段，国家还很贫穷，所以哪怕是马皇后也不能肆意的消耗民脂民膏，为了显示节省，在衣服和食物上都很亲民。
“这是儿臣孝敬母后的，用的是儿臣私人的钱，绝不动用国库和大明皇家商会的钱。这也是儿臣的一片孝心。父皇想要，儿臣也不给他。”
朱橚保证道，说到最后，朱橚还卖了一个怪。
“你上哪里弄那么多冰块？”
马皇后疑惑的问道。
“硝石制冰啊，母后，这个事情早就有了啊！”
朱橚直接说道。
早在唐朝末年，就已经出现了硝石制冰法，在宋朝时，民间已经广泛使用了这种硝石制冰法制作一些冰块，类似后世蓝星冰淇淋一样的冷饮。
所以朱橚并不能靠着这种方法来发财，不过在大明，冰块依然属于奢侈品，相比较宋朝在经济上的开放，允许民间使用硝石，明清两朝在火药使用上就严苛很多，严厉限制民间获取火药。
“这得消耗多少硝石？此乃军国之器，岂能因为个人享受而消耗，何况硝石可不便宜，还得从巴蜀那一带运过来，劳民伤财。”
马皇后果断拒绝了朱橚的孝心，这份孝心背后的消耗太大了，按照朱橚的意思，这水冷接触面积大，制冷效果要好一点，同样，消耗也是成倍增加。
哪怕是马皇后和老朱，现在也是用藏冰的冰来消暑，硝石制冰的冰是用来制作喝的冰水，吃的冰糕，这种冰更加干净，用来制冷，实在是太奢侈了。
“母后，这多的负担不起，母后一个寝宫还能负担不起吗？儿臣在多地都找到了硝石矿，何况，母后的身体虚弱，受不了凉，更受不了热，儿臣不会弄的太凉，减少冰块的消耗。”
朱橚并没有因为马皇后的拒绝就放弃想法，反而祭出了健康的大招，马皇后也只能点头同意，否则按照朱橚的性格，必然要找来老朱和太子标哥一起劝说，到时候马皇后还是得妥协。
又在坤宁宫里陪着马皇后聊了聊天，晚上看了教坊司的戏曲和各种形式的表演。半年的时间，教坊司的曲艺全面发展，戏曲库不断扩大，朱橚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剧本，现在可以点戏，还可以结合一些灯光，开展一些表演。
现在在皇宫，每天都有戏曲表演，或者是评书表演，每个月还有大的汇演，这些表演都是朱橚带领教坊司筹划的，主要就是为了给马皇后解闷。
对于马皇后来说，如果没有看过这些新奇的表演，那也不会想看，但是看过之后，马皇后还有点上瘾，尤其是朱橚还经常更新曲目，甚至变换的曲艺形式。
这带动了整个皇宫和文臣武将看戏的热情，能被马皇后邀请到皇宫看戏，被视为一种荣耀，这是和马皇后亲近的象征，甚至老朱偶尔也会抽空陪马皇后一起来看戏。
尤其是在初夏时节，没有以往冬日的寒冷，大家看戏的热情更加高涨，连带着带动富乐院的生意大好。
很多商人和官员进不了皇宫看戏，都选择进富乐院看戏。虽然表演的人不一样，但是排的戏是相差不大的，马皇后开恩，允许富乐院表演皇宫里的戏曲。
看完戏之后，朱橚把教坊司的负责人黄赐叫了过来，他可没有忘记要对太子妃吕氏下手的事情。
当然在朱橚心中，太子妃，大嫂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常氏，皇位继承人也只能是朱雄英。至于朱允炆那个蠢货，朱橚虽然不至于恨到想要弄死他，但是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
“王爷，我们把荧惑冲南斗的事情融入各个故事和戏曲中，现在满金陵，甚至整个应天府，乃至南直隶很多百姓都知道荧惑冲南斗代表着有奸人作祟，内人作乱。”
黄赐回答道，他不敢直接说是太子妃作乱，黄赐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有些反应过来了，他明白了朱橚攻击的目标是太子妃吕氏。
当猜测到那一刻，黄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捏住了，虽然黄赐现在已经归属朱橚领导了，但是太子妃毕竟是老东家，他的心理包袱还是很重。
“你懂不懂一个道理？立子杀母的道理？连亲母都要杀掉，何况是一个继母，留着她做什么？争储吗？本王绝不允许有人对雄英的地位产生威胁，一切都要扼杀掉，你明白吗？如果你做不了，那就把位置让出来。”
朱橚盯着黄赐说道，他自然也就明白，黄赐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怎么把位置让出来？那当然是人死了，才能把位置让出来。
朱橚不会让朱雄英背负杀母的罪名，自己也不能背负杀嫂的罪名，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背负这个罪名，这个罪名太大了，哪怕是朱橚也受不起。
“奴才不敢，必当为主子粉身碎骨，以报主子的恩情！”
黄赐立刻下跪，哽咽道。
“本王绝不允许这天下落到江南士族的手里。”
朱橚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黄赐看不到江南士族的危害，看不到一个又一个的利益集团对大明的利弊。
“你放手去做吧，这个事情父皇也是知道的，你只需要按照本王给你的本子演，其他的和你无关。最近富乐院的收入怎么样？广告的收入怎么样？”
朱橚又说道。
“王爷，最近富乐院金陵城本部和五个分部都是场场爆满，一个月已经净收入达到了二十万贯，还有应天府八县的小茶馆小酒馆收入也很可观，加一块一个月也能有一万贯。”
说起这个，黄赐来了精神，这个收入太高了，简直就是在抢钱啊，这个收入让黄赐在皇宫里狠狠的露了一把脸，教坊司在建制上归属礼部管辖，但是实际管理和收入都已经划归皇家。
这就和清朝是一样的了，否则朱橚也不可能给礼部当差。实际上是虽然这段时间，黄赐因为每日都要在皇宫为马皇后排戏的原因已经很出名了。
但是黄赐还是很兴奋，收入越高，自己的地位也就越稳。
“一半收入划给母后，一半收入用作扩张，之前本王说过，要把小茶馆，小酒馆开遍整个大明，赚钱只是一部分，这教坊司和安全司要一明一暗。”
朱橚要把安全司和教坊司的站点开遍整个大明，至于钱，朱橚并没有太在意，挣得太多了，老朱已经眼红了，老朱是不会让朱橚把这些钱带出大明的。
而钱不带出大明，对于朱橚来说，对于大明皇家商会来说，对于诸王来说，就没有太大意义，毕竟他们的未来在海外。
未来，朱橚要把安全司和教坊司的茶馆，酒楼开遍大明的每个县城，要把卫生室开到每个乡上。
“母后那边，你要用点心，虽然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常态化开展曲艺表演了，但是那群人终究只是在乡野中表演惯了，伴君如伴虎，陪着母后，更要小心谨慎，出了什么问题，本王远在海外，也无暇照顾到你们，都无法说情，到时候说不得要出人命。”
朱橚叮嘱黄赐道，看黄赐有些飘，朱橚意识到这可能是现在教坊司的状态，朱橚准备给他们紧一紧，免得出什么事端。
朱橚毫不怀疑这一点，连韩国公李善长都会飘，何况是教坊司的一群曲艺表演人员，受到那么多追捧，难免会飘。
马皇后看着性格很好，那是对这些远在外面的儿子，是对孙子性格很好，对教坊司这些戏子，马皇后可没有什么好性格，如果真惹恼了马皇后，轻则下狱论罪，重则人就消失了。
对于马皇后来说，哪怕教坊司挣了很多钱，但是那是平台挣钱，那是儿子朱橚挣钱，这些唱戏的人不过是戏子，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在大明，也就朱橚属于异类，对教坊司这些人还算是可以，虽然不至于平等，但是也不会看的太轻。
一旦出了事情，到时候朱橚在海上，根本来不及，何况他们不一定触怒的是马皇后，说不定是老朱，那样说不定连个全尸都落不到，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孤身一人，因此也没有满门消消乐。
“人呐，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有那么一个词，叫宠辱不惊，你们都受到过重大的打击，但是现在被捧起来了，更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说了那么多书，表演了那么多戏，要明白一个道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同样一个事情，发生在本王，连一句斥责都不会有，发生在王公大臣身上，可能就是一次罚俸，发生在你们身上，可能就是人没了。嘴巴都牢一点，手脚都干净利落点，这些规矩你比本王懂。”
说着，朱橚把自己的点心赏给了黄赐，朱橚一口也没有动，尤其是在古代，表达了朱橚对黄赐的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