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惨败，分兵
“不对劲！”
文休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城门方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原本自信满满的他，此刻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五百精锐悄无声息地进入城中打开城门，随后又有一千多人冲进去。
按照常理，这么多精锐趁着深夜发动突袭，打蜀军一个措手不及，理应迅速拿下城门楼，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门楼那边却没有传来预期的胜利信号。
城门洞处，声音嘈杂混乱，隐约传来的惨叫声比厮杀声更为凄厉。
那一声声痛苦的呼喊，仿佛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文休的神经。
这些声音里，有恐惧、有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寒意。
而且，至关重要的是，他一直紧盯着城门楼，却始终没有看到悍将胡成以及自己麾下将官的身影。
胡成作战勇猛，向来身先士卒。
若是战斗顺利，此刻理应在城门楼上挥舞军旗，宣告胜利。
如是想着，文休只觉喉咙干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这都是和吴国连年争斗的老卒啊！
他心中一凛，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后续部队暂停进城。
“传令下去，停止前进，所有人原地待命！”
文休的声音虽然竭力保持镇定，但仍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毕竟这个决策，风险很大。
若是因为后续士卒没有补充，导致最终没有攻下城门的话，毌丘俭专制的话，甚至可以临阵斩杀了他。
随着后续士卒不再冲入城门洞，前方情况逐渐清晰。
......
与此同时，城门楼上，孟干正躲在垛口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城外敌军的动向。
“敌军将领发现上当了？按照君侯的命令，万箭齐发！！”
“射箭！”
铜锣大响。
原本整齐架设在城楼上的诸葛连弩、强弩瞬间发动。
诸葛连弩发出沉闷的“咔咔”声，如同一头头苏醒的猛兽，不断喷吐着致命的箭雨。
强弩则发出尖锐的“嗡嗡”声，巨大的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夜空，向着城门外的荆州兵倾泻而去。
一时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矢遮天蔽日，朝着荆州军阵营扑去。
那些荆州军精锐的老卒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这汹涌的箭雨吞没。
前排的士卒瞬间被弩箭洞穿，身体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栽倒在地。
有的被射中咽喉，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有的被射中胸膛，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身体在地上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文休哪里还不明白中了蜀军的圈套。
无论是地道，还是城门处，肯定都埋伏好了弓弩手。
这是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啊！
“中计了，撤，快撤退！”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一拉缰绳，转身便逃遁而去。
剩下的荆州兵，也纷纷跟着，仓皇撤退。
正举着火把，漫山遍野而来的毌丘俭看到仓皇而来的文休等人，心中猛地一沉。
......
南乡城中，爆出发热烈的欢呼声。
这一日的杀伤人数或许不是最多，但却把贼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且本身几乎是没有伤亡。
当然，最后得知消息的魏昌等人，此刻也是兴奋不已。
泄密的策略，再好也没有用。
所以，除了孟干和董厥等寥寥几人，其他人只知道按命行事。
而魏昌最后飙的演技，也是令魏正刮目相看。
谁说我大兄脑子里只有肌肉的！
自此一战，魏昌的威望，再次攀升到了顶点。
山谷之中被逼的撤退，在如此大胜下，似乎也变成了诱敌深入。
......
相对于南乡城的兴奋，毌丘俭的兵营则是哀声一片。
今日死的，可全部都是精锐！
不说文休，傅干的心中都在滴血。
四万魏军，抛却辅兵民夫等，精锐本就万余人。
连番大战，折损远超过半数，剩下的仗，就连傅干都不知道怎么打。
“这城是打不下来了，接下来最大的问题是，如果司马将军依旧被顶在阳平关外。
蜀军从巴西而来，再有一支兵到汉水断了粮道，某等就危险了！”
傅干明显不想再打了。
文休更是圆瞪着双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说话。
根本不用怀疑，其弹劾毌丘俭的折子，恐怕早就送出去了。
毌丘俭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北方。
“此地攻城，地并不重要，重要的人。”
毌丘俭沉声说道，“根据细作来报，诸葛亮死后，家眷全部安置在南乡县。
如今蜀人为诸葛亮立庙，奉其为神，其实际上已经成为胡济魏延等人掌权的根基。
我们若是能攻下南乡县，蜀人自己就乱了。”
傅干道：“汝说的，吾何尝不知，只是眼下，此城别说我等，便是再来五万人，也难破之。”
“再不济，也要引得魏延分兵，如此，司马大将军可以趁势猛攻阳平关等地。
如此蜀人必然顾此失彼。”
“既然如此，不若分一支兵去乐城，可大张旗鼓，假装攻城！”
“南乡相魏正年少带兵，数次大胜，必然轻敌。
他见我们分兵，必然心动。
某等可将精兵撤去，然后夜间返回，伏于营中。”
三人商议着，逐渐拿定了主意。
......
第二日，魏军没有再攻城。
而是聚起骑卒、精锐，开始向东进发，阵容雄壮，锣鼓喧天。
看着魏军精锐大量离去，魏昌找到了魏正，商量出城作战的事情。
不过，很显然，被魏正拒绝。
这次被拒绝，魏昌没有再追问什么理由。
对于这些人的盲目崇拜，魏昌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引导他们去思索，去提出不同的意见。
“毌丘俭大败之后分兵，本就可疑。”
“现在还大张旗鼓，几乎把精兵都带走，岂不是更加可疑？”
“如我所料不差，他大概会把精兵连夜调回。
我们若是出城作战，正中其谋！”
听着众人讨论，魏正微微一笑，事情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只要大家都去思考和讨论，很快就能拾遗补缺，发现问题。
这就好像后世项目运行的过程中，他最喜欢的头脑风暴。
......
毌丘俭把分路去进攻乐城交给傅干。
文休率领精锐随行，但并没有走远，也就返回了营中。
不过，令毌丘俭失望的是，魏正在南乡县城中，稳如老狗。
他们加强戒备的同时，只能寄希望于傅干。
毕竟，若是无功而返，毌丘俭肯定会受到惩处。
而若是能拿下汉中，今日之惨败，不过是个小挫折。
“这种情况下，魏延必然会调士卒前来，而且调来的人不敢少，也不能多！”
毌丘俭抓着剑柄，看向北方，口中喃喃。
“接下来，魏延，你会怎么选择呢？”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