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甜啊
徐青云微微笑道：“今天是青阳道人讲学，你们要有什么矛盾，不如改日再说。”
话虽听着谦逊有礼，他眼中却拢着傲色。
毕竟，当今皇后是她的姐姐，而他是徐家唯一的男丁，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浑身发软的蔡胤见他出现，顿时双眼发亮，声音里夹着哭腔。
“国舅爷救我！”
徐青云见秦飞盏不出手，伸手去拂架在蔡胤脖颈上的刀刃，“小侯爷，意下如何？”
一个是大秦最顶尖的权贵之后，一个是世袭罔替的小侯爷，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魏然嘴角勾着冷意，嗤笑道：“连国舅爷的面子都不给，够嚣张啊！”
一声落下，众人纷纷附和。
秦飞盏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徐青云，手腕一翻，刀刃哗地声径直落在了徐青云脖子上。
同时，他脚上一勾，一踹，就听得蔡胤惨叫一声，滚到了旁边。
蔡胤脱困，哪还顾得上其他，忙连滚带爬往后躲去。
“你没事吧？”
魏然装作关切，一把拉住了他。
蔡胤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事不过三！下次你们再敢当缩头乌龟，可别怪我！”
魏然故作疑惑，“你说什么胡话，是你惹了那混球，关我屁事？”
蔡胤懒得跟他争辩，冷哼了声一把推开他，捂着手臂恨恨看向秦飞盏。
徐青云笑容僵在了脸上，“秦飞盏，你这什么意思！”
秦飞盏扬了扬下巴，冷笑道：“国舅爷这么喜欢管闲事，我当然得成全你。”
徐青云紧握拳头，怒目而视，“我给你台阶下，是看在圣上和老侯爷的面子上，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秦飞盏眼中幽芒闪过，腕间一翻，长刀脱手而出，紧紧擦着徐青云的脖间飞出，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发出阵阵嗡鸣。
看着卡在脖间的长刀，徐青云怒不可赦，众人更是满脸震愕。
秦飞盏换换走到徐青云身侧，双手按在他肩上，声音缓缓。
“我秦飞盏三年不在京都，你们似乎都忘了，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们要是想对我出手，尽管放马过来，我全接着。”
“但，下次可不就是擦破点皮这么简单！”
他声音不大，却震得众人心头猛颤，顿时周遭鸦雀无声。
众人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如同看着一尊杀神，顿时如坠冰窖。
秦飞盏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徐青云的肩膀，转身朝着角落走去。
许久，徐青云才缓过神来。
他暗暗吞了口唾沫，盯着秦飞盏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
“秦飞盏，你们秦家……风光不了多久了。”
见众人还在，徐青云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滚！”
众人闻声，立刻作鸟兽散。
闹剧落幕，乐声再起，众人推杯换盏，可青阳道人却迟迟没到场。
秦飞盏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目光从对面坐着的沈清澜脸上滑过。
沈清澜蹙眉，“你到底想怎样？”
秦飞盏笑了，“良辰美景，美人在前，当然是花前月下。”
“……”
“无赖！”
秦飞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杯中残酒一口灌下，声音慵懒。
“沈清澜，人人都说你命格贵重，是后位不二人选。可你知道，圣上为什么非要把你嫁给我吗？”
沈清澜微微一怔，“你想说什么？”
秦飞盏斜着身子，朝她靠了过去。
“如今朝堂三足鼎立，你得和我爹持中派，可他们也老了。这样的朝局，他没有选择，你也一样。”
说话间他捧起沈清澜的脸，贴到她耳边轻声道：“所以，就算你厌恶我到极点，不嫁也得嫁。”
猝不及防地靠近，感觉到掌心的温热，沈清澜脑海中瞬间空白，脸颊绯红。
“你……呃……”
良久，秦飞盏起身，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嘴唇，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往门口方向走去。
沈清澜摸着滚烫的脸颊，恨得咬牙切齿。
可仔细一想，秦飞盏那话似乎有些道理。
无论是朝堂，还是和谈，如果说全凭运气，绝不可能。
即便她对秦飞盏一直有成见，可此时心中也起了波澜。
“或许，他并非真的不学无术……”
沈清澜目光追随着人群中那道身形，一时间心绪纷杂。
楼下庭院中众人席地而坐，台上一个个青年才俊慷慨激昂。
诸人纷纷称赞，在座贵女眼中多有倾慕之色。
“好诗！好诗啊！”
“李公子大才，此诗日后必能传扬四方！”
台上是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听到众人的赞美之词，他连连拱手，眼中抑制不住的得意。
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如果能成了青阳道人的徒弟，背后又有徐家支持，他日后必能飞黄腾达！
忽然，李开源目光落在了秦飞盏身上，眼珠子转了下，三两步上前当初了秦飞盏去路。
“小侯爷。”
秦飞盏顿足，微微拢眉，“有事？”
李开源轻咳了声，摆着姿态轻声笑道：“听闻小侯爷诗词一绝，不知对在下方才的诗如何评价？”
闻声，众人哄堂大笑。
“你这不是为难他吗？就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哪里懂得诗词？”
“你跟他讲诗词，那不就是对牛弹琴，焚琴煮鹤吗？”
“就是。之前那几首诗，也不知道从哪抄的……”
李开源故作惊讶，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忘了小侯爷最擅长拈花惹草，对诗词应该是一窍不通。”
话罢，他转身就准备走。
他今天就是要踩着秦飞盏，更何况他还是朝堂新贵，当众羞辱他，简直大快人心！
“狗屁不通！”
忽地，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得皱眉。
李开源神情微滞，僵硬地转过身来，满脸不可思议。
“小侯爷……说什么？”
秦飞盏眉头一挑，眯眼笑道：“我说，你的诗词辞藻华丽，虚而不实，都是垃圾！”
周遭空气凝固，众人只当是秦飞盏恼羞成怒，李开源心头却是怒火升腾。
“好！很好！”
“我倒是想请教小侯爷，什么才算好诗词！”
魏然见此暗暗朝李开源竖了个大拇指，其他人更是满脸钦佩。
在这长安城中，居然还有人敢顶撞秦飞盏！
有勇气！
秦飞盏面色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冷冷笑了声。
“你刚才那首诗，是写血衣候与赤羽军战场杀敌的英姿吧？”
“没错！”
秦飞盏想起满目疮痍的云州，眼前尽是残肢断臂，同袍奋勇杀敌，一个个倒下，却无人后退。他眼神骤然变冷，滔天的杀意倾泻而出。
“战场？”
“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