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运气
“可是我们不能进入死亡戈壁，这是不被允许的......”立刻便有反对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阿比瞬间理解托尔，连忙帮腔高喊道：“我知道老人们在担心什么，但汉特大叔进入死亡戈壁又出来，边缘镇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灾难！”
“我不相信过去的记忆！我只知道，如果我们这次失去卢西安大人，边缘镇将再也不会拥有这样一位爱民如子的镇长！”
“各位叔叔、大婶，你们谁敢保证侯爵大人派来的下一位镇长会像卢西安大人一样，愿意为了粮食与城外匪徒拼命？”
“谁又能保证、下一位镇长愿意将自己仓库里的粮食，发放给老人与残疾者，而选择自己外出征战？”
“再说，如果我们将卢西安大人遗弃在戈壁却不组织人营救这件事，让侯爵大人知道了......他一定会将怒火宣泄在边缘镇！”
“他说不定还会处死所有人，反正边缘镇也收不上来任何税收！”
阿比.迪尔说完后，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阿加耶家族的怒火和铁骑，绝对不是他们这样一个小小的边陲小镇能承受的！
西奥多看到形势反转，觉得这一切都颇为有趣。
一个小小边陲城镇，竟然有好几名年轻人跟随某个人、不顾自己生死也要进入险地营救。
西奥多对边缘镇产生更多兴趣，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年轻的卢西安镇长，因为在他了解中，卢西安成为镇长只有短短几天时间。
有小胖子托尔.塔伦和‘少年队’队长阿比.迪尔带头，年轻人们纷纷支持边缘镇组织人手，进入死亡戈壁营救卢西安大人。
尤其是‘少年队’成员，这些充满精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对‘重用’他们的卢西安充满崇拜。
可年长一些的小镇居民、尤其是村子里的老人们，依旧反对这件事。
曾经他们也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以为依旧在古老记忆中的传言只是传言，以为死亡戈壁之所以被称作死亡戈壁，这是一种恐吓。
但当天灾降临，没有人有资格站出来，说他能对一切后果负责。
后果将由所有人承担。
即便他们可能再也遇不到像卢西安大人一样的好人，但至少边缘镇和周边村里不会直接因灾难覆灭。
在以托尔和阿比为首的年轻派与固执保守的守旧派对峙时，西奥多及时从粮食袋子上跳下来，让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达旦连忙拱起身体，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没那么高大，并跟在西奥多身后悄悄远离喧闹中心。
当他们从人群撤离，达旦低声道：“少爷，您刚刚不应该替卢西安镇长出头。”
“虽然我知道您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想帮卢西安镇长脱险......但万一他真死在戈壁滩了怎么办？”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西奥多不以为意说道。
“如果他真的死在戈壁滩里，那不就能直接证明他并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希望吗？到时候我们再继续寻找下一处希望就好。”
“但如果他没死，反而顺利回到边缘镇......”
西奥多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我这趟西行之旅，大概就真的抵达目的地了。”
“运气也是命运的重要组成部分啊，我可爱的达旦侍卫长！”
“如果他是命定之人，又怎么可能在尚未展露锋芒之时便泯灭于尘？”
下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照在沙丘，仿佛在大地盖了一层由大自然亲手编织的高级绸缎。
枯黄的戈壁滩上，荒漠绿洲就像翡翠原石中最艳丽的那条帝王绿色带，是这片戈壁最有价值的部分。
虽然卢西安并不想承认这件事，但他此刻只能这样认为。
因为他没找到装有满满金币的宝箱，他只发现了一些野生荒漠水果，虽然叫不上来名字，但他记得自己在边缘镇的水果摊上好像看到过类似食物。
不过得益于瓜果，他终于可以补充体力水分，为回到边缘镇做好准备。
尽管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但他甚至有体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突然消失在死亡戈壁，而且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也不知道边缘镇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出现意外？
汉特和托尔他们应该已经把粮食都带回去了吧？
还有因黑风遗留在戈壁边缘的粮食，如果运气好的话，它们应该还留在原位，不过这需要安排人进入戈壁挖掘。
但愿这次自己能说服更多人，让他们相信戈壁滩的诅咒消失，不会再有灾难，也不会再有恐怖无偿的黑色风暴。
强迫汉特和士兵进入死亡戈壁抓捕北方逃兵时遇到的阻力有多大，卢西安可记得清清楚楚。
一边吃着嫩黄色的甜瓜，他一边开始又怀念起边缘镇来。
虽然卢西安不是边缘镇原住民，但作为异乡人和小镇管理者，他一直在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
但有些时候，他还是无法避免抱怨：
“啊！蓝头鸦那家伙到底把遗物藏哪儿去了？”
“总不可能他说的遗产遗物什么的，其实就是这片绿洲吧？”
“还以为能找到些好东西，然后让斐奇、还有阿比.迪尔手下那群年轻人们大吃一惊呢！”
“没有战利品可以炫耀的冒险、根本毫无意义！”
卢西安烦躁地抓乱头发，又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冥想，他认为这样可以更贴近自然。
自从正式踏入巫师之旅，卢西安对本我有了新的认知，他的确能感受到世界在他眼中变得与以往不同。
就像人类原本只能看到可见光谱区，无法看到紫外线这类不可见光，卢西安在闭上眼睛冥想时，却能看到另一种色彩斑斓的景象。
他试着重新审视自己，他也对人类本身有了更深刻理解。
根据基础生物学常识，卢西安通过冥想看到‘自己’被无数代谢中的细胞组成，它们从血液中汲取能量后，如同烤箱中的面包，缓缓膨胀并恢复弹性。
当卢西安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个细胞，细胞仿佛也感受到凝视，突然炸开，在皮肤下形成一处脓包。
有点恶心。
卢西安只好将视角转换至外界，比如眼前的绿洲植被。
当他试着用本我直接触碰灌木，蔫耷耷的灌木枝竟然出现轻微晃动！
“嘿！我做到了！”
“我可以做到脱离身体影响世界了！”卢西安兴奋喊道。